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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舒錦這個貴妃如今位高權重,但雍正并不常來澹寧殿。
即使如今澹寧殿多了個寧貴人,雍正依然維持著原有的駕幸頻率。
這樣日子,可就叫寧貴人過得更加不安了。——從前她住在春禧堂的時候,不但常有召幸,皇上也時常駕臨。雖說如今有孕不能侍寢,可皇上怎的也不常來看望她?
這冷不丁,竟像是失了寵似的。
如此一來,反倒是叫敦妃承寵漸多,甚至安常在、汪答應、伊答應幾人亦比往常多得寵幸。
這可就叫寧貴人更加不舒坦了。只得咬牙繡荷包、繡香囊,著人送去九州清晏。
爭寵這事兒,寧貴人也算是駕輕就熟了。
過了沒幾日,皇帝竟真的駕臨了。
正殿中,舒錦放下手頭正在處理的雜物,笑著迎接這位皇帝大爺,“皇上有些日子沒來,寧貴人可惦念得緊呢。”
偏位那點小動作,哪里瞞得過主位的眼睛呢?
禛忽的想到,前幾日寧貴人好似是叫人送了香囊……還繡的鴛鴦。他雖不喜鴛鴦,但想著畢竟是私底下傳情,不曾張揚,便罷了。
禛只道:“武氏交給你,朕放心。”
舒錦腹誹:你放心我,我還不放心寧貴人呢!
正在此時,張守法快步進來稟報:“皇上、娘娘,寧貴人求見。”
舒錦挑眉,動作倒是蠻快的,便看向了雍正。
禛抿了一口茶,才道:“天熱,讓她進來吧。”
“嗻!”
如此,不消片刻,便見寧貴人一襲嬌媚的桃粉旗服,步履急促地走了進來,俏臉上含情脈脈,聲音也是嬌滴滴婉轉:“皇上嬪妾給皇上請安!”
請了皇帝安,寧貴人倒也沒忽略了舒錦這么大個主位杵在那兒,也忙不迭裊裊娉娉福了福身子:“給貴妃娘娘請安。”
禛抬了抬手,“午后日頭正毒辣,何必從偏殿出來。”
寧貴人嬌羞地抬起小臉,“皇上駕臨,嬪妾又怎能不來見駕?何況……嬪妾已經半個月都沒見到皇上了。”
禛淡淡說:“也才半個月而已。”
寧貴人俏臉一噎。
舒錦暗笑:勾搭直男,的確是比較費勁的。
舒錦吃瓜吃得香,自然笑臉盈盈,“寧貴人坐下歇歇吧。”便又吩咐旁邊的宮女含霜,“寧貴人有孕不宜飲茶,給她來一盞核桃酪吧。”
寧貴人翩翩落座,一臉嬌柔地道:“多謝貴妃娘娘,嬪妾最喜歡核桃酪這種香甜可口的飲子了。”
瞧著甜美可人的小模樣,難怪狗男人喜歡這種款式的姑娘。若寧貴人人前人后都能如此,舒錦也會喜歡的。
禛仔細打量了寧貴人一眼,旋即頷首,“朕瞧你氣色紅潤,看樣子貴妃把你照顧得很好。”
寧貴人俏臉一噎,她正準備不動聲色上眼藥呢!
舒錦幾乎忍不住要噴笑,寧貴人氣色紅潤?那分明是胭脂好伐?!要來勾搭皇帝,自然要打扮得千嬌百媚,胭脂自然沒少用。
一個又渣又直的男人,分不清胭脂紅還是臉色紅,倒也正常。
寧貴人只得擠出個笑容道:“貴妃娘娘當然沒有虧待了妾身,只是妾身初來澹寧殿,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
禛聽了這話,有些不大高興:“是你自己非要來的,若住得不舒坦,可以搬回春禧堂。”
舒錦連忙咬住唇舌,這才沒有爆笑,這狗皇帝真是個鋼鐵直男啊!
寧貴人俏生生臉蛋上露出了委屈之色,“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嬪妾多住些日子,自然會慢慢適應的。”
禛這才露出幾分滿意之色,“那就好。”
說罷,禛又看向他的貴妃耿氏,“朕聽說,你前陣子處置了鏤月開云和慎德堂奴才?”
舒錦正色頷首:“是,底下奴才侵吞主子份例,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以至于皇后和謹嬪難以度夏,謹嬪甚至還曾中暑暈厥了過去。”
聽得此言,寧貴人忍不住道:“皇后和謹嬪,不都是犯了大錯的人么……”
禛聽得臉色一沉。
舒錦察言觀色,也板起臉來道:“皇后和謹嬪有錯,皇上也已經懲處了。她們二人名位尚在,便容不得奴才欺侮!”
寧貴人雖不贊同,但也看到皇上臉色不喜,便立刻怯生生道:“嬪妾多嘴,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禛亦板著臉道:“你不懂宮務,以后不要插嘴便是。”
寧貴人心下幽怨,但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是”,又軟語道:“嬪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貴妃娘娘太過辛苦……”
你要是不來,我當然不會辛苦!舒錦腹誹了一句,旋即露出微笑:“寧貴人大可放心,這點事物,還累不著本宮。”
寧貴人立刻甜甜道:“貴妃娘娘精敏能干,什么都能處理妥當,不像嬪妾,什么都不懂。”
這與其說是恭維舒錦,倒不如說實在展現自己楚楚可憐。
禛倒是覺得這話說得極對,便對耿氏道:“寧貴人確實柔弱無能了些,貴妃且費心照管著吧。”
柔弱也就罷了,“無能”可不是什么好詞。舒錦又險些爆笑如雷,誰叫你非要樹什么傻白甜人設?落在狗直男眼里,可不就是個徒有美貌的廢物點心么。
寧貴人幾乎咬碎了銀牙,但還得陪著笑臉。
“請皇上放心,臣妾也不是頭一次照顧有孕嬪妃了,寧貴人年輕康健,定能為皇上誕下一位健康的皇嗣。”舒錦忙微笑道。
禛滿意頷首,“你的本事,朕自是信得過。”
說罷,禛便要起身離去。
寧貴人這才急了,“皇上!為嬪妾看顧胎像的秦太醫……似乎并不是婦產千金一課最好的大夫,嬪妾想讓周太醫為嬪妾安胎。”
舒錦挑了挑眉,又想拿皇帝來壓老娘?
禛自然知曉寧貴人的嬌氣性子,便看了耿氏一眼。
舒錦忙笑著說:“自診出有孕,便是這位秦太醫為寧貴人安胎,秦太醫醫術穩妥,且一直盡心盡力。這無端端便要換太醫,只怕會寒了秦太醫的心。”
禛點了點頭,便對寧貴人道:“朕早先就說過,以后萬事都聽貴妃的。你難道忘了嗎?”
寧貴人俏臉幾乎憋紅,“可是、可是,周太醫醫術更為老練……”
禛面色一沉,“好了,你若是再任性,就自己回春禧堂!”
皇帝變臉,寧貴人也不禁心頭一顫,嗓子瞬間便啞了。
舒錦忙笑著說:“寧貴人就是太多思多疑了,臣妾也時常有些無奈呢。”——這就是在上眼藥了。
禛面色更加不喜。
寧貴人面色一緊,急忙解釋道:“嬪妾不是有意煩擾皇上和貴妃的,嬪妾初次有孕,只是想腹中皇嗣更加安穩些罷了。”
禛冷冷道:“你好好在偏殿養著,不要胡思亂想,自然會安穩!”
寧貴人垂下頭,弱弱稱“是”。
“好了,你且退下吧,朕還有些事物要交代貴妃。”禛冷著臉吩咐道。
寧貴人雖不愿離去,但更不敢在皇帝生氣的時候不聽話,嬌怯怯福了福了身子,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