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祖宗!”柳云眠出去,看見觀音奴在玩水,袖子都濕了大半,氣得牙都疼了。
現在這天多冷啊!
翠微道:“奴婢怎么勸也勸不動,就得您來教訓了。”
柳云眠叉腰:“觀音奴,你給我進去換衣裳!”
既然不走了,就還得被她“蹂躪”!
觀音奴又拍了幾下盆子里的水,才笑嘻嘻地跑進去。
他一點兒都不怕娘,娘裝得再兇,也不可怕。
不像爹,綿里藏刀,笑著的時候也能忽然發作。
屋里,陸辭打開了匣子。
匣子里有一封信,還有一枚翠綠的雙魚佩,看著就知道不是凡品。
陸辭沒有動玉佩,伸手把信拆開。
衛夫人很客氣,也算帶了幾分真情,先是謝過柳云眠的救命之恩,然后又為之前的行為道歉。
看著看著,陸辭眉頭緊皺。
衛夫人為算計柳云眠道歉就算了,這第二樁道歉的事情竟然是因為……
誤會柳云眠沒有出嫁,要柳云眠當衛戈的續弦?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陸辭心里暗暗發狠。
他伸手推開窗戶,看著在外面跟包子玩的柳云眠,目光幽深。
“小姑姑,”蜜蜜蹦蹦跳跳地進來,“我娘喊您過去幫她的忙。”
“怎么,幫忙做點心嗎?”
“不是,是家里來客了,我娘想讓你出去幫忙做那道拔絲山藥。”蜜蜜笑著道,“我娘說她做不好,也讓我請小姑丈過去吃飯。”
柳云眠啐了一口笑罵道:“合著我就只能做飯,你小姑丈就能吃飯。”
蜜蜜笑嘻嘻。
“誰來了?”柳云眠問。
“祖父那些舉人朋友來家里吃飯了。”蜜蜜脆生生地道。
今年臨州很不錯,中了四個進士。
韓平川說是他這文曲星來了,給臨州讀書人帶來了好運。
柳云眠暗自啐這廝臉皮厚。
都是一個縣城的,沒有多遠距離,而且聯絡聯絡感情,過了年進京趕考也有個照應。
陸辭聽了這話卻心中一緊。
這些舉人,以柳厚年紀最長,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一個二十七歲的,都已成親。
可是還有一個今年才剛剛弱冠之年,名叫范文峰的舉人。
范文峰沒有成親,而且每次見到柳云眠,那眼神都讓陸辭不舒服。
這廝竟然又來了!
那必須得去會會他,好讓他知難而退。
陸辭心里涌現出強烈的不安。
他人還沒走呢,就有人排隊來上桿子不要臉了。
他要是走了,那還了得?
而且柳云眠睡夢中喊著的那個“李恒”,又是什么人?
對對手的全然不了解,更容易讓人心慌。
京城的火得滅,這里也不能掉以輕心。
柳云眠其實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知道范舉人,連他名字都知道得不是很真切。
而陸辭,已經開始暗戳戳地給觀音奴“洗腦”了。
——除了爹之外的一切適齡男人,都是敵人!
他們想當你后爹,想天天打你。
觀音奴:好可怕。
“所以,”陸辭循循善誘,“你要不要后爹?”
觀音奴連連搖頭。
陸辭滿意了。
這小家伙鬧事的本事,他還是放心的。
沒想到這時候觀音奴問他:“爹,你走了還回來嗎?”
陸辭:咋回事?
說啥呢,這熊孩子?
“你要不回來,我連爹都沒了,那就沒人打我了。”
說完,小東西像兔子一樣躥了出去,站在門口對著陸辭做鬼臉。
陸辭:“……”
要說狠,還是你們姓趙的狠!
不過也不全是壞消息。
九月底的時候,陸辭收到了萬神的來信。
這次,信是姐姐寫的。
姐姐情緒似乎很激動,和他說,冷香丸竟然是避子藥。
這么多年,都被人蒙蔽了。
姐姐,竟然不知道?
陸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挑不出來毛病。
姐姐還說,讓他一定要爭氣起復,日后幫她查清楚,到底是誰所為。
難道,真是如此?
陸辭又回了一封信,姐姐回信,他依然沒看出什么異常。
而且姐姐說,用了藥以后,身體好了很多。
姐夫也給他寫了信,欣喜于姐姐身體變好,還說要再生幾個孩子,即使境況不好,有姐姐在身邊,也別無所求了。
看起來,一切都好?
陸辭想,之前是他想太多了吧。
柳云眠還奇怪,問陸辭為什么還不走。
陸辭:“……不走了。”
“啊?”
姐弟情深都是假的?
陸辭表示,事情解決了,然后跟她說了事情始末。
柳云眠倒也沒說不對勁。
反正經過衛夫人的事情之后,再看到什么事情,她都覺得正常。
同時,柳云眠想起了一句話。
——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覺得和你們格格不入。
陸辭道:“現在已經十月了,過兩個多月,過了年,岳父大人就要進京趕考了。”
“你想到時候跟著一起去?”
“嗯。”陸辭道,“我可以暗中護送。”
“應該不用。”柳云眠道,“我打算跟著去,你忙你的就行。”
她穿越一場,總不能不見見京城的繁華富庶吧。
陸辭笑道:“也好。咱們京城還有些產業,娘子去認認門也好。”
柳云眠:誰跟你咱們啊!
陸辭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用別的話堵住了她的嘴。
“娘子不是想去學騎馬嗎?趁著沒下雪,我教你。”
柳云眠頓時來了興趣。
陸辭用了一個月,暗暗占了不少便宜,總算教會了柳云眠騎馬。
對于騎馬這件事情,柳云眠展現出了空前的熱情。
這比現代開車兜風可爽多了。
但雖然騎得沒有那么熟練,但是她人菜癮大,閑著沒事就騎馬去遛一圈,有一次她甚至騎馬進了城。
柳樹村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都晚一些。
柳云眠騎著她的馬出去踏雪歸來,見到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是韓平川的。
柳云眠想,這廝定然是來混羊肉鍋子吃的。
冬天里閑來無事,韓平川來的頻率,比從前更甚。
“她要做什么!”
屋里傳來重重一聲敲擊聲,似乎是有人拍案而起。
而說話的人,是陸辭,聲調是柳云眠從來沒有聽過的憤怒。
這,誰招惹陸大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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