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堯只怔了一秒,臉騰的一下,莫名紅了。
她……是她想太多了嗎?
為什么他這話,明明應該不是那種意思,可她就是覺得聽起來怪怪的?
“你……”江凌霄這話,讓她無從接起。
“怎么了?”江凌霄的頭埋得更低,是讓她愈發面紅耳赤的距離,“我說錯什么了?你那里什么時候小得……連我都容不下了。”
“你閉嘴!”云雪堯忍無可忍抬手,在他心口推了一下,卻被他捉住手腕,放到唇邊。
他親吻她的手指,指節之上露出的雙眸,卻帶著極度的侵略性,目光就定在她的臉上,像把她拆了入腹一般。
云雪堯覺得渾身都像被什么標記了一般不自在。
她竭力縮回手,“江凌霄,別忘了我們之間訂下的協議。你不可以……”
“沒有說不可以吻你,”他非要從最細枝末節上挖掘,“沒有說不可以和你住一起。”
云雪堯實在逃不掉他這份綿密的注視,她不得不試圖突圍,
“但你讓殷柔晴懷孕,你還和她當眾訂婚。”
果不其然,江凌霄的目光沉冷下來,“堯堯,你就……非不肯給我們之間留一線路?”
他幾乎猜得到云雪堯這樣說的目的。
提及他和殷柔晴的意外,無外乎會讓他想起她同俞子舜的過往。
云雪堯,不想和他真正和好。
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接納他,她會同意結婚,無外乎是迫于他的手段,以及為了肚子里寶寶的安全。
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就是,她重視這個寶寶勝過任何人……包括俞子舜。
云雪堯沒有非俞子舜不嫁。
這是目前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撐點。
但一想到云雪堯肚子里懷著俞子舜的孩子,想到云雪堯和俞子舜,在他們分手之后,有過親密的來往。
江凌霄還是會感到無法呼吸。
云雪堯的拒絕,會加重這種窒息感,而窒息會讓人理智減弱。
“堯堯,”他伸手,勾住她的腰,讓她貼緊自己,她的小腹尚且平坦,無法讓他感覺到任何小生命的存在,
“無論如何,現在我才是,你肚子里寶寶的合法父親,你要讓他,從小就生活在父母不和睦的家庭氛圍之中嗎?”
云雪堯推住他的胸膛,抬眼看著他,“等他生下來再說吧。如果那時候,你還想做一個好父親的話,。”
“那現在就練習一下。”江凌霄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扣著她的腰,半點也不松手。
“江凌霄……”
“你要讓我看著你每天住在俞子舜的對門?”他打斷了她,“讓我看著自己的妻子每天被別的男人覬覦?我怎么知道他半夜會不會進你的家門?”
“那怎么可能!”云雪堯忍不住反駁。
“那云雪堯,你到現在換過鎖嗎?”
云雪堯一怔,換鎖?
可是,俞子舜已經把鑰匙還給了她,他不至于……
江凌霄幾乎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他語氣強硬又森冷,“我親眼看到清晨你們一同出門,我不想再看一次!”
他問,“我不想問這個問題,但現在你逼著我不得不問——云雪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來的?”
云雪堯一窒,這是個她不知道如何啟齒回答的問題。
江凌霄卻把她的怔忪看成無力反駁。
他暗暗咬牙。
“云雪堯,現在,你是我的妻子。”
“我們的協議上,也有說明,你不能和俞子舜再有交集,你不能再回到他身邊。”
可是現在,連她住的房子,都是屬于俞子舜的。
假如不是江老夫人專程壞事,搞出什么他和殷柔晴訂婚的蠢事,他怎么會給云雪堯找到機會,讓她搬離他身邊?
守在她這里,是他最后的讓步。
“你應該知道,奶奶現在很期望你搬回去,云雪堯,你不要逼我……我不想站到她的那一邊……”
云雪堯別開臉,她自嘲的笑了笑,“你這不叫逼我,還叫什么?”
這么無所謂的表情,輕蔑的笑容,就像在江凌霄心上用鹽割了一刀。
他抓緊了她,“我最后的底線,就是讓我進去,其他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云雪堯咬住了嘴唇。
她不肯退讓,是因為她知道江凌霄的進攻力有多強。
一旦給他撕開一個口子,他就會長驅直入,無所阻攔……
“你只能睡客廳。”這也是她最大的讓步。
“可以。”沒想到江凌霄一秒答應,“不過我要換一間沙發床。”
說完這句話,他從她身上摸走了鑰匙,徑直開門,擁著她而入。
云雪堯:“……”
她突然發現,江凌霄的目標可能一開始就是睡客廳。
他根本就沒期待過可以進入她的臥室。
一開始擺出一副要和她同床共枕的態度,如果云雪堯被逼同意,那他正好如愿以償,如果云雪堯抵死不從,那他退一步,只要進門即可。
云雪堯淡淡輕笑。
她是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享受江凌霄的“心機”。
江凌霄的效率是卓越的。
不到一個小時,已經有人搬來了新的沙發床,床前擺了可以收放的低矮辦公桌,把云雪堯面積可憐的客廳擠得越發狹小。
她想抗議,江凌霄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看一看。”
云雪堯隨手翻了翻。
“這是什么?”她壓著心里的驚訝,故作鎮定。
這是一份英文文件,她雖然只淺淺瞥了一眼,但也知道是不可外傳的內部行程……
江凌霄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神情,“你讓我住在你這里,這樣的信息,隨時都可以拿到。”
云雪堯把文件遞了回去。
“謝謝,但不需要。”
她回到臥室,關上門,背靠到門上,讓心跳緩和一點。
云雪堯不得不說,江凌霄拋出了最大的誘惑。
對于現在的她而言,再沒有讓她事業更上一層,更讓她心動的事了。
而如果江凌霄在這里,不管是有意、無意,他都會透露出一些外面拿不到的信息資料。
而她是要視而不見,而是借機利用?
身后的門發出敲擊的輕微震動。
云雪堯開門,只露出半邊臉,“什么事?”
“要一個晚安吻,過分嗎?”江凌霄看著她。
回答他的,是云雪堯關門的聲音。
過分,當然過分!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江凌霄這種人。
江老夫人回去后左右想不通,找兒媳婦哭訴,“我只是好奇想要知道寶寶的性別,又別說是女孩子就要怎么樣,凌霄不理解也就算了,堯堯也不同意。”
江夫人:“……”
老夫人越說越氣:“我想為了安全,讓堯堯搬回來住,他們也不同意,還不顧醫生的叮囑直接出院,就算他們不在乎其他什么,也要在乎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啊。”
“那能怎么辦呢?”江夫人的語氣是溫柔的,笑容是真誠的,但心里卻是敷衍的,“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凌霄和堯堯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多給他們一點空間嘛。”
“要是堯堯沒懷孕,我會操心這些事?”江老夫人沒好氣地反問媳婦兒,“對了阿茹,堯堯最聽你的話了,你去和她說,讓她搬回來住。只要她想要回來,凌霄反對也沒什么用。”
江夫人是吃飽了才會去做這種事。
她只能佯裝嘆氣,“堯堯是聽我的話,可我要是這樣做的話,凌霄可要更記恨我了,我先前不肯幫他追堯堯,他和我關系就大不如從前,我可不敢現在去觸他的霉頭啊。”
江老夫人還想拉著江夫人多說,江夫人卻推說江先生要回家了,她要去給他準備夜宵,直接閃遁。
老夫人氣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間,逮著老傭人一陣吐槽。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特別自以為是,不肯聽老一輩的勸,總拿什么科學啊自由啊來搪塞我們,”老傭人附和著老夫人,“他們要等吃了虧,才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老夫人于是更氣,“我明明是為了他們好,為什么他們就是一副我要害他們的樣子?再說了,提前知道胎兒性別有什么不對嗎?早知道早打算,堯堯以前傷過宮,要是知道懷了個女孩,我也好找個名老中醫給她調理身子啊!”
“就是!”老傭人順著老夫人,“我家里的媳婦兒,懷孕了就辭職在家,要等生了孩子三歲以后,才出去找工作。江家是什么條件,還需要她一個女人出去掙錢嗎?”
“對啊!”老夫人拍大腿,“她還要出去工作!凌霄就不能管管嗎?”
老傭人的眼珠子轉了轉,放低了聲音,
“我看啊,問題就出在少夫人身上……霄爺一個男人,成天忙的都是大生意,哪里會去管這些女人的事,”
傭人越說,眼里的神色越是詭異,“新婚燕爾的,男人還正新鮮著,耳根子就是容易軟,搞不好少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過腦子。還有啊——”
她在老夫人耳邊道,“這女人雙身子,有些事情就要節制一點,但是男人血氣方剛的,有時候拿捏不住輕重,少夫人底子又傷過,以前還說不能懷呢,要兩個人沒點輕重,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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