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以后,顧南枝立馬轉身上樓,將自己收拾妥當,然后去赴約。
她本以為言璽會訴苦,會痛斥那對狗男女的可恥行徑。
可等她到了咖啡館,男人卻一臉溫和地遞過來一束花。
“言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沒有準備禮物。”
顧南枝打量著言璽手里捧著的薔薇,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卻并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剛路過花店,看這花顏色很不錯,順手買的,沒有別的意思。”
言璽看出顧南枝眼里的戒備和拒絕,卻依舊笑得溫和,甚至連解釋的時候也是一副云淡風輕的口吻,絲毫聽不出尷尬。
“是不錯,不過顏先生不覺得送溫小姐更合適嗎?畢竟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顧南枝從言璽的話里聽出了真誠,微微有些觸動,卻依舊沒有動搖。
聞言,言璽噙滿溫和笑意的眸子里忽然閃過一絲失落:“顧小姐說得沒錯,可小念她喜歡玫瑰,不喜歡薔薇。”
言璽眼里的失落越來越重,就連云淡風輕的語調里也多了一絲尷尬。
顧南枝沒想到言璽會這么說,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尷尬地沉默著。
“顧小姐要是也不喜歡就算了,不必勉強。”
言璽見顧南枝不說話,也不想繼續逼她,兀自收回了捧著的薔薇花。
只是眼里的失望越來越重,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算了給我吧,我其實挺喜歡薔薇花的。”
看著言璽原本溫和帶笑的眸子被失望一寸寸遮滿,顧南枝有些心軟掙扎一番之后,終于還是踮起腳尖拿過了他手里的花。
“顧小姐你真是個善良的人。”
言璽看著顧南枝將薔薇花放在鼻尖輕嗅,腦子里瞬間又泛起笑意,輕輕推了推無框眼鏡,肉身夸贊她。
顧南枝聽著他的夸獎,眉頭卻不經意的一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言璽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
“有些時候善良并沒有什么用,甚至還有可能會把自己推入深淵。”
短暫的失神過后,顧南枝依舊沒有因為言璽的夸獎而開心,眸底反而一閃而過一絲悲涼。
當初跟著容桑嫁入溫家,她擔心親媽會因為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而被人看不起,所以一直小心翼翼,拼命隱忍。
可換來的卻是溫念變本加厲的欺負和侮辱。
為此她甚至失去了清白和夢想。
如今想起來,這一切的原罪不過是自己心軟善良。
若是當初她沒有跟著容桑進溫家,在溫念欺負她,陷害她的時候不是一味的咬牙忍受,而是奮起反擊。
她如今的日子只怕會好過得多,哪怕因為顧星星的病不能像從前那樣衣食無憂。
至少還可以跳舞,還能在舞臺上追尋她的夢想。
也不用被某人當做玩物,肆無忌憚的玩弄凌辱,活得毫無尊嚴。
“好啦,咖啡已經夠苦的了,顧小姐要是在愁眉苦臉的話,我怕我會喝不下去。”
大概是瞧見了顧南枝眸子里的悲傷,想要哄她開心,平時雖然溫和但一本正經的言璽竟然說起了俏皮話。
顧南枝被他聲音里的笑意拽回了神思,也跟著擠出一絲笑:“言先生今天看起來還真是和平常很不一樣。”
顧南枝說著端起咖啡淺淺嘗了一口,眼神透著幾分玩味。
“大概以前顧小姐見我都是因為工作,所以才會覺得我不茍言笑吧,其實我是個很跳脫的人,以前還老被家里人嫌棄不正經來著。”
大概是聽出了顧南枝話里的深意,言璽笑著解釋,可是提到“家里人”時,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卻忽然染上了一絲苦澀。
就好像是不經意間觸動了某些痛苦的回憶。
雖然她眼里的苦澀轉瞬即逝,卻還是被顧南枝給捕捉到了:“說起來,還不知道言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的呢,不過既然能入得了溫小姐的眼,想必也是非富即貴。”
不知為何,顧南枝覺得言璽剛剛的反應怪怪的,不像是平時該有的神情。
再加上她實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身份,竟然能讓一心想做秦家少奶奶的溫念在秦霂和他之間左右徘徊。
所以便忍不住問道。
可言璽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顧小姐說笑了,我們家只不過是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罷了,哪像你說的那般了不起。”
言璽說著又端起咖啡杯送到了嘴邊,動作稍稍透著一絲慌亂,似乎刻意想要掩飾什么。
顧南枝越發覺得他不對勁,卻又瞧不出究竟是哪里有問題,只好笑著轉移話題。
雖然她是出于同情,并且抱著一絲絲報復秦霂的心思才答應了言璽的邀約。
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實在是比秦霂那個混蛋要討喜得多。
為人謙和,說話懂分寸,從來不會讓人難堪。
漸漸的顧南枝心情好了許多,甚至覺得連窗外的陽光都明媚了幾分。
而且他意外發現自己跟言璽竟然有很多共同愛好,比如攝影,旅游,集郵,甚至跳舞。
聽到言璽說自己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穿著芭蕾舞裙在舞臺上轉圈圈的時候,顧南枝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言先生你可真是太有趣了,你媽媽有你這么個兒子,肯定不會覺得無聊。”
顧南枝抬頭望著對面的男人,眸子里的笑意莫名多了幾分真摯。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墻邊的某個角落里,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將一臺微型攝像機對準了他臉上的嫣然笑意。
“顧小姐謝謝你,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兩人一直在咖啡館待到日落黃昏,言璽才依依不舍的招呼侍應生結賬。
起身同她告別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笑著說道。
“我也是。”
看著言璽一臉的心滿意足,顧南枝雖然有些抗拒,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幾個小時過得還不錯。
于是也沖著言璽笑了笑。
而后兩人在咖啡館門口分開,顧南枝站在原地猶豫片刻,雖然有些不情愿,可還是攔車回了五號公館。
秦霂的氣應該還沒消,她不想再惹他生氣,免得再給自己惹麻煩。
畢竟直到現在,她渾身的骨頭都還隱隱透著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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