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狗兒醒來的時候,頭頂的夜色如墨漆黑,不見明月星辰。
仿佛是經歷了一場變故之后的安寧,連風都吹不進這里。
狗兒踉蹌起身,他的眼中仍舊茫然。
他站在那空寂的地面之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狗兒看向了那座化作廢墟的城臺,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為什么要有城臺……”
他的口中呢喃了一聲,心緒久久難以平息。
直到那黎明之際,那個站立在荒原之上的人才長嘆一聲,邁步朝著更遠的地方走去。
陳長生立于太清劍上,仰頭大灌一口酒水,隨著那大風浮動,北上而去。
先前那祭司的話讓陳長生想到了一個可能,恐怕這個小世界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陳長生直抵北域壁壘。
抬眼看去,卻見那壁壘之上正盤坐著四人,在他們的身后正有一道缺口,好似是鎮守在此一般。
當陳長生出現在那四人的目光之中時。
鎮守缺口的四人一同起身。
隨身的兵器也一同落入手中,露了鋒芒。
“來者止步!!”
陳長生停頓下來,他目視著面前的四人。
這四人無一例外都已到了垂暮之時,渾身血氣靈氣也處于衰竭之中,這般情況,倒是與之前在城臺上見識的祭司一般情況。
而且這四人的修為也僅僅只限于‘金丹’層次。
陳長生話音一轉,又說道:“東洲四座城臺,你們四位應當就是那剩下的四位祭司吧?”
四人面色一滯,皆是皺起了眉頭。
陳長生接著說道:“陳某只不過是想去后面看看罷了,四位攔不住我的,倒不如就此讓開,也免得多生事端,如何?”
四人遲疑了一下,但卻好像是事先便知曉一般,不約而同的讓開了路。
陳長生倒也沒想到他們這么好說話。
他道了一句:“多謝。”
隨即便見那一道劍光從這四人之間劃過,穿過那缺口而去。
守在那缺口外的四人回頭看去。
“這人……”
“恐怕是不一般!”
“好在是先前孤刀跟我們打了聲招呼,否則起了沖突的話,恐怕我們四人都難敵此人。”
“可是就這么放它過去嗎……”
“怕什么,宋孤刀都沒說什么,神域的事已經跟我們這些將死之人沒有干系了。”
四人沉默了下來,隨即便再沒有了聲音。
陳長生穿過缺口之后忽的察覺到天地生變。
他眉頭一皺,呢喃道:“界中之界?”
這小天地內,竟還藏著一方天地!?
陳長生此刻也明白了為何自己之前不曾在這人間見到修士的原因。
說不準這人間誕出的修士,都來到了這界中之界了。
也不能說是修士……
應該說……
神子!
以數萬氣血精氣堆積而成神子。
穿過缺口之后陳長生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
僅是才入界,陳長生便感覺到此地靈氣竟要比外界充足許多。
他定睛望去,入目所見乃是一座城池,在城池之外,則是有著一堵高聳的城墻,上面還站著許多身影。
在陳長生進入此界的時候,便見一道劍光襲來。
宋孤刀御劍來至陳長生面前,隨即拱手道:“神域使者宋孤刀,見過前輩。”
陳長生也認出了此人來。
便是之前接走木倉的那個劍修。
“這里叫做神域?”陳長生問道。
宋孤刀抬起頭來,又道了一句:“又稱天地墓冢。”
宋孤刀笑道:“換個地方說話吧。”
宋孤刀帶著陳長生來到了城中的一處酒肆之中。
這里的人并不多,城墻之內的地域甚至還不足一坊之大,神念一開,這城中有多少人數都數得過來,甚至都沒有過百。
酒肆的掌柜是個兇悍的女人,見了宋孤刀后便喊道:“姓宋的!你還敢來!欠著老娘的酒錢什么時候還!?”
女人喚作杜阿娘,據說是個寡婦,她的頭上圍著一條長巾,手里拿著一把菜刀正剁著肉,似乎是在準備著下酒菜。
宋孤刀看了一眼她,說道:“老寡婦,就你嘴多,沒看到有客人嗎,又不是不給你,等我多殺兩尊大妖就一并還你了,來來來,快給我上酒,上酒。”
“喲。”
杜阿娘打量了一眼姓宋的身后跟著的人,見那人面容俊朗,她的眼里頓時就有了光亮。
“真是俊俏啊!”
杜阿娘湊上前來,說道:“小孩,你是新來的嗎?”
宋孤星連忙攔住了她,說道:“老寡婦,你可別亂說話,這可是位前輩,年紀不知道比你大多少輪。”
陳長生倒也沒有在意,而是坐了下來,說道:“也沒有多大年紀。”
“是是是。”宋孤刀道:“得看道行說話。”
杜阿娘語氣可惜道:“我還想著是新來的呢,唉,老娘我這輩子怕是都找不到能入我眼的人了。”
“就你?”宋孤刀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得了,快上酒去吧你。”
“催催催,催個屁啊催!”
盡管宋孤刀說的話有些難聽,但杜阿娘還是取了一小壇子酒來,只不過杯子只給了一個。
杜阿娘說道:“這是給人家的,你喝了就是狗!”
“你這老寡婦!”
“你個破砍柴的!”
“老寡婦!”
“破砍柴的!”
陳長生瞧著這二人你爭我吵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
他撕開了酒的火漆,隨即往碗里倒了杯酒。
這時兩個人也吵的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也不嫌丟人,砍你的肉去。”
宋孤刀催促著她離開。
杜阿娘冷哼一聲,說道:“破砍柴的,往后再想喝老娘的酒可沒有了!”
說罷她便氣哄哄的回去剁肉去了,下刀的力度都高了幾分。
宋孤刀無奈一笑,視線回到了桌上。
陳長生問道:“這城中似乎就她一個凡人。”
“昂……”
宋孤刀點頭道:“瞧她可憐,撿回來的。”
“你撿的?”
“不是,以前的弟兄撿回來的。”
陳長生也不再多問,隨即喝了口酒。
嘗過之后便道:“蛇妖膽入酒……”
宋孤刀點了點頭,說道:“咱們這里別的寶貝沒有,妖是最多的了。”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與我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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