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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幾日光景,圓明園就開始流言滿天飛——說齊貴人不滿于區區貴人位份。
好吧,這是大實話。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這是懋妃散播出去的。
原本這也沒什么,齊貴人那點心思又能瞞得過誰去呢?如今被人嚼幾句舌根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舒錦也未加理會,可不成想,漸漸的風聲就有些變了,說著齊貴人想要復齊妃之位!
說實在的,齊貴人肯定是有這樣的想法的,只是沒敢宣之于口罷了。
但現在有人替她說出口了!
舒錦忍不住把懋妃叫來詢問。
懋妃一臉冤枉:“起初的確是臣妾傳出去的,但臣妾可沒有添油加醋。”
舒錦挑了挑眉,“哦?看樣子,八成是熹妃了。”
熹妃警惕著三阿哥呢,若有機會打擊一下齊貴人,熹妃娘娘肯定不會客氣。
懋妃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那倒是幫了咱們了!”
舒錦暗道,齊貴人那點子小心思,哪里禁得住兩個妃子的接連修理?這會子怕是嚇得都不敢出門了。
這時候,張守法快步進來稟報:“皇上剛剛下了口諭,叱責齊貴人言行不端,著褫奪其封號,令其閉門思過。”
這下子齊貴人成了李貴人了。
還記得當初,舒錦擔心兩個“李貴人”會混淆,倒是間接幫助李繡茵保住了封號,現在好了,封號到底還是沒了。
懋妃輕笑道:“只是褫奪封號,便宜她了!”
李繡茵畢竟是三皇子和大公主的生母,罰得太重,皇子公主顏面也會跟著受損,再則……李氏那點小心思,雍正豈會不知?如今不過就是小懲大誡,警告一二罷了。
再則,雍正未嘗不知,這是后宮有人在故意推波助瀾。
“你也收斂著點兒。”舒錦正色提醒懋妃。
懋妃訕訕道:“我又沒冤枉她……”
舒錦嘆了口氣:“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以后這李貴人如何,你也不要摻和了。”
懋妃訕訕點頭,“我省得。”——她現在妃主娘娘,膝下還有三公主承歡,可不想跟個區區五品貴人玉石俱焚。
懋妃忍不住嘆息:“這宮里的女人,還是得有子嗣,瞧瞧這李貴人,犯了多少過錯,卻還能保住貴人位份,日子過得怕是比咱們皇后娘娘都要舒坦幾分呢。”
“皇后?”舒錦搖了搖頭,“鏤月開云大病小病不斷,倒真成了個病秧子了。”
懋妃笑了:“那是李貴人的功勞。”
李繡茵的紅花湯的確傷了皇后的身子,可皇后如今病逝纏綿,究其根源,還是因為皇帝翻臉無情。皇帝的薄情,才是對皇后最大的打擊。
再則,底下人也是會拜高踩低的,舒錦執掌六宮,雖然沒有克扣鏤月開云的份例,但太醫也好,底下奴才也罷,都不似往常那般盡心盡力了。
再加上又不得自由,在孤寂和絕望中,假病也就成了真病。
正在此時,張守法進來稟報:“娘娘,御前傳話,說皇上稍后駕到。”
聽得此言,懋妃忙不迭起身:“那我就先告辭了。”
“皇上若是問起,我會替你含糊過去。”給懋妃吃了定心丸,便叫蘭若姑姑將她送了出去。
不消盞茶功夫,便叫雍正沉著一張臉來到了澹寧殿。
舒錦忙不迭請安行禮,又親手奉茶,“皇上這是剛從涵秋館過來?”
禛將茶盞哐啷一聲撩在了茶幾上,“她倒是愈發會狡辯了!滿口只道是懋妃污蔑!哼!”
舒錦略斟酌了一下言辭,方才娓娓解釋:“那日齊……李貴人來澹寧殿,確實是對位份有些不滿。臣妾申斥了幾句,便將她打發了。至于想復妃位什么的,李貴人卻是不曾說過。臣妾也問過懋妃了,懋妃的確一時嘴碎,可著實沒有添油加醋污蔑她。”
禛默了片刻,“罷了!這點子雞零狗碎的破事,朕也懶得計較。”
舒錦笑著稱“是”,那這事兒就算是含糊過去了。
禛嘆了口氣,“李氏這般不像樣的,弘時的婚事,還是得你來操持。”
沒辦法,誰叫她是管家婆呢,“是,臣妾雖然沒有經驗,但一定會盡心盡力。”
禛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堂事物繁多,后宮的事兒,你需嚴厲些。”
舒錦暗道,這是敲打她?嫌棄她對懋妃太寬容了?
“是,臣妾謹記。”
禛頓了頓,復又道:“格格病重一事,不要叫皇后知道。”
舒錦先是懵逼了一下,格格?哪個格格?然后才恍然一驚,“皇后娘娘的母親病了?”
禛一臉冷淡地說:“那么大一把年紀了,病了有什么稀奇的?”
舒錦一時無語,那好歹是你丈母娘啊!
舒錦小聲詢問:“要不要遣個太醫去?”
禛面無表情道:“你看著辦。”
雖說對外宣稱是皇后臥病不起,所以不能打理六宮,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帝后失和。舒錦這個異軍突起的貴妃少不得招惹了些閑言碎語,不過實打實的好處落在手上,舒錦也只當是蚊子哼哼,反正又沒人敢跑到她面前指摘。
送走了皇帝之后,舒錦覺得還是得稍微做做樣子,便著張守法去挑了個穩妥的太醫,去了承恩公府,自然了,是打著皇后的名義。
只是這位格格年紀著實大了,又擔心女兒在宮中的處境,便三番五次跟太醫旁敲側擊,太醫的口風倒是嚴實,可這位老格格也愈發憂心。
再好的藥石,也治不了心病。
月余光景,這位老格格便撒手人寰。
人死了,雍正才終于收斂了刻薄,給了烏拉那拉家一份哀榮,追封這位老格格為多羅格格,并命三阿哥弘時前去上香祭奠。
如此隆重的喪禮,到底是瞞不住鏤月開云那位了。
這一日午后,陳福慌慌張張來報,“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她……”陳福又驚又恐,忙不迭壓低聲音道:“她割腕了!”
舒錦驚了一下,“割腕自殺?她怎么樣了?”——乖乖,該不會死了吧?
陳福擦了一把冷汗,“幸好宮女發現得早,要不然——哎喲喂,您快去瞧瞧吧!”
舒錦忍不住問:“皇上有旨,不許任何人探視中宮。”
陳福連忙道:“您執掌六宮,自然另當別論。”
舒錦可不想犯這種忌諱,“那本宮先去請示皇上。”
陳福急得直跺腳,“皇上不在園子里!”
舒錦黑線,又不在?怎么回回出大事,這狗皇帝都不再?又去怡親王哪兒了?
陳福嘆著氣道:“這幾日怡親王犯了暑氣,皇上去探視了。”
呵呵,沒空理會丈母娘死活,弟弟一中暑,到底心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