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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的手到了這會兒還在掐著法印:“二狗,我的六星鎖心釘堅持不了太久。你趕緊想辦法把外面的那些人記憶全都抹了,快點!”
抹掉一個人的記憶,對于術道高手而言,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
說不難,是因為術士有的是辦法抹掉別人記憶。其中常見的就是“攝魂術”,也就是現在人說的催命術。只要術士不是打算抹掉一個人的全部記憶,只是抹掉那么十多分鐘之內的記憶,費不了太多手腳。
說不易,那是因為術士不可能像是電影《黑衣人》里那樣,拿著個儀器往人眼睛上一照,然后胡說八道一番,就能篡改了對方記憶。怎么也得有個施法的過程。
有時候,殺人滅口要比攝魂容易得多,尤其像這種被一群人看到的時候,不把他們全部控制住,一個個攝魂,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我快步走到一個人面前,睜開黃泉兇眸,示意那個倀鬼放手。后者松開鬼手之間,那個村民立刻對上了一只如同野獸般,閃動著兇光的眼睛。
對方當即被嚇得一個激靈,我的攝魂術趁虛而入,直擊對方神魂,硬生生抹掉了對方一炷香之內的記憶。
我低喝道:“回家!”
那人木然轉身,行尸走肉般的一步步的往家里走去。再過上十多分鐘,他大概就能恢復過來,那時候,他最多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剛才想干什么而已。
我一個個送走了村民,才趕回了屋里,施棋也把剛才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
原來,我離開之后,施棋就仰頭看向了屋頂。
施棋的眼力,遠超我和葉歡,而且更為注重細節。施棋很快就在村長正上方的位置,看見一道半尺長短的裂縫。
農村蓋房子,除了倉房、廚房之外,正房肯定要吊棚。從居住的角度上說,是為了防止房子落灰,滴水。
從風水上說,就是不讓屋里的人直接看見房梁。在風水上,梁是煞,人直接坐在梁下,就像是被刀往頭上砍一樣。
所以,農村人住房子再怎么不講究裝潢,在天棚破開的時候,都得及時給補上。
施棋眼中精光閃動之下,棚頂的情形發生了變化——天棚上逐漸映出了一道似人非人的黑影。
那道黑影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趴在了棚頂上的人,正好把臉的位置給貼在了那道裂口上。不過,那人的身形卻顯得異常瘦小,兩腿的位置也帶著幾分彎曲。
施棋鎖定了對方之后,抽出一把匕首甩向了空中,匕首還沒碰到棚頂,施棋就已經扣住了雙槍。
匕首瞬息之間便扎進了天棚,七寸長短的匕首只是在棚頂停留了一秒,便在一股巨力的沖擊之下,直奔村長咽喉反向射出。
還在施法的葉歡,一手抓住白蠟,另外一手卻直奔刀鋒抓了過去。雪亮的刀刃只是在他掌心上發出了一絲輕響,就被他硬生生抓在了手里。
與此同時,棚頂也被一雙鬼爪給撕開了一道過米長的裂口,一顆皮膚黑如煤炭的腦袋也從裂口中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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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棋看清了對方面孔瞬間,竟然持槍愣在了原地。
她看見的分明是一張人臉,可是對方的眼睛卻大得嚇人,幾乎是占據了半個額頭。鼻子卻像是貼著面孔割了下來,只剩下了那么兩個窟窿,耳朵也像狼一樣豎在腦袋兩邊。
施棋僅僅是愣了那么一兩秒鐘,那只怪物就從棚頂上探出來了半個身子,對著炕上的村長張開了嘴。
對方原本還算是正常的嘴角,一下子咧到了耳根,口中的舌頭彈出來半尺左右,隔空往村長頭上舔食過去,村長最后的一點生機,隨之飛速流逝,臉上皮膚變得蠟黃,喉嚨里跟著冒出一個咯咯聲響,那分明就是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氣兒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施棋立刻扣動了扳機,兩顆子彈同時打進了怪物雙眼,從他腦后飛射而出,崩碎了屋頂瓦片,飛上了天空。
施棋那兩槍,雖然是命中,可是子彈穿透怪物頭顱時的感覺,卻不像是打在了實物上,而是像打中一團氣體。
怪物只是稍稍往后一仰腦袋,便從房頂上翻落了下來。
對方四爪著地的瞬間,施棋才看見對方身后還拖著一條蜥蜴似的尾巴。等到她再次瞄準對方,那只怪物卻像是影子一樣融入了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在護著續命燈的葉歡,眼看村長救無可救了,便從包里翻出六根釘子,接連不斷的打在村長心口附近,強行把村長的魂魄給鎖進了心脈。
正常的情況下,泥丸宮才是人的神魂所在,要毀去一個人的魂魄,拍碎對方腦袋,或者在他眉心上打入鎮魂釘,就足以讓人神魂俱滅。
葉歡怕有人在村長泥丸宮里做了手腳,不敢輕易觸碰村長的頭部,干脆放棄對方天魂。用鐵釘鎖住了對方心臟,先護住對方一魂再說。
葉歡收手倒退之間,拔出了妖月,對著施棋打了一個手勢。
施棋看懂了葉歡的意思,收起雙槍慢慢靠近炕沿,猛然抓住了李長歌的雙手,把她從炕上拽了起來。
李長歌身形剛起,葉歡便雙手持刀,刀尖向下的扎進了火炕,刀身與炕沿摩擦的聲音剛起,剛才那只怪物便在葉歡的刀尖之下坐了起來。
對方明明是迎著刀鋒的方向起身,身子卻像是流水一樣,從刀鋒上飛速劃過。
葉歡明明看見對方的身軀被刀鋒一分為二,可他卻在距離刀身不遠的地方再次合二為一,直奔李長歌身上撲了過去。
葉歡想要拔刀援救李長歌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在千鈞一發之間,發出了一聲“虎吼”。
從葉歡口中奔涌而出的真氣,瞬間將那只怪物震得粉碎,但也震碎了村長家的窗戶,葉歡無奈之下只能放出倀鬼,捂住了外面村民的眼睛,否則,我們四個真就沒法脫身了。
我聽葉歡把話說完,才沉聲道:“施棋和李長歌怎么樣了?”
葉歡道:“她們兩個的壽元回來了。現在,我們怎么處理村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