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歸來:那個病秧子我罩了

078 走進霍聞安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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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藥農星。”霍聞安表面看著還算鎮定,但心里卻翻騰得像是一壺被煮開了的水,不停地冒著泡泡。

他心緒翻滾,難以平復,索性抱著水壺走到院子里那堆原木材料上坐了下來。

霍聞安伸手在褲兜里掏了掏,摸了個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戒煙多年。

注意到霍聞安的手部動作,徐星光像變戲法似的,遞給他幾個核桃。“吃點核桃吧,補補腦子。”

霍聞安接過核桃,用力捏碎它,面無表情地吃完了一個核桃,這才嘆道:“你比我還小幾歲。”

抬頭盯著徐星光那張過分漂亮年輕的臉蛋,霍聞安困惑不已:“你怎么會是藥農星呢?”

盡管早就懷疑過徐星光跟藥農星之間的聯系,但霍聞安心底始終覺得這太過荒唐了點。

但徐星光親口承認了。

真相擺在面前,霍聞安必須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荒唐的真相。

徐星光知道霍聞安的心里在什么,她說:“每個人的心里都有秘密。霍老板,我不會騙你,但我現在也不會對你坦白我所有的秘密。”

“希望你能理解。”輪回十世這種事,說出來誰能信呢?

再說,這種事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聞言,霍聞安頓時就釋懷了。

誰還能沒有幾個秘密呢?

“我還能活多久?”這是霍聞安當下最在乎的一件事了。

徐星光盯著霍聞安看了片刻,才說:“別看你現在坐在這里人模狗樣的,實則,你的病情比夏侯懷歸嚴重多了。”

霍聞安苦笑,他說:“我知道,我跟夏侯懷歸的情況不一樣。他是機器外部生了銹,我是機器里面斷了,崩了。”

機器外面生了銹,擦干凈就好了。

但內部崩裂了,就徹底廢了。

徐星光不是神,不敢保證一定就能救治霍聞安。她允諾霍聞安:“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去治療你。”

“那就夠了。”

霍聞安想到什么,他神情嚴肅地告訴徐星光:“我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才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為你是藥農星。”

他擔心徐星光會誤解他的動機。

聞言,徐星光笑得肩膀都在抖,她說:“我知道。”

霍聞安有些納悶,他問徐星光:“你就不怕我跟姜恒一樣,是帶著目的性接近你,想利用你?”

徐星光搖頭,一臉篤定地說:“不怕。”

霍聞安很好奇徐星光的自信心從何而來。“原因呢?”

徐星光盯著霍聞安的雙眼,她說:“姜恒看我的眼睛,深情得很虛偽。而你看我的眼睛,直白得要命。”

說著,徐星光突然伸手點了點霍聞安的左眼,“霍老板,你真該多照照鏡子,就能發現,你每次看到我出現時的眼神,有多么不清白了。”

霍聞安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眼神這么不聽話。

霍聞安伸手指向鐵柵欄下的盆栽,他說:“那個真的是薄荷嗎?”

“是冰瑩草。”徐星光拿走霍聞安身邊的水壺,走過去繼續給冰瑩草澆水。她說:“還記得我搬來第一天,請你吃過一頓飯嗎?”

霍聞安頷首,“當然記得,是那頓喬遷宴。”

那時,他家隔壁的紅梅開得正艷麗,如今梅花早已凋零。不知不覺,徐星光都跟他做了一個多月的鄰居了。

徐星光說:“那天我放在豬蹄上的薄荷,就是冰瑩草。”

霍聞安大吃一驚。

難怪那天吃過午飯后,他的身體難得的沒有感受到病發時的劇痛。

原來是冰瑩草起了作用。

“難道你那個時候就對我有了好感?”霍聞安唇角忍不住往上揚。

徐星光搖頭,“我說了,我是顏控。”她指了指霍聞安手腕上的安神木手鐲,坦言道:“送你鐲子,也是見你長得好看。”

“你還真是...”霍聞安一時間想不到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徐星光才合適。

“我去做飯了,你要沒事做,就幫我把這些木頭鋸斷。”

“鋸多長?”

“我把圖紙給你。”徐星光取來電鋸跟圖紙,同霍聞安交代清楚后,就去廚房做飯了。

霍聞安仔細看圖紙,發現徐星光是要用這些木頭建一個休閑亭廊。

徐星光的設計圖是純手工描繪,線條筆直工整,堪比電腦繪圖。字跡端正,一手字練得非常優秀。

霍聞安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好像撿到了個寶貝。

吃過晚飯,徐星光準備上樓去看徐慶年,霍聞安突然說:“認識這么久了,我還沒有見過徐爺爺了,帶我一起去見見他吧。”

如今兩人是情侶了,霍聞安理當去看看徐慶年。

“房間有些氣味,你能忍受,就跟我上來。”說完,徐星光就率先上樓去了。

霍聞安對著法式酒柜上的玻璃,整理了下服裝,這才上樓去。

這是霍聞安第一次上二樓,他沒有四處張望,乖乖跟在徐星光身后進了徐慶年的房間。

徐星光要給徐慶年檢查屁股上的褥瘡情況。

琳琳姐力氣大,她一把抱起徐慶年,翻了個身,讓他趴在床上,方便徐星光檢查。

徐星光戴上無菌手套,拉開蓋在徐慶年臀上的棉布,取下藥膏,仔細觀察了下褥瘡洞口的恢復情況。

她說:“恢復得不錯,里面長了新肉,下個月差不多就能痊愈了。”

敷上新的藥膏,徐星光這才摘下手套,低頭貼在徐慶年耳邊說:“爺爺,再過一段時間,你的褥瘡就好了。到時候啊,我們再做針灸治療,看看能不能讓你下地走路。”

聽說褥瘡就要好了,徐慶年心情都輕松起來。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最近傷口一陣陣發癢,但空氣中又沒有從前那種難聞的腐臭味了。

顯然,他的褥瘡正在康復。

“那是誰啊?”徐慶年腦袋擱在枕頭上,看到了站在房門下的霍聞安。

“他啊,我男朋友,霍罪。”

聞言,霍聞安趕緊朝徐星光身旁走去,朝徐慶年謙遜地喊了聲:“徐爺爺你好,我是霍罪。”

得知這小伙子是星光的男朋友,注重形象的徐慶年立馬驚呼道:“快,快給我蓋好被子!”

他可不想讓霍聞安看他的屁股蛋。

琳琳姐趕緊拉起被子蓋在徐慶年背上,徐慶年這才放心了些。

徐慶年對霍聞安說:“小伙子,你先出去,等會兒我們去樓下好好聊聊。”

“好。”

霍聞安乖乖地出了房間,徐慶年便讓徐星光和琳琳給他穿衣服,還數落徐星光不懂事。

“你這丫頭,要帶男朋友來看我,怎么也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呼。好歹給我換一身得體的衣裳,再刮刮胡子啊。”

“他剛才怕是連我屁股都看到了,丟不丟人啊!”

徐慶年當過校長,特別注重形象,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躺在床上跟未來孫女婿說話。

徐星光悶笑,她說:“那我給你穿西裝,打領帶。”

徐慶年覺得這主意好,他告訴徐星光:“左邊柜子里那套鐵灰色的中式西裝,我看就不錯。”

他最喜歡那套西裝,穿著特別斯文,有文化人氣質。

“好好好。”

徐星光和琳琳姐一起幫忙,很快便給徐慶年換好衣服,順便還刮了胡子洗了臉。

琳琳姐力氣大,伸手一撈,就把老爺子從床上撈到了輪椅上。

徐星光給老爺子的腿上搭了軟毛毯子,這才推著他坐電梯下樓去。

霍聞安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見徐慶年來了,他立馬站起身來,又喊了一聲徐爺爺。

借著客廳的燈光,徐慶年這才仔細地打量起霍聞安來。

這一打量,就皺起了眉頭,有些委婉地說道:“小伙子長得挺高,模樣俊俏,就是看著太...斯文了點。”

他本來想說‘弱不禁風’,又覺得這樣太傷年輕人的自尊心,便口下留情了。

霍聞安很坦誠,他說:“我這幾年身體不大好,一直在吃藥,瘦了許多。”

徐慶年恍然大悟,“原來是生了病。”徐慶年緊跟著追問他:“是什么病啊?嚴重嗎?”

身為爺爺,徐慶年自然盼著徐星光能找一個身體健康的小伙子。

徐星光幫霍聞安搭腔,她說:“胃不太好,前段時間動過手術,最近在調理身體。過段時間身體完全康復了,精氣神自然就好了。”

霍聞安感激地看了眼徐星光。

弄清楚霍聞安的病情后,徐慶年這才放下心來,他說:“身體好,比什么都重要。”

徐慶年的下半身完全癱瘓,左邊身子也越來越不聽使喚,坐在輪椅上總是往左邊倒。

琳琳見徐慶年一時半會兒不會回房,便拿了個枕頭來,塞在徐慶年的左手臂下,支撐著他。

見霍聞安一直看著自己,徐慶年歉意地說道:“抱歉啊,爺爺中風了幾年,身體偏癱了,這樣子有些難看吧?”

其實不止形象不好看。

徐慶年身體偏癱后,說話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含糊,聽不太清楚。

但霍聞安聽得很仔細,等徐慶年說完,他便搖頭說:“星光將爺爺照顧得很好,爺爺看著可比其他生了這種病的老爺爺們,有精神多了。”

“哈哈,那都是星光孝順,懂事啊。”徐慶年轉動眸子,望著安靜動人的徐星光,感慨道:“以前,我跟她奶奶吧,總不知足,總想著要能再有個孫子就好了,卻忽略了她是多么優秀的一個孩子。對她,一直都比較冷淡。”

“她小的時候啊,跟我其實并不親近,只愛黏著她媽媽,也知道她媽媽才是天底下最疼她的人。”

聞言,徐星光反應很淡然,像是并不在乎她童年時代,被徐慶年和徐奶奶偏見的那些往事。

但霍聞安眼底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是真沒想到啊,活了一輩子,到頭來在這個家里,只有星光把我當做親人。”徐慶年悲嘆道:“我心里有愧啊。”

霍聞安原以為,徐星光之所以會這樣敬愛徐爺爺,是因為徐爺爺對她頗為寵愛,值得她這樣對待。

倒是沒想到,徐爺爺從前竟還嫌棄徐星光是個女兒身。

但老人家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處,也算是對得起徐星光的付出。

徐星光注意到霍聞安的情緒有所轉變,對爺爺的態度似乎沒有先前那么尊敬熱情了,她沒說什么,但心里卻覺得熨帖。

霍聞安還真是把她放在第一位。

霍聞安聽徐慶年絮絮叨叨講了半個小時,便找了個借口打算回去了,他說:“徐爺爺,我最近養身體不能晚睡,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誒,好。”

琳琳姐推著徐慶年上樓,但說著要回去休息的霍聞安,卻沒有起身離開。

徐星光收走茶幾上的水杯,端去廚房清洗。

霍聞安跟著走進屋,他幫徐星光洗杯子,低聲說道:“都說隔代親,但你小時候,徐爺爺對你并不親近。他現在這個樣子,在徐慶年那里怕是不受待見的。能跟著你來倉山鎮休養,他還真是有福氣。”

“怎么,你在為我打抱不平?”徐星光將水杯掛在架子上,抽了紙巾遞給霍聞安。

霍聞安邊擦手,邊說:“他不值得你這樣對他。”

徐星光則說:“我知道,他雖然不是一個對我寵愛有加的好爺爺,但他也沒有想過要出賣我,利用我。他對我,充其量只是忽視的態度。”

“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我再不管他,他會爛死在那個腐臭的房間里。”

想到霍聞安并非他母親的親生孩子,而是她從醫院里偷回來的孩子,徐星光便問他:“霍老板,如果生病的是你母親,你會管她嗎?”

霍聞安毫不遲疑地答道:“不會,我會恨她一輩子。”

聞言,徐星光倒也能理解霍聞安。

畢竟,他本可以在親生父母的身旁幸福長大,卻被霍母偷來,藏在這倉山鎮過了一輩子。

這一輩子,還過得這么凄苦。

霍聞安從徐星光家離開時,是夜里九點鐘。

徐星光送走霍聞安,正準備鎖院門,就看到修車店的謝叔開著摩托車,從鎮尾的方向回來。

徐星光禮貌地問候了一聲:“謝叔,這么晚才回來啊?”

“是啊,今兒是我妹子生日,我上她家吃飯去了,剛回來呢。”

謝叔的妹子嫁給了一個養龍蝦的農戶大叔,家里離倉山鎮不算遠,騎摩托車的話,二十分鐘就能到。

謝叔突然停下車,他跨坐在車上,笑著打趣徐星光:“剛才從你院里出來的,是阿醉吧?還說你們只是朋友呢,哪有異性朋友這么晚了,還在女孩子家里逗留的?”

不等徐星光解釋,謝叔又說:“阿醉這孩子,最討厭的就是沒有邊界感的人。他讀初中那會兒,但凡跟哪個女孩子說句話,他媽就會打他。他這么晚才從你家出來,這不明擺著是在告訴全鎮的人,你倆是一對嘛。”

聞言,徐星光眉頭一皺。

聽謝叔這話的意思,是說霍老板的媽媽經常家暴他?

徐星光突然想要好好了解下霍聞安的過去,她索性走出院門,在門檻上坐了下來。“謝叔,不忙的話,你跟我仔細說說阿醉的過去唄。”

謝叔下意識就要說霍聞安的往事,但張開了嘴巴,又露出了猶豫之色。

見狀,徐星光便說:“謝叔別緊張,我知道阿醉殺人坐牢的事。”

聞言,謝叔這才放松下來。

他把摩托車挪到徐星光家的院門下,坐在車上,低頭望著徐星光,絮絮叨叨地說起了霍聞安的過去。

他說:“阿醉是咱們鎮上最聰明,也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這要是擱在尋常人家啊,做父母的不得驕傲死?可他媽是個怪人,他媽似乎見不得他好。”

“我記得,阿醉小學畢業那一年,是他們那一屆畢業生中,唯一一個做對了附加分奧數題的學生。那時候啊,城里幾所中學的校長,還曾親自開著車來鎮上找他,還承諾過不收他的學費呢。”

“你說,有這等好事,哪個做父母的會不開心,會不驕傲呢?但阿醉他媽就不,她還很生氣,把那些來找阿醉的校長全都罵跑了。”

“為什么?”徐星光覺得匪夷所思。

“不知道啊,她不止趕走了校長們,她還威脅阿醉不許去城里,他敢去城里讀書,她就要喝藥自殺。”

徐星光聽得眉心狂跳。

這種母親,到底是什么心理變態?

“所以阿醉最后還是去了鎮上的中學。”謝叔指了指漆黑的鎮尾,他說:“那學校離他家近,往前走四里路就能看到。”

徐星光頷首,也道:“我看到過那所學校。”

上回霍聞安約她去賞櫻花,從那所學校路過,聽霍聞安說過那是他的初中母校。

“但他很爭氣,哪怕只能縮在倉山鎮這個破學校讀書,他成績依然在全市名列前茅。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中考畢業的時候,也能考個第一名呢。但意外的來的就是那么突然,他還沒參加中考呢,就進去了。”

徐星光也為霍聞安感到惋惜。

他如果生在一個正常家庭,接受高質量教育,按照他的學習天賦,現在可能已經是某個領域的高端人才了。

也許是大學教授,也許是科研人員,也許是驚艷藝術圈的大導演。

總之,他會有著無限的可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耽誤了未來,只能呆在倉山鎮開個攝影館,幫人拍寸照拍遺像。

“你剛才說,阿醉媽媽喜歡打他,又是怎么回事?”徐星光對這件事比較在意。

謝老板眉頭一皺,破口大罵道:“他媽就是個神經病,有那個什么病。叫什么病來著,被害,被害什么?”

謝叔是個粗人,想不起來那個病的專業名詞。

徐星光幫他補充:“被害妄想癥。”

“對,就是這個病。”謝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精神狀況不是很好,可能年輕時候被男人傷害過吧,總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反正咱們鎮上的男人,就沒有哪個沒被她罵過。”

謝叔忿忿不平地說:“我有次見她家霍馨丫頭在玩門口的電表,怕她觸電,就把她抱進了小院。結果被她媽看到了,指著我鼻子就罵我是個變態,是個畜生。”

說起這事,謝叔就覺得晦氣。“反正他媽就是個神經病。她對我們兇巴巴的也就算了,她對自己兒子更過分。”

“我記得有一天,有個從城里來的小丫頭,跟鎮上那些小破孩比賽玩爬樹。她爬到了一棵很高的枇杷樹上,結果不慎摔了下來,掉進了水稻田里。”

謝叔指了指前面那片大學城,他說:“那時候大學城還是一片水稻田,那丫頭就掉進了那邊的田里。”

徐星光覺得這個故事有些耳熟,她揉了揉耳朵,低聲問道:“后來發生了什么?”

“阿醉看到那小丫頭摔進了田里,就跑去救她,抱著她一路跑回了家。結果他媽看到了,突然就發瘋了。她綁著阿醉,讓他在院子里跪下,用這么粗的竹藤子打他的手。”

謝叔舉起食指,說:“有我手指頭這么粗一根。”

竹藤上面有結節,又有韌性,打人是最疼的。

霍母用這么粗的竹藤揍霍聞安,那是真的毫不手軟。

謝叔直搖頭,感慨道:“聽到動靜,全鎮的人都跑來勸架,但她就是不肯停手。她一邊打,一邊罵一些難以入耳的臟話。一直把阿醉的雙得流血,打得竹藤子斷了,這才罷休。”

徐星光想到那一幕,心里有些發酸。

“她都罵了些什么?”

太久遠的事了,謝叔也記不太清楚了。“記不清楚了,大概意思是說阿醉像他爸爸,都愛拈花惹草,要被打死才長記性。”

聞言,徐星光大概能猜到霍母將霍老板從醫院偷回家的目的了。

那個傷過她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霍老板的親爹。

她把霍老板從醫院偷過來,是想要養廢了他,好給自己報仇。可霍老板偏偏爭氣,不管她怎么打擊辱罵,他仍然優秀奪目。

“她不止喜歡打罵阿醉,還總愛把他鎖在房間里,一關就是好些天,也不給他吃飯。每次我們想要偷偷給他送東西,就會被她拿著掃把趕。”

“所以我才說,阿醉是個懂分寸的男孩子。他從小被他媽那個神經病嚴加看管,絕對做不出來深夜里跑去單身女孩家里玩的事。”

謝叔欣慰地笑了笑,感嘆道:“那小子喜歡你。”

徐星光莞爾一笑,“我們的確在談戀愛。”

謝叔嘿嘿地笑了起來,他說:“你倆挺配的。”想到霍聞安坐過牢的黑歷史,謝叔心里又一陣難受。

謝叔語重心長地告訴徐星光:“坐過牢是他這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但阿醉真的是個好孩子。他如果不是為了給他姐姐報仇,又哪里會去坐牢呢?”

“徐小姐啊,你能看到他的優點,肯接納他,你肯定也是個特別善良優秀的女孩子。”說完,謝叔眼睛都有些濕潤了,為霍聞安感到不易。

“等以后,你倆要是結婚啊,一定要記得請我老謝喝杯酒。謝叔啊,給你倆包個大紅包!”

徐星光點頭,“一定。”

謝叔發動車子,準備走了。

徐星光也起身準備進屋,想到什么,她又問謝叔:“阿醉的媽媽是怎么死的?”

謝叔搖頭說:“喝醉了酒,發酒瘋,拉著霍馨丫頭說要跳河。”

“什么?”徐星光再次被霍母的所作所為刷新了三觀。

“那跳了嗎?”

謝叔嘆道:“跳了,但那時候實在是太晚了,大家都睡了。等阿醉將霍馨丫頭撈起來,再去撈他媽的時候,他媽已經斷氣了。”

徐星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很悲慘,在聽了霍聞安的少年往事后,才意識到,跟霍聞安比起來,她已經很幸運了。

至少,莫音書始終愛著她。

但這世上,卻沒有一個親人愛過霍聞安。

“不過阿醉這孩子,是真的很好。”謝叔又忍不住跟徐星光嘮叨起來,他自言自語地說:“他媽把全鎮的人都得罪了,她死了,那是人人拍手稱快。他媽死了,都沒有人愿意去給她料理喪事。”

“阿醉那孩子,就自己扛著鋤頭去后山挖墓地,將她葬了。多少父母,含辛茹苦都培養不出個這么孝順懂事的孩子。那女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注意到霍聞安屋檐下的燈突然被打開,謝叔連忙說:“阿醉應該不喜歡我跟你說這些,我先走了。”

謝叔騎著摩托車就跑了。

霍聞安站在屋檐下,廊燈將他的身形拉得幽長。

徐星光聽到了拖鞋踩著地面,朝院門走來的動靜。

嘎吱一聲,霍聞安拉開門,問徐星光:“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謝叔。”

霍聞安納悶問道:“你倆聊什么,聊這么久。”

“聊你的過去。”徐星光走到霍聞安身旁,仰頭瞅了他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霍聞安感到疑惑。

“你想說什么?”

徐星光便道:“我想要了解你的過去,就跟謝叔問起了你的過去。”

“那你怎么不來找我?”霍聞安轉身往院子里走去,邊走邊說:“來我家坐會兒吧。”

徐星光抬頭,盯著頭頂的明月,暗道:這進去了,今晚還能出來嗎?

霍聞安站在屋檐階梯上,回頭沖徐星光曖昧一笑,“不敢進來嗎?”

徐星光這才邁腿跟了上去。

霍聞安的工作室有些亂,許多照片跟文件散落在桌上,看得徐星光很想幫他整理。霍聞安這次沒進休息室,而是帶著她上了二樓。

徐星光的家被莫音書裝修成了法式復古風,霍聞安的家被他媽裝修成了清貧風。

那真是,一貧如洗。

整個二樓,就沒看到一幅畫,一個裝飾品,就連房門都是那種老式的木門。

二樓應該許久沒有人住過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不適的霉味。

霍聞安說:“如果我能活下去,等我們結婚了,咱們就把這棟房子推平了,跟你的院子并入一起。到時候重修一棟大房子,再弄個漂亮的院子,以后小朋友就有地方玩了。”

“你想的倒是很遠。”徐星光還沒想到結婚那檔子事上去。

霍聞安沒有回頭,他說:“我大概率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如果我能擁有未來,那你將是我規劃未來的中心。”

他的未來,都要圍繞著她展開。

字字不提愛,但句句都透露著他對自己的愛。

徐星光盯著霍聞安那截漂亮纖長的后脖頸,心里有些燥熱。

“你說這些,該不會是想勾引我上床吧。”徐星光冷靜地拒絕道:“我承認我饞你的身體,但我覺得你現在這體格,應該滿足不了我。”

霍聞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他搖了搖頭,回頭對徐星光說:“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將你當做我未來最重要的人。如果你想了解關于我的過去,可以直接來問我,不必去問別人。”

“畢竟,最了解我的人,是我自己。”

說完,霍聞安推開了走廊盡頭那扇破舊的木門。

一股濃郁的霉味撲進徐星光的鼻子,徐星光站在霍聞安身后,朝那屋子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但她卻有些抗拒走進去。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霍聞安說:“這間屋子里,關著我的過去。這里面,是誰都沒有走進去過的禁區。”

霍聞安讓開一條路,對徐星光說:“你可以進去。”

徐星光內心是抗拒的,但她實在是太好奇霍聞安心里的禁區了。

她看了霍聞安一眼,這才抬腿走進黑暗的屋子里。

身后,房門被霍聞安從外面關上。

霍聞安沒有進來,他隔著門對徐星光說:“電燈開關在你右手邊,抬手就能觸摸到。我在外面等你。”

“好。”

徐星光打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一根又粗又沉,長滿了鐵銹的長鏈。

長鏈從墻角延伸,在地上拖了很長。

鐵鏈的盡頭,是一根小孩脖子粗的圓形鐵圈。

那是栓霍聞安的狗鏈。

房間里沒有床,墻上,被人用黑色的粉筆,密密麻麻地寫著三個字——

我有罪

最下面的字跡,最為稚嫩,看著歪歪曲曲,那是孩童初學寫字時的筆跡。

再往上,字跡越來越穩重,越來越鋒利,那是長大后的霍聞安的字跡。

這一面墻,貫穿了霍聞安的童年跟少年時代。

徐星光站在屋子中央,只覺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