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陸淮一抬頭對上霍司晨瞪圓冒火的大眼睛。
“陸淮,想什么呢?”
陸淮下意識笑著:“沒什么,就想兔黑黑什么時候會醒。”
霍司晨嘖一聲,一把拽住陸淮胳膊:“小子,告訴哥哥你剛才在想什么?兔黑黑?把你哥哥當猴子耍呢!”
他可不是去年的霍司晨。
他現在機靈著呢。
沒等陸淮說話,霍司晨哼一聲,似乎不想被霍沉輝聽到,所以聲音壓得特別低。
“陸淮我告訴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更別想著一個人承認什么的,真要有那一天,那也是我在前面,你靠邊站!”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懂不?”
陸淮鼻尖酸澀,好看的小臉上笑容依舊。
“司晨,我比你大點兒,我才是哥哥!”
霍司晨不管那些:“我說了我是哥哥就我是哥哥,我……”
問完張子安具體情況的霍沉輝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輕輕捏了一把霍司晨還有些奶膘的小臉。
“司晨,小淮,你們在說什么?怎么又掙上了哥哥弟弟?”
霍司晨和陸淮還沒解釋,霍沉輝眉梢一揚,神色非常嚴肅認真地盯著兩個小崽子。
“是不是陸淮這小子想做些什么?司晨你想沖前面?”
看霍司晨瞪大的瞳孔霍沉輝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忍不住嘆口氣半蹲下來摸摸陸淮的腦袋。
“小淮啊……”
陸淮覺得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捏了一把,然后又被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從四面八方填滿。
酸酸漲漲,讓他都快表情失控。
他想喊一聲爸,跟養父說他沒事,他做的是最壞的打算,但現在并不是到了最壞的時候。
可他沒敢開口。
他生怕一開口被養父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
喉嚨里好像忽然塞著一塊什么東西,上不去下不來,如鯁在喉,一泄氣可能會淚崩。
他不想養父擔心。
因為寧家牽扯出來的這些事已經夠糟心了,他想幫忙解決問題,而不是需要大人再考慮到他的情緒。
霍沉輝疼惜地握住他稍微厚實一些的肩膀。
“你記住,雖然你還姓陸,可那是你媽媽的姓,她給你生命,我們并不覺得因為我們現在在一個戶口本上就要抹去她對你的生育之恩。”
“可你也是我們霍家的孩子!”說到這里霍沉輝嘴角噙笑眸色鋒銳逼人補充:“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不是恃強凌弱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在我們霍家的庇護下,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可以不做,和司霖司晨他們一樣,放開了玩,痛快的作!”
“別怕!別多想!你要永遠記住一點,你背后是整個霍家!”
“我們家雖然不會一手遮天,但我們家有個優良傳統——護犢子!”
曾經在霍沉輝跟前放聲大哭的陸淮這一刻非常羞愧。
“爸,對不起,我又……”
霍沉輝打斷他的話,笑著摸摸他的短發。
“跟自己爸爸道什么歉,我既然是你爸爸,不管你做什么,我照顧你的情緒,幫你解決問題,引導你的人生都是應該的!”
霍沉輝笑的縱容又寵溺,聲音輕快又驕傲。
“不然天下那么多爸爸,你為什么喊我一聲爸爸?”
陸淮眼眶濕潤,緊緊抿著嘴巴。
霍司晨忍不住抹一把眼淚,然后悶悶出聲。
“大伯,你能別說了嗎?怪……怪讓人想哭的。”
霍沉輝看看邊上的小侄子笑起來:“好好好,大伯不說了,走,帶你們去看看張子安和他老家鄰居。”
霍司晨飛快看陸淮一眼,見陸淮低頭用衣袖飛快下了一下眼睛他忍不住用胳膊肘撞撞他。
“哭就哭吧,除了你爸我大伯,這里沒有別的熟人,看到了也不丟人。”
本來快要控制不住哭意的陸淮忍不住側頭看霍司晨,看霍司晨齜著大牙紅著眼睛沖他笑,他又抹了一把淚也齜著大牙笑起來。
“不哭了,有那個功夫不如像爸說的那樣,去看看張子安和他老家鄰居。”
霍司晨疑惑:“大伯,張子安舅舅還沒過來?”
霍沉輝嗯了聲:“他舅舅一門心思想要賠償,還在學校跟律師掰扯呢。”
不過正好方便了他們過來探望張子安,否則按照那人的品性來,他們想見張子安很難。
陸淮主動牽住霍沉輝的大手:“爸,那我們快過去吧。”
霍沉輝釋然地笑起來:“你和司晨去吧,爸剛才看過了,還在昏迷中,他老家鄰居人很好,放心,爸爸在這邊盯著,不會有事。”
霍司晨一把拉過陸淮往ICU里面走。
“磨磨唧唧,還是不是男人了!”
陸淮低頭,嘴角翹的高高的,加快速度跟上霍司晨。
霍沉輝從側面看到,眼神更加溫柔。
三年級的小學生,就該這樣朝氣蓬勃嘛!
看兩個孩子已經跟張子安老家鄰居說話,霍沉輝視線盯著他們那邊,拿出手機給柏家祖宅那邊打電話。
“柏伯伯。”
“沉輝啊,崽崽和小將還沒醒呢。”
霍沉輝讓自己別想太多,崽崽和小將休息時間越長可能對他們傷勢恢復越好。
“柏伯伯,那冥胥呢?他雖然已經能下床走動,可之前傷的太重,還是需要多休息。”
“放心吧,那小子我盯著呢,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總得好好珍惜。”
霍沉輝笑著:“那就好。”
和柏老爺子又聊了幾句,確定柏家那邊三個孩子一切正常霍沉輝這才掛斷電話。
霍司晨和陸淮看過張子安回來了,兔黑黑不僅沒醒,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呼呼呼呼……”
那呼嚕聲,像電鋸似的……
和崽崽的小呼嚕比起來,崽崽的聽著奶乎奶乎的,兔黑黑的……讓人想吃麻辣兔頭了。
因為兔黑黑電鋸般的呼嚕聲,霍司晨不好抱著他一直在ICU外面待著。
可張子安沒醒來,他們也擔心。
陸淮開口:“司晨,要不我們先把兔黑黑放車里去?”
霍沉輝搖頭:“先抱著吧,這邊病人很少,我們去角落里等著,兔黑黑是崽崽安排守著你們的,真要有什么危險,我相信哪怕它醉生夢死也會彈跳起來護著你們。”
陸淮和霍司晨對視一眼,沒再多說什么。
三人說著話,張子安舅舅和舅媽來了。
氣勢洶洶的,一看就很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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