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心事重重的離開了s市幸存者基地,徒步走回郊區的一個臨時營地。
龔慶鵬難以置信他們一路上飽經風霜,有時候還要連夜趕路。而最后,只收到了人家一個星期前就離開基地的信息。
“我們太草率!沒有必要那么著急,說不定來的路上還能碰見呢。現在好嘍,水中撈月,全是無用功。”
說到此處,他越發懊悔,喋喋不休地念起來:
“女神能去哪里?天下那么大,純粹是大海撈針!”
正吐槽到興頭,他腰間的肋隙忽然被閱沐不動聲色拐了一下,疼得他差點叫出聲,臉都憋紅了。
龔慶鵬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閱沐,就見對方抿著唇,皺著眉頭,用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走在最后面的顧墨幽瞇了瞇眼,有些煩躁地看著他。
龔慶鵬委屈極了,低著頭,以極小地、自以為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嘟囔:
“我不就發兩句牢騷嘛。”
顧墨幽動作一僵,猛地抬頭,他的臉色很難分辨,像是怒極猙獰,又像是傷心欲絕。
他重重嘆了口氣,眸色暗淡了一瞬,最終只是頹喪地說了一句:
“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先回去吧,我出去轉兩圈。”
說完,不等四人回復,朝著市區的方向,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龔慶鵬縮了縮脖子,很是無辜,他并不覺得自己抱怨兩句有什么錯。
琚烈冷笑一聲,嫌棄看了眼龔慶鵬,無語道:
“豬頭,你能不能別那么蠢啊?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呵呵,你以為就你郁悶?說話不過腦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琚烈的毒舌成功惹怒了龔慶鵬,他右手霎時土化,恨不得一拳打爛那張嘴。
“你TM說誰呢?”
閱沐弱小的體格側身擋在琚烈面前,他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聲音低沉而冷淡:
“你的拳頭,是要打在隊友身上嗎?龔慶鵬,你是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
被在乎的人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龔慶鵬神色有短暫的怔忪。
他沮喪的垂下手臂,抬頭眼巴巴的看著閱沐,生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琚烈撇嘴,滿是不爽之色。
諸葛瑾冷眼旁觀兩人的沖突,他淡淡道:
“真的看不慣對方,來我這里簽一個生死契,放心,就算打死了也沒關系,老大那里我會交代。”
他的語氣很是漫不經心,仿佛因為不會來真的,所以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他的表情沒有這么冷厲的話。
琚烈和龔慶鵬瞬間熄滅了戰火,一旦顧墨幽不在,隊伍里最陰毒恐怖莫屬諸葛瑾。
幾人沉默的回到營地,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顧墨幽回來。
諸葛瑾讓雷拉變大馱著自己,安排道:
“你們三繼續留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注意看信號,如果有情況,我會通知你們。”
語氣雖平淡,卻聽得出隱隱的擔憂。
龔慶鵬兩人沒回話,閱沐冷靜地點點頭,還是不放心地交待道:
“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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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雷拉被諸葛瑾當搜尋犬用,硬是憑實力帶著他找到了消失的顧墨幽。
這是一個荒廢許久的工廠,沒有任何光線,嗚嗚的風聲自半封閉的小走道里吹來,陰冷又透著股腐肉的腥臭味,嗆的他悶聲咳嗽。
諸葛瑾知道,顧墨幽一定躲在工廠的某個角落,不要太明顯。
這附近的喪尸全被雷系異能者一擊斃命,除了顧墨幽,諸葛瑾并不會覺得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人。
“啊!”
顧墨幽壓抑地暴喝一聲,雙目血紅,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他不知痛苦,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墻壁上。
諸葛瑾只能在一旁無能為力的守著,他心痛如絞,沉默許久才酸澀道:
“老大……”
顧墨幽立即暴戾道:
“滾啊!滾!!!”
漆黑眼瞳在羸弱的月色下閃爍著駭人的利芒,讓人不敢直視多看。這樣的顧墨幽叫人害怕,哪怕是諸葛瑾他們都不敢反駁半句。
進退兩難,諸葛瑾只得跟著他的心事走,勸解道:
“你還記得和我們聊天時說的話嗎,宋小姐是京都人士。她離開s市基地后,自然會北上回家,我們順著這個方向一路打聽便是。”
眼睛不時朝他血肉模糊的手指關節瞥去,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聞言,顧墨幽壓下眼底的躁郁和狠色,帶著些陌生的兇狠死盯著諸葛瑾,沉默了半晌卻一動不動。
老大他……唉,再次更換人格了么。
諸葛瑾頂住壓力上前兩步,抓著顧墨幽的肩膀,和他的眼睛對視,幾乎顫抖的呵斥道:
“醒醒!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心上人嗎?顧墨幽!振作一點!”
看著眼前的人逐漸回過神來,諸葛瑾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一下,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
他轉身騎上雷拉,再次恢復到那副淡漠的面孔,輕輕的落下一句:
“我們會一直等著你。”
顧墨幽,你可以不顧一切去追逐你的愛人,但是,別忘了身后永遠等待著你家人。
我們不僅僅是兄弟,也是彼此的家人。
雷拉的速度很快,或許是沙子被風吹進了眼睛,諸葛瑾左眼滑過一滴清淚,隨風而飄蕩散開,湮沒在無聲的夜色里。
還在工廠中的顧墨幽頹廢的坐在地上,兩眼呆愣的看著一點一點修復的傷口。
他又發作了……
顧墨幽知道,他的軀殼里一直住著兩個人,主人格渴望和平的生活,副人格渴望嗜血的戰斗。
而特種人不是他,是那個瘋子。
換句話說,他是神經病吧,無藥可醫的那種。
直到那天他用望遠鏡看到了宋月漓,說他一見鐘情也好,見色起意也罷,顧墨幽只知道副人格安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明白,那就是藥,唯一能拯救他的藥。
別著急伙計,會的,在清晰明朗的日子里,一定會邂逅你的山海,擁抱你的朝暮。
找到了一處還算干凈的水池,他利索的脫下軍裝,暴露在空氣中的男體堪比鬼斧神工。
腰腹處松松垮垮的系著褲子,腰帶開了一半,那肌肉的紋理便往下延伸,直至沒入深處。
重新清洗好身上的污漬,顧墨幽逆著月光走回去。
半裸的身軀宛如鋼澆鐵鑄的神袛雕像,每一寸都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陽剛,健碩,線條深刻的讓人目眩神迷。
顧墨幽一個人時,孤寂而高傲,他熱衷于將自己偽裝的令人難以接近。
然而,再高冷又如何,同樣會遇到令他心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