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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班了,她再次撥打,那邊才有人接了,阮朗歡快的聲音傳來,“姐!”
“你在哪?”她語氣非常不好。
“在家里啊!我回來了!”
一聽他回來了,她倒是不急著在電話里罵他了,憋了一口氣,“在家里等我!我馬上回來!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她立即開車回家,一路心里像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焦躁得全程都在按喇叭,恨不得馬上飛回家。
到家以后,她連車都沒停好,胡亂擺在路邊,就沖進了家門,一眼看到阮朗,穿得花枝招展,在那又扭又唱地表演給爸媽看。
她心頭燃燒著一團火,走到阮朗面前。
“姐!”阮朗伸手來熊抱她。
她躲開,憤恨得反手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
家里瞬間死一般寂靜。
大家反應過來后齊齊驚問她,“箏兒,你這是干什么?”“姐,你瘋了?”
她被氣瘋了!指著地面,厲聲喝道,“阮朗!你給我跪下!”
阮朗臉上印著她的手掌印,此刻也是悲憤不已,“姐!你究竟是怎么了?自從我畢業工作以后你就處處看我不順眼!我哪次回來你不教訓我?你就這么不想看見我嗎?不想看見我,我走行了嗎?”
阮朗說完當真轉身就往門外走。
裴素芬趕緊上前拉住他,勸阮流箏,“箏兒,到底怎么回事啊?有話好好說嘛,別發火,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鬧起來不好看啊!”
阮朗也是一臉委屈地看著她,還在跟裴素芬掙扎著要出去。
又是這一套!仗著自己小,犯了錯就撒嬌耍賴,可這一次的錯不是撒嬌耍賴能賴過去的了!
阮流箏打他那一巴掌算是用了全力的,反作用力震得她手臂發麻,此刻仍然氣得渾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你……”她“你”了半天,“你說!你是不是收了廖杰的錢?”
阮朗一愣,眼里閃過一絲心虛,不肯承認,可是氣焰卻遠沒有之前足了,“沒……沒有……”
阮流箏太了解這個弟弟了,立馬就看出來他撒謊,又是一耳光扇過去,“你還撒謊!”
阮朗捂著臉,眼中羞憤,卻始終不愿承認,“沒有!我說了沒有就沒有!”
“沒有?你還說沒有?人家都上告了你知道嗎?你這回害死寧至謙了!十萬塊!你是想讓他被開除還是取消執醫資格?”她憤然指責著阮朗。
阮建忠和裴素芬這才明白事兒大了,紛紛逼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收?”
阮朗低著頭,沉默不語。
阮建忠也氣急,順手Cao起個家伙就往他身上砸,怒吼,“有沒有收錢你說句話!”
他扔出去的是個煙灰缸,正好砸在阮朗頭上。
阮朗前額被砸裂了口,血溢出來,煙灰缸掉到地上,碎裂。
許是被阮建忠給嚇著了,阮朗捂著腦袋蹲了下去,裴素芬眼看兒子受了傷,心疼,卻不敢多言。
“說話啊!”阮建忠又是一聲怒吼,心里也明白過來,兒子絕對是收錢了,否則,以他的性格,他沒做過的事,早嚷嚷冤枉了。
阮朗被逼得無法抵賴,抱著腦袋點點頭。
“你……”阮建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捂著胸口。
“老頭子!老頭子!”裴素芬見他此番模樣,唯恐他犯病,棄了阮朗,趕緊扶住阮建忠。
阮流箏也嚇著了,馬上從阮建忠口袋里把藥找出來,喂給阮建忠吃了。
阮建忠喘不過氣來,指著阮朗,氣極,“你……你給我跪下……跪下……”
阮朗見爸爸被氣出病來,也不敢再犟下去,老老實實跪在了一旁。
“爸!您消消氣!是我不好,我太沖動了,不該在您面前發火。”阮流箏懊悔不已,唯恐父親出事。
好不容易,阮建忠才不喘了,阮流箏想要扶阮建忠回房間去休息,“爸,您先回房間吧,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我來問阮朗吧。”
阮建忠搖頭,拍著阮流箏的手背,“箏兒,我自己養的兒子,我沒教育好,給你丟臉添麻煩了,我愧對你啊!”
“爸,您別這么說,他也是我弟弟。您還是回房間去吧。”阮流箏聽了父親這番話,心里難受。
阮建忠卻只是不肯,“箏兒,你放心,我還死不了,我要好好問個明白。”說完,指著阮朗,“你還不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
阮朗猶豫了一下,看了阮流箏一眼,知道瞞不過去了,低頭一一交代,“是廖杰主動拿給我的,又不是我找他要的。”
“是給你的還是給至謙的?”阮建忠又吼了一聲。
“要……要我轉交給姐夫……”阮朗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出來。
阮流箏早已預料到是這樣,難怪跨年那晚廖杰跟她說那些話,問她阮朗是不是跟她說過了,廖杰的意思是,是否說了這筆錢,可她那時卻誤會了,以為廖杰問的是是否跟她說過要給關照一事。
然后又問寧至謙怎么說,他問的也是寧至謙拿了錢怎么說,她卻以為,他問的是寧至謙是否愿意親自做手術……
阮建忠此時氣得又將手邊一本書扔了過去,砸在阮朗臉上,阮朗避都不敢避。
裴素芬也氣得掉淚,“阮朗啊!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啊!你這是害至謙,害你姐姐啊!”
阮朗心虛,自然一聲不吭。
“給至謙的錢,你就偷偷自己順了?為什么不告訴至謙?”阮建忠氣恨不已,如果阮朗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寧至謙,寧至謙必然會阻止,自然就沒這事兒了!
阮朗怯怯地看了眼阮流箏,嘀咕,“我覺得……反正姐夫有錢……哪里缺這十萬塊……”
“你……”阮建忠的怒氣又盛了幾分,“至謙的錢,那是他的!跟你,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系!”
阮朗不敢說話。
裴素芬也是哭泣不止,“阮朗,你怎么做這糊涂事啊!”
阮朗看了眼媽媽,小聲說,“現在醫生收紅包很普遍的啊……哪個醫生不收?誰知道廖杰那小子不是東西,錢都送了還去告!”
阮流箏從這話里立即捕捉到新的信息,沒錯,廖杰不會無緣無故去舉報,“阮朗,你是不是還闖了別的禍?不然廖杰怎么去舉報?”
阮朗低著頭,不敢說了。
“你個混小子你還闖了禍?你不給我老老實實交代你還在磨蹭什么?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禍害!就當我阮建忠沒有生你這個兒子!”阮建忠站起來,拿過拐杖,開始劈頭蓋臉往阮朗身上打。
阮流箏著急地去勸阻,只怕父親氣壞了身體,“爸,爸,您別打了!打么有用了!讓他說!說清楚!”
阮朗頭上挨了好幾下,哭著喊著求饒,“爸!爸您別打了!我說還不行嗎?您別打我頭啊!我年后還要拍戲呢!我臉毀了怎么拍啊!”
阮建忠氣得又給他敲了幾下,“還拍個鬼戲!過完年老老實實給我待家里,哪里也不許去!”
阮流箏好不容易把父親攔住,安撫,“爸,您別說了,讓阮朗把話說完,不然這事兒不好解決。”
阮建忠氣呼呼地坐了下來,“說!”
阮朗不敢再有任何隱瞞,當即一一交代清楚,“本來收了那十萬塊,姐夫把手術也給做了,廖杰他爸又出院了,啥事都沒有了,誰知道……誰知道……”阮朗小心地往裴素芬身后躲了躲,防止阮建忠又要打他,“誰知道……我年前交往的一個女孩子……是廖杰的……女人……我不知道……就這么得罪他了,廖杰太不是東西了……怎么是這么個忘恩負義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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