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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妃不由慌了神,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皇后娘娘,不過就是一個小宮女一面之詞罷了。區區二十兩銀子,又能說明什么?”
就算真的從那宮女房中搜出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那小宮女咚咚磕頭,生生磕得額頭都紅了。
皇后揉了揉眉心,又看向侍立在敦妃身后的敷春殿大宮女,“佩蘭,你又怎么說?”
那佩蘭忙不迭站出來,端端正正跪下磕頭,“奴才不敢欺瞞皇后娘娘,那東珠手串……的確是敦妃娘娘命奴才拿去栽贓蘇答應的!”
這話,再一次驚爆全場。
敦妃的心腹大宮女,當面背刺了敦妃!!
這場戲,太精彩了!
敦妃姣好的臉蛋此刻已經驚愕密布,“佩蘭,你——本宮待你不薄啊!”——到底是誰收買了佩蘭?!讓她在這種關鍵時候背叛她?莫非,當初佩蘭出主意,就是為了算計她?想到此,敦妃不由脊背生寒!是誰?到底是誰?
佩蘭不卑不亢道:“娘娘心腸實在太狠了,只因看蘇答應不順眼,把她逐出敷春殿還不夠,竟要嫁禍她盜竊、乃至僭越大罪!奴才若不說出實情,實在良心難安!”
“你——”敦妃氣得面色紫漲,她飛快看遍殿中所有人,最終目光定格在鳳座上巋然不動、仿佛早已掌握了一切的中宮皇后身上!
皇后!必定是皇后!
除了皇后,誰還要這般本事,讓她的大宮女當場背叛她?!
“呵!”敦妃發出了凄然的冷笑,“皇后娘娘好算計!”
皇后蹙眉,臉上不悅更勝:“敦妃,你做出這等無恥之事,還不快跪下認罪!”
敦妃此刻卻傲然揚起下巴,“臣妾無罪!是有人設局算計!”
皇后不由盛怒,巴掌重重拍在了鳳座的扶手上,“放肆!你當真是冥頑不靈!仗著有孕,便敢在本宮面前如此大放厥詞!哼,本宮不信皇上此番還會包庇你!”
舒錦:還??是了,敦妃確實有一串二等東珠手串啊。
“來人!”皇后揚聲凜然,“將敦妃幽禁敷春殿,待本宮請示過皇上之后,在做處置!”
這一轉眼間,被幽禁起來的竟成了敦妃。
“別碰本宮!”見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氣勢洶洶而來,敦妃卻依舊傲色滿頰,“本宮自己會走!”
敦妃到底有了身孕,皇后如何會在自己殿中、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動粗?少不得生生忍了。
待到敦妃被送走之后,皇后抓起一旁的茶盞,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座嬪妃俱是鴉雀無聲。
蘇答應這才怔怔回過神來,不由如蒙大赦,連忙磕頭道:“多謝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皇后這才收斂了那猙獰的怒容,露出了往日里端莊賢惠之姿,“此番叫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本宮定會為你做主。”
說著便吩咐身邊宮女丹朱:“還不快將蘇答應扶起來。”
“是!”
身子早已癱軟的蘇答應被丹朱親手攙扶起來,坐回了繡墩上。蘇答應擦了一把頭上冷汗,方才……她距離冷宮怕是只有一步之遙了。這個敦妃,下手竟如此狠辣!自己一不小心,竟著了道!
皇后又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佩蘭和那個小宮女,“你們兩個竟敢無限蘇答應,原是死罪,但本宮看在你們都是受人威脅、身不由己的份兒上,便從輕處置。”
說著,皇后吩咐崔盡忠:“佩蘭已年滿二十五,便著內務府安排她出宮回家吧,另一個也逐出宮去。”
“嗻!”
舒錦暗笑:處置得這么輕?
說罷,皇后忽的又看向蘇答應:“你方才說敦妃僭越二等東珠,可是真的?”
蘇答應此刻才剛剛緩和了幾分,連忙踉蹌站起身道:“嬪妾絕無虛言,嬪妾的確曾不小心看到敦妃佩戴過一串二等東珠……想必就是因此,才被敦妃娘娘記恨,逐臣妾出敷春殿還不夠,竟還要這般污蔑嬪妾。”
說著,蘇答應再度淚水盈盈,端的是好不可憐。
皇后便板著臉吩咐崔盡忠:“去搜查敷春殿,本宮倒是要瞧瞧,到底是誰僭越!”ap
這一轉眼功夫,僭越罪名又要回到敦妃頭上了。
舒錦揉了揉餓扁的肚子,媽耶子,莫非還要在這兒坐等搜查結果?!怕是要等到中午了吧?!
我的五臟廟啊……自穿越過來,就沒餓得這么狠過!
忙不迭端起茶盞,卻不成想,茶水早就喝完了!
好在放在小茶幾上的點心倒是紋絲未動,是了,小茶幾放在兩兩椅子之間,她之下正是敦妃,而敦妃從不用皇后宮里的點心。
舒錦忙不迭抓了一塊就送進嘴里,不錯不錯,松軟香甜,餓了什么都好吃。
只是她也不敢吃得太狂放,畢竟別人都端端正正坐著呢,她也只能趁著皇后正在寬慰蘇答應,偷偷吃兩塊墊一墊肚子。
舒錦的位子離皇后那么近,哪怕皇后沒有刻意盯著,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皇后額頭忍不住跳了兩下,這個裕妃……哪里有點妃子的樣子?到底是包衣,不成體統!
皇后臉色黑了幾度,“怎么?裕妃很餓嗎?”
舒錦黑線,你丫的還有臉說,搜完春好軒、搜敷春殿,丫的沒完沒了,是個人就會餓好伐?
她只得憨笑道:“臣妾本打算只嘗一塊的,沒想到皇后娘娘宮里的點心竟這般美味。”
被恭維的皇后臉色這才稍稍和緩幾分,“誰不知裕妃宮里廚子是后宮一絕,不成想竟看得上本宮這兒手藝。”
舒錦只得陪著笑臉,“皇后娘娘說笑了,您是中宮,自然是您身邊的廚子手藝最佳,臣妾宮里如何比得了?”
正說著話,崔盡忠慌忙歸來。
皇后不禁蹙眉,“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崔盡忠打千兒道:“主子娘娘,御前的張公公來了。”
皇后臉色一沉,皇上居然插手了?!必定敦妃趁機著人去九州清晏報信了!
太監張麟笑呵呵走了進來,向皇后行了一禮,這才清咳一聲道:“皇上已經查過了,是內務府的奴才弄錯了賞賜給敦妃的東珠,現已收回。”
皇后臉色更是難看,皇上居然把僭越之罪給敦妃抹去了!
“那栽贓嫁禍蘇答應一事,可是證據確鑿!”皇后正色道。
“是是是!”張麟笑得白胖喜慶,“此事皇上也聽說了,皇上發了口諭,敦妃失儀,著禁足兩個月、并罰俸半年,蘇答應受了委屈,著晉為常在,賜南珠一斛,以示安撫!”
居然只是禁足兩個月?再罰些無關痛癢的俸祿?!而且罪名還只是區區失儀?!皇上未免太過偏袒敦妃了!
皇后一陣氣結。
蘇氏聽得此言,雖也覺得不忿,但是實實在在的好處落在自己身上,還是忙不迭起身道:“嬪妾多謝皇上恩典!”
張麟又笑瞇瞇對皇后道:“皇上說了,一會兒過來陪主子娘娘用午膳,還請主子娘娘略微預備一下。”
一聽皇上要來,皇后也顧不得生氣了,忙不迭把這一眾礙眼的嬪妃打發了,又厚賞了張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