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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瘋了！”聽到淺洛的話，夜箜暝瞪大雙眼反駁道：“這個條件我是不會答應的！”
“你這也不答應，那也不答應！！你究竟想怎么樣？？”淺洛生氣的推開他，她的臉上布滿寒霜，顯示出她此時心中的憤怒，“夜箜暝，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現在就回神界，然后讓姑父把我所有對你的記憶全部抹掉！！我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夜箜暝沉默不語，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他雖然知道淺洛不會這么做，但是，他還是害怕……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淺洛該怎么辦？
他們曾經發誓，要永生永世陪伴著對方，一輩子都不分開。
可世事無常，他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就能通過九重境試煉，如果通不過，他倒真希望蘇小墨能抹掉淺洛的全部記憶。
至少那樣，她不會因他的離去而太難過。
見夜箜暝久久不說話，淺洛忽然撲到他的懷里抱緊了他。
“夜箜暝，你給我聽著，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陪你一起去九重境，通得過也好，通不過也罷，我都要陪你一起面對，還有，日后你若再有什么事瞞著不告訴我，我可就真生氣了。”淺洛望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夜箜暝的眼中閃爍了幾秒鐘的掙扎，最終還是妥協了。
就在這時，站立在一旁的夜凝蝶忍不住開口了，“尊上，我能不能也……”
“小蝶，你為何也跟著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夜箜暝皺了皺眉頭，語氣稍稍冷了幾分，像是責備夜凝蝶的擅作主張。
夜凝蝶低垂著腦袋，輕聲說道：“尊上，您還是把小蝶繼續留在身邊吧，小蝶可以像從前一樣給你當丫頭，絕對不會影響到您和淺洛公主的……”
“小蝶，你真的不必這樣……”夜箜暝轉眸看向夜凝蝶說道。
夜凝蝶咬著唇瓣，“尊上，小蝶都是自愿的……”
“小蝶！！”夜箜暝打斷了她的話，她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自己虧欠她，“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也很感激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我心里只有淺洛丫頭一個人，是不可能再裝得下第二個人的。”
“尊上……我……”夜凝蝶更咽了，她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淺洛原本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當她聽到夜凝蝶說的話時，她忍不住走到了兩人中間，“凝蝶仙子，我和你家尊上已經行過大婚禮了，雖然我父神還沒有最終認可我們，但在我心中，他已經是我的夫君了，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么關系，從現在開始，我請你保持與他的距離。”
夜凝蝶抬起頭凝望淺洛，半晌，她才點了點頭，“好。”說完這句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快流出的淚水，然后勉強一笑道：“淺洛公主，我祝你們幸福。”
停頓片刻，夜凝蝶退開了兩步，然后恭敬的對著夜箜暝行了一禮，道：“尊上，小蝶先告退了。”
沒等夜箜暝說話，夜凝蝶直接轉身跑開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夜箜暝沒再說什么，只是抬手將淺洛攬進了懷中。
回到東煜宮，夜箜暝簡單的收拾起了書房里的畫卷，對于這個已經住了近十年的寢宮，他似乎并沒有太多的留戀。
“殿下，您這是再也不回來了嗎？”宇文柳站在書房門口望著夜箜暝小聲問。
夜箜暝沒有回答，只是自顧收拾著一張張畫卷，直到畫卷快收拾完，他才抬眸看了一眼宇文柳，道：“小柳，我已經跟夾谷寧說好了，我走后，你就去找他，正好，他身邊還缺一位得力的副將。”
宇文柳抽了抽鼻子，微紅著眼眶說道：“殿下，屬下已經跟在您身邊十幾年了，屬下舍不得您走……”
“人生有聚有散，你也不必太難過了。”夜箜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提起書案上的畫卷，準備往外面走去。
宇文柳輕咬唇瓣，想說什么，卻終究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走到殿門口時，夜箜暝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宇文柳吩咐道：“小柳，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有時間的話，多提升提升自己的修為，夾谷將軍和我可不一樣，他對副將的要求一向很嚴格，你可不要偷懶啊。”
宇文柳聽聞，連忙點點頭，“殿下您放心，您說的話，屬下全都記住了。”
夜箜暝點點頭，沒說什么，直接邁步離開了。
正午，樂暨宮。
夜箜暝專程來陪鳳語柔一起用午膳。
那日，鳳語柔像往常一樣安靜的看著夜箜暝吃飯，她看了他二十年，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令她感到惆悵。
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留不住他。
飯桌對面，夜箜暝原本想了很多話想要對鳳語柔說，但看到對方那副對自己依依不舍的表情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了。
吃著鳳語柔給他夾的菜，夜箜暝腦海中不斷涌現出許多幼年時期與她在一起的日子。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六歲那年，因為靈力一夜之間突然恢復，他在睡夢中不小心將鳳語柔的寢殿給震成了碎片，從睡夢中驚醒的鳳語柔感應到了危險，第一時間將當時只有六歲的愛子攬進懷里。
盡管夜箜暝當時及時用隱形屏障擋住了坍塌下來的石塊，但那一刻他知道，在遇到危險時，鳳語柔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他同樣記得自己九歲那年的一個寒冬，因為偷喝上官可章珍藏多年的酒忘了時辰，加上又在酒窖里睡著了，是鳳語柔親自帶著侍衛們冒著風雪找了他一整夜。
當時，她自己凍得瑟瑟發抖，卻還是不忍心叫醒沉睡的他，將他從酒窖一路背回到樂暨宮。
這些往事，夜箜暝每一件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過去的二十年里，如果有一個人讓他覺得內疚的話，那個人就只能是鳳語柔了。
“曦兒，你怎么不吃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見夜箜暝停下了筷子，鳳語柔連忙問道。
夜箜暝揉了揉眼眶，輕搖了搖頭，道：“沒，母妃宮里的飯菜，永遠是整個冰璇天都最適合我胃口的。”
“既然這樣，那你就多吃一些……”鳳語柔又給夜箜暝夾了一筷子菜。
“嗯。”夜箜暝點了點頭，低垂眼眸掩飾住眼底深處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的離開，對鳳語柔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傷害，他也知道，自己曾是她唯一的兒子，但是，除了親情，他還有太多其他的牽掛。
想到這里，夜箜暝微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窗外。
正午的陽光，照耀在冰璇天都皇城的地面上，但這一切，都已經和他無關了。
午膳后，夜箜暝帶著淺洛和上官可章離開了千靈國，朝上陽雪山的青澤仙池徑直而去。
西京國，西姜郡。
修煉了一天一夜的月風邪慢慢睜開了眼睛，不久前，他已經把墨羽霎的靈魂煉化成了靈力，那些靈力，讓他的修為距離五級神靈又近了一步。
“來人。”輕喝聲從月風邪口中傳出。
片刻之后，一個身穿紫袍的魔族士兵走到了他面前，躬身問道：“尊主有何吩咐？”
“夜元愷去了一天一夜了，怎么還沒回來？”月風邪淡淡的問道。
那魔族士兵聽了微愣了一下，隨即恭敬的回答道：“回尊主的話，夜元愷的確一直沒回來，不僅是他，那些同他一起去的我們的族人也沒有回來。”
聞言，月風邪皺了皺眉頭，冷冷問道：“是出什么事了嗎？”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外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不像是出了什么事。”魔族士兵繼續說道。
“嗯……”月風邪略做沉思，“昨天晚上本尊主在修煉的時候，隱約感覺到有人來過西姜郡，如果不是本尊主著急突破五級神靈修為，本尊主早就追出去一查究竟了。”
“昨夜是屬下親自帶人巡視的，似乎并沒有發現周圍有什么異常。”
“廢話！！對方修為在你們之上，又怎么可能讓你們察覺到呢。”月風邪冷聲說道，停頓片刻后，他又說道：“這件事一定有問題，等本尊主吸收完了墨天絕的修為和靈魂后，再親自到上陽雪山去看看。”
“是，等尊主的修為突破后，就能一統魔族和妖族了！”那魔族士兵激動的說道。
“好了，你再派些人去打探打探消息，有什么情況馬上回來稟報！”月風邪揮了揮手，沉聲道。
“是。”那魔族士兵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上陽雪山，青澤仙池。
這是上陽雪山最大的水下宮殿，一身白衣的夜箜暝正在為自己的閉關修煉做最后的準備。
半日前，夜子昂已經用靈力在整個青澤仙池周圍設下結界。
“箜暝，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淺洛站在夜箜暝身旁擔憂的說道。
夜箜暝轉過頭來，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說道：“丫頭，怎么了？”
“按理說，你來凡界已經好幾天了，可為何月風邪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就連夜元愷被處死這樣大的事，月風邪也沒有露面，我擔心，他會不會在你閉關修煉的時候前來偷襲？”
夜箜暝沉吟了片刻，道：“月風邪至今沒有露面，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種，那就是，他也正處于修為的突破期，他之所以把修為突破的地方選在凡界，大概也是因為凡界的時間與神界不同步吧，他就算在凡界閉關上一整年，神界也才過去一天而已。”
“他的修為已有四級神靈，再突破的話可就是五級了。”淺洛擔憂的說道，“以他現有的修為，應該很容易就能用精神力看到上陽雪山發生的一切吧。”
夜箜暝輕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一旁的夜子昂，笑道：“丫頭，你還不知道吧，子昂長老擅長施展一種隱藏氣息的隱匿陣法，叫做「移形換影」，只要將這套法術施展開來，即使是月風邪，也無法探測到陣法內的任何情況。”
“移形換影？”淺洛驚訝的看向夜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