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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值之后
宋憶把心里的疑問問出來:“姐夫,當初我們在長留村的時候,那里好像沒有這么嚴重。”
傅淵之從書籍中抬頭,說道:“或許是地理問題?”
宋憶想了想,又說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兩者之間的區別?”
傅淵之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個很難,等你到了那邊,已經多久了?”
宋憶說道:“騎馬的話,二十幾天?”
傅淵之認真地看向宋憶,確認道:“你認真的?”
宋憶滿臉認真點頭。
“我覺得我忽略了很多,當時我們只注意了番麥生長的情況,挖心蟲的事反倒忽略了。”宋憶說道。
推廣番麥的事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就差那最后一步,他不甘心。
傅淵之說道:“你早就有想法了?弟妹知道嗎?”
宋憶訕訕一笑:“我確實是有這個計劃,嵐兒還不知道,我怕她會動了胎氣。”
傅淵之說道:“兩件事都緊迫,不過,弟妹的身子要緊,你……”
宋憶把身子往后一靠,周身縈繞難以抉擇的焦慮,他說道:“可是,今年我們達不成增產的目標,陛下還會讓我們來年接手嗎?范枚德和廖成林在旁虎視眈眈,若是他們接手過去,我們的努力不僅白費,而且未來的走向也會有很大的偏差,明明我們這三年能解決的事情,以后要用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的時間完成?姐夫,我實在是不甘心。”
傅淵之說道:“既然如此,我去吧。”
宋憶看著傅淵之,語氣透著“可別鬧了”的語氣:“姐夫,你路上若是出了問題,我怎么同阿姐交代?”
傅淵之:“……你和弟妹誰出了問題,我又和你阿姐怎么交代?”
宋憶:“……”
傅淵之分析道:“我們兩個人中,你留京是最合適的。”
“且不論弟妹的情況,你心里該清楚,不論是從官職,還是岳家關系,你都是最合適的人選,若是出現什么緊急情況,你留下來是最能保證當下情況的人。”傅淵之肯定說道。
宋憶同范枚德、廖成林的官職在同一個品階,他留京能抵擋住兩人使的小手段,若是出了更大的麻煩還可以去請求岳家的幫忙,可自己在官職上就已經失了優勢。
宋公子聽言,沉默不再開口。
傅淵之說道:“明日我去請示陛下。”
蘭嵐已經七個月了,她慢慢坐在愁眉不展的宋憶身邊,聲音溫柔道:“相公,可是公事上有什么麻煩?”
宋憶回道:“番麥出了一些問題。”
蘭嵐皺眉,“去年不是還好好兒的?這次出了什么問題?”
宋憶簡單把白日發現的事情說了一下。
蘭嵐目露憂色,這屬于天災了。
“相公可是想到了什么解決辦法?”蘭嵐問道。
宋憶沒有把自己想要去長留村的事說出來,怕影響蘭嵐,只說了傅淵要去長留村的事。
蘭嵐沒有猶豫地說道:“這事簡單,妾身之前原來準備了一匹馬給阿姐,誰知道皇后娘娘賜了下來,如此一來妾身準備的倒是無用了,如今拿出來給姐夫也不算白費心思。”
宋憶詫異道:“你什么時候準備的,我怎么不知道?”
蘭嵐笑道:“這事怎還需麻煩相公。”
有了蘭嵐的話,傅淵之的交通工具算是有了著落,只要陛下準許,這事就能成一半。
傅淵之呈遞了折子后,果不其然,陛下批了下來。
事關重要,陛下也不愿意成功了一半的事情中途被廢止。
三日后,傅淵之騎上了馬,向著南方趕去。
宋憶在十里亭在目送傅淵之遠行。
他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陸續同至親的兩人分開。
不過,傅淵之的性質不一樣,總不過兩個月左右就能見到了。
傅淵之馳騁官道,其實,他還存在著僥幸心理,他一路南下,想找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
除了情感上的思念,還有就是番麥。
如今情況緊急,來不及自己慢慢琢磨,有夫人的幫助能夠節省很多時間,如今的番麥等不起。
傅淵之每天都在心里祈求一遍,可是老天爺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請求。
事物的發展都是循序漸進的,宋歡主動說,是緣,沒遇到宋歡,也是緣。
傅淵之最后懷著失落的心情進了長留村。
長留村的變化說大也不是很大,不過,每個人的笑容卻多了很多。
傅淵之進了長留村直接奔向了長留村里正家。
傅淵之對里正的兒子有半師之誼,他的到來使得里正驚訝又驚喜。
里正是一個蓄須的中年人,他驚喜看著傅淵之,連忙上前迎接,語氣中帶著萬分感激:“傅孝廉,您可是我們村的大恩人啊!”
“不,是傅探花,傅大人!瞧我這記性!”
里正聽說傅淵之考中了探花可是高興得一夜都沒睡,有傅淵之這個探花教導,兒子未來定也是有出息的,他不求多,能考出一個貢士也是好的!
如今兒子已經是秀才了,這是多好的事?!
而且,因為傅淵之的原因,村里以及附近幾個種了番麥的村,這兩年都多了不少收入。
因為番麥的事情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很多人都跑來要種子,就連往返的不少商隊都會特地經過長留村帶上百斤番麥種子回去。
傅淵之聽了里正對這兩年的描述暗自點了點頭,商隊的情況估計是建安郡那里初見效果了。
里正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灌了一杯茶后這才問道重點:“傅大人這次前來可是有什么事?可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定全力配合。”
傅淵之也不拐彎,直奔主題道:“事情是這樣的……”
里正聽了情況,說道:“挖心蟲的情況我們這里也有,可是沒有像您說的那般嚴重,至于因為什么原因,我們也不清楚,不如我帶您去地里看看,或許能看出些微差別來?”
傅淵之點頭:“正有此意,如此就麻煩里正您了。”
里正趕緊揖禮說道:“大人可是折煞小老兒了。”
里正面上雖然一副受之不起的模樣,其實心里還是很舒坦的。
能被當朝探花郎如此尊重,心里那是開了花了都。
傅淵之對他的態度同之前還是孝廉的時候沒有什么差別,對長輩依然恭敬。
這孩子,探花就該他拿。
里正的笑容更真了幾分,他說道:“我前幾天還聽到小鄭家的發牢騷,說今年番麥沒長好,我們先去看看他家的,之后再去看看老高家的,以及附近其他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