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歡之

第三百七十六章于栄出手

“可是,傅淵之和宋歡兩個人至今沒有下落。”

范書翌冷笑:“他們還有一個明擺著的弱點不是?”

初五這日,陽光如沐,春風拂面。

宋憶正常上值。

剛踏入院子,他便隱約察覺到氣氛不對。

宋憶心有警覺卻沒有離開,一如以往到自己的位置繼續辦公。

一直在半個時辰后,院子里出現了動靜。

許久不曾踏進宋憶此處的于栄突然現身。

他身后還跟著一批兵卒。

宋憶神色平靜,從容淡定放下筆,他挺直身板,看向于栄卻不發一言。

雙方僵持著,最后于栄還是先開口道:“宋大人,有人舉報你在修路期間受賄。”

宋憶神色自若,說道:“可有證據?”

于栄默了默讓人把嵩頭帶了上來。

嵩頭這個人宋憶有印象,平日里看著是個能力和品行皆不錯的衙役。

在宋憶不帶絲毫感情的視線下,嵩頭心有羞愧,壓低了頭顱。

他知道宋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可,人總有欲望,他是凡人,自當也不例外。

于栄說道:“清點銀子那日,嵩頭發現裝有銀子的箱子里有幾箱比其他的箱子更重。”

宋憶:“這能說明什么?就憑他一張嘴?”

于栄知道,沒有鐵證宋憶是不會認的。

他一揮手,手底下就有兩個人抬上一個箱子,看著外表像是與平常無異,可真正上手就會發現其中的細微異樣。

兩人把箱子放在空地上,得了于栄的授意后,他們把箱子打開,里面是白花花的銀子。

兩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咽了咽口水這才開始行動。

他們一一把箱子里的銀子拾出來,見到底部的時候,兩人同時把腰間的刀拿出來,用刀鞘一起敲打底層。

只見他們敲了不過四五下,一個夾層有了松動,伴隨著最后一擊,夾層破了一個洞。

兩人把箱子倒放晃了晃,一顆顆拇指大的金元寶一個一個的往下蹦了出來。

原來之前沒有聲音,是因為塞得太滿太擠。

于栄指了指地上的金元寶,說道:“宋大人可有什么想說的。”

宋憶心里早有準備也不算詫異。

對方能來,說明準備充分。

顏六倒是看著箱子蹙起了眉頭。

那日是他跟著一起清點的,這其中的玄妙,他當時怎么沒有發現?

于栄對宋憶說道:“通判對知府有監督崗位的職責,宋憶,你好好配合,若真有冤屈,會有還你公道的一日。”

宋憶看向于栄,說道:“之前的事我以為你只是因為無路可走,所以才做出迫不得已的選擇。”

“可是,現在呢?是我所想的那樣嗎?于、栄。”

宋憶眼神幽幽,那未說出的話仿佛是無形的箭矢,一根比一根準確扎入那顆紅心。

于栄視線渙散了片刻,隨后又聚攏堅定道:“宋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你必須配合本官調查。你我曾是同窗,雖有前情但法不容情,一碼歸一碼,以你的為人,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宋憶嘴角的弧度不曾因為他的話而有變化。

那筆款項一直是放在府衙供修路時取用,因為那天正是于栄到達建安郡的前一天,在他休整好后,宋憶知道了個數目就讓人把賬移交給了于栄這個新上任的通判。

按規矩,這筆銀子不能宋憶拿。

因為這是他讓那些人捐的,拿了,這其中就會有些東西扯不清楚。

但是,現在不拿,他依然不能脫身。

這些銀子一旦捐了,那就屬于朝廷的,官員是不能私自動用的。

嵩頭從中發現的不對勁兒,是那些人自作聰明私下在箱子中間做了這個夾層,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宋憶的口袋中。

可他們也沒想到宋憶并不親自過目,而且絲毫不留戀的移交給了于栄。

不過,這募捐的多數都是鄒、花兩家的人,具體是想神不知鬼不覺還是故意而為之就見仁見智了,總之,目的是達成了。

宋憶和只學了一些江湖手藝的顏六,兩人要想對抗于栄以及他身后的兵卒是不可能的。

況且,這一反抗就間接坐實了宋憶的罪名,他們接下來只能任由于栄將他們抓起來,下獄關押。

于栄臨走之前在牢門外說道:“嫂子和兩個侄兒我會好好照顧,一定給他們準備一個環境好一些的牢房。”

于栄一離開,守在他們門口的牢頭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顏六皺眉道:“大人,這件事有蹊蹺,我當初清點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問題。”

宋憶說道:“他們的手段自然不一般,鉆研這種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那天你的注意力都放在核對數目上,哪里還有心思關心有沒有別的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種空間錯位很容易給人產生錯覺,所以不能算是顏六的失職。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他防了洗三宴,卻沒想到這里才是。

宋憶想了想,突然笑了出來。

顏六疑惑看向宋憶,“大人為何笑?”

宋憶說道:“我想我跟牢房還挺有緣的,上次還是在京城的時候。”

或許,這次沒出去,也可能會再進大理寺獄。

顏六想不明白這有什么可講究緣分的,他說道:“夫人和公子小姐也得關進來,這里面環境差,怕是有苦頭吃。”

宋憶沉默。

苦頭肯定會吃了。

要是堅持不了,只能讓朝圜閣的人出手了。

憶起當初,若不是阿姐一直沒有放棄他,他早就成了山野里的孤魂野鬼,哪里還有今天的成就。

兩個孩子一出生就在宋家發展的最頂峰,生活得一直不錯。

總得開開眼界,生活不總是一成不變的,它時而陽光明媚,時而驚濤駭浪,時而清風徐來,時而水波不興。

宋憶一想到阿姐就蹙起了眉,也不知道阿姐和姐夫怎么樣了。

他這一下獄,朝圜閣肯定回把消息送過去。

要是他們坐不住,暴露了蹤跡,可就更麻煩了。

宋憶知道傅淵之建立朝圜閣的野心,所以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未曾懈怠。

可是他們始終同京城的那幫人差一截,這是時間的沉淀,是權力的饋贈,是他們再努力也無法超越時間而超越的地方。

就好比現在。

就算有了朝圜閣,也無法彌補這其中層次不窮的手段。

朝圜閣成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就算有他們的人滲透,這三年也無法成長到一定的階層,這是朝圜閣的短處。

若是還給朝圜閣幾年時間,或許,他今日也不用出現在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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