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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玉米秸第3章玉米秸→:八三看書83ks,逍遙小農夫!
胡愛英聽了馬長根的話,眉毛一豎,道:“瞅你那樣兒,當孩子面亂說些啥呀!”說完,看了看旱鱔魚,語氣平和了不少,“昨個晚上捉的?”
“還捉呢,旱鱔魚能那么輕易捉的?要是那么輕易,它就沒那么神奇了!”馬長根小心地把旱鱔魚放進墻角的一個泥瓦缸里,蓋上了厚實的蓋子,末了又搬了塊石頭壓上去,“這玩意而,要是跑了才叫那個怨恨,過年吃餃子都不香!”
“瞧你那沒出息樣!”胡愛英露出了笑臉,“到底打哪兒弄的?”
“從二愣子手里騙的。”馬小樂插了一嘴。
馬長根立刻沒好氣地道:“去,去一邊兒玩去,那能叫騙嘛?我用瓜果換的!”
胡愛英“噗哧”一聲樂了,邊朝灶屋里走邊道:“看來,二愣子他爹也不行了。也難怪,你瞅二愣子他娘那個勁兒,前凸后翹中間腰筋繞,啥樣的男人能經得起折騰?虧得是二愣子他爹在鄉里教書,隔三差五的才回來,不然還不早累趴下!”
馬小樂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他還能不懂么?其實,村長賴順貴最應該多吃點這旱鱔魚,因為他暗地里滿村找女人,消耗可大呢。
想到賴順貴,馬小樂就想到了張秀花,昨晚她可是說今天要到果園買蘋果的。想到這里,馬小樂忍不住嘿嘿直笑,沒準還會有好事兒。
“笑你個球!”馬長根不知道馬小樂笑啥,以為在瞎起哄,便抬手假裝要打他,“屁大的娃兒懂啥?”
馬小樂一縮頭,跑進屋里找弟弟馬二寶,他那里有好吃的點心,可以捏幾個嘗嘗。
馬長根叉起了腰,對他胡愛英道:“早飯熟了沒?一日之計在于晨吶,早吃完好早下地干活啊。”
“熟了,這就上桌子。”胡愛英端著一盆稀飯走出灶屋。
沒多會,開始吃早飯。
馬長根吃得快,離開飯桌就進了牛棚,拖出幾把鐵鍬,“咣當”一聲丟在院子里,“小樂,等會你找把順手的,今天一定得把排水溝整出來。”
“我還得到支書家喝喜酒呢!”馬小樂大口嚼著咸菜,他還沒忘昨晚范寶發的話。
“什么喜酒到你喝了?”胡愛英問。
“信他呢,范支書家那娃兒棗妮不是考上縣重點了嘛,正請著客呢。小樂昨晚到村里買蚊香碰到了范支書,人家喝醉了說今個兒要他去喝酒,他還就真信了。”馬長根打著飽嗝道。
“誰說我喝醉了呢!”馬長根話音未落,范寶發就跨進了院門,頭昂著,高高在上的樣子。
“喲,范支書啊,進屋里坐!”馬長根驚慌之余連忙迎上去,掏出平時舍不得抽的“大豐收”香煙遞了過去。
“把你的煙裝起來,今個兒抽我的。”范寶發推開馬長根的手,掏出了“玉溪”,道:“這一盒要不少錢呢。”
“哎喲,我抽這好煙不可惜了嘛。”馬長根擺擺手。
“可惜啥?”范寶發眉毛一拉,“讓你抽你就抽,喜煙!”
“也是,也是。”馬長根接過煙,先給范寶發點上了火。
“范支書,你吃了沒,沒吃屋里喝碗稀飯唄。”胡愛英走了出來,道:“范支書來家里有啥事不?”
“那當然,沒事我來轉悠個啥。”范寶發美美地吸了口煙,“我來請小樂去喝酒的,不管怎么著他也是棗妮的同學,今番棗妮到縣里讀高中,是該慶賀慶賀的。”
“我就說嘛,咱村還沒有人到縣里讀過高中呢,棗妮考上了,擱以前來說,就是文秀才了!那是咱村的臉面兒!”馬小樂拿著粗面餅,邊吃邊走到院子里。
“哈哈,你看小樂多會說話,這娃兒,將來肯定也有出息。”范寶發咧嘴笑了起來。
“他還有出息呢,連初中都沒讀完。”馬長根道,“將來能養活他自己就不錯了,能出息個啥。”
“長根,你這就錯了吧,人活一輩子,不能往死里看,得往好處想,沒準哪天小樂時來運轉,一下騰達了,那會兒你不就張口結舌了么?”范寶發一本正經地說。
“呀,范支書你可真會說,水平就是高。”胡愛英在一旁幫著腔。
“行了,那啥,我也不多說了,今個兒中午讓小樂到我家喝酒去。”范寶發說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點著手指頭道:“記著啊,啥也別讓小樂帶,空著手就行。”
“哎呀,范支書你可真是的,謝謝你看得起俺們家小樂。”跟在后頭相送的馬長根堆著笑臉點著頭。一會兒,他回來進了院門時臉就拉長了,“唉,又得花好幾十塊,那是一個子兒都少不了的。”
“他不是說不讓小樂帶啥的么?”胡愛英問。
“沒見識!”馬長根挺起腰桿豎了豎脖子,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頭發長,見識短!聽話要聽音,他臨出門時關照的那一聲,是在提醒!”
胡愛英一想也對,但又不愿受馬長根奚落,便一轉身頭一扭,沒好氣地道:“說就說唄,你來什么勁?有勁晚上使去!”
“我哪里來勁了?”這話讓馬長根一下縮了腰身,隨即就轉了話茬,“嗯,花點錢也好,等年底分地時我找他要幾畝厚地,看他給不給面子。”
馬小樂可不管他們嘮叨些什么,只管大口大口地咬著粗面餅。
馬長根徑直走到屋里,從床底下摸出錢盒子,掏了嶄新的票子,抖得一陣脆響,沖外面喊道:“小樂,這錢你拿著,中午去喝酒時別忘了給范支書。”
馬小樂一溜煙地跑了過來,伸手接了錢,“干爹,你放心吧,這錢不會白花。”
“白不白花用不著你操心,趕緊吃完到果園去干活。”馬長根說著走到院中,進了牛棚,拖出個噴霧器,“要不,你去稻田地里打藥。”
“電視上說……說了,莊……莊稼打農藥,人吃了不……好。”馬小樂嘴里塞滿了大餅,說話斷斷續續。
“不打藥那莊稼都給蟲子吃了,你還吃個屁!”馬長根背起噴霧器走出大門,很快就又回過頭來,對胡愛英道:“孩他娘,要不中午先弄條旱鱔魚燒燒,我先攢點底氣?”
“行了你,趕緊干活去吧,嘮叨個沒完。”灶屋里的胡愛英有點不耐煩地說。
馬長根哼一聲走了,馬小樂也吃完了大餅,順手抄起一把鐵鍬就要出門。
“小樂,你等等。”胡愛英從灶屋里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張烙餅,“挖地是體力活,帶去吃。”
“我吃飽了,干媽。”馬小樂很感激地看著胡愛英,他覺得現在這世界上就屬胡愛英疼他。
“吃飽了也帶著,一會就餓了。”
“不了干媽,我還得留著肚子中午到范寶發家去吃好的呢。對了,要不我把二寶也帶過去吧。”
“帶啥啊,不帶了,省得人家說話,你自己吃飽就行。”
“哦,那好吧。”馬小樂也再不說什么,抗著鐵鍬出門就往果園走去。
太陽才一點點高,身上就覺著熱了。
“今天看來又要熱得掉毛。”馬小樂無精打采地走在莊稼道上。
玉米秸已經長足,棒子都長大了,就待鼓滿顆粒。黃豆也正是時候,秧子差不多半人高,豆莢也鼓鼓的。馬小樂看著這些個莊稼,感覺很親切,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黃豆莢裝進口袋,等會到果園里用火燒著吃,味道很香。
走了沒多會,馬小樂覺得口渴,轉頭看看四周無人,便貓腰鉆進了旁邊的玉米地。
玉米秸可壯實呢,水分很足,能解渴。馬小樂揀了根又粗又直的,一鐵鍬從根鏟斷,三下五去二扒光了葉子,逮著秸稈啃了起來。
“媽的,真甜,肯定比棗妮啃的甘蔗還要甜!”張本民坐在鐵鍬柄上,很是享受。
一連吃了三節,渴解了。
馬小樂拿著剩下的幾節秸稈,鉆出玉米地,猛一抬頭,看見一個人正朝這邊走。他立刻警覺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二愣子他媽柳淑英。隨即,他又一皺眉頭,有點不對勁兒,這塊玉米地好像就是二愣子家的。
這可如何是好,不正好被柳淑英逮個正著嘛?
馬小樂下意識地把玉米秸藏到身后,硬著頭皮迎了上去,“阿嬸,到地里來看看吶?”
柳淑英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我來摘點青豆莢,小康要吃炒豆子。”
小康是二愣子的真名,大家喊他二愣子,是因為他說話做事不動腦子,常惹笑話。就為這,二愣子他爹趙如意一直和柳淑英商量,得再生一個精明點的。
“我看早晨小康捉了旱鱔魚,他還吃炒豆子?”馬小樂壞壞地一笑。
柳淑英也是一笑,并沒有回答,等她走到地頭看出了點痕跡后,轉頭看著馬小樂,道:“小樂,你又作害我家的玉米了吧?”
馬小樂臉有點紅,不過他并不是太擔心,因為柳淑英活得很體面而溫良,不會罵人,更不會打人,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柳淑英喜歡將黑亮的頭發挽成一個鬏,規規矩矩地盤在腦后,一張臉長得極為標致,尤其是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窩。在馬小樂看來,她就像電視中四合院里的少奶奶們,都是有知識、有規矩的女人。
“阿嬸,我只鏟了一棵,就一小棵。”馬小樂小聲回答。
“那上面的棒子呢?”
“扔地里了。”
“你看,這不是作害嘛,那苞谷帶回家煮了吃香著呢,扔掉多可惜!”柳淑英說完,彎腰進了玉米地。
這一刻,馬小樂想到了干媽早飯前說過,柳淑英是前凸后翹中間筋腰,一點也不假,就是那么有味兒。一直以來,每當看到電視里那些妖嬈的女模特時,他總是對二愣子說,你娘要是穿得那么少,肯定比電視里頭的那些個女人還要厲害。二愣子每次聽了都會有點顯擺,說他娘經常穿得那么少。每每這時,馬小樂就會瞪大眼睛問啥時候穿得那么少。二愣子便眨眨眼,說是睡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