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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永宣帝這話,伏在他肩頭的薛華凝不經意地松了口氣,再抬頭時連眼淚也掉得更自然了一些。
“陛下您洪福齊天,元、元兒他定當能平安無事”
永宣帝怕薛華凝傷心,又陪著她說了一會話才離開。
當那道明黃身影消失在玉華宮外薛華凝才用帕子抹掉了眼淚,臉上再沒半點悲傷的模樣。
“去將曄兒喊來”
撿回來一條命的馮七總算回了家。
半夜躺在床上肋骨依舊隱隱作痛,他越想越生氣,“等老子好了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可就在馮七恨恨地說完這話后,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誰?!”
屋內燈火隨風搖曳,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馮七抬眼看去,仿佛隱約看見窗外有道黑影一閃而過。
“是誰在那裝神弄鬼?!”
斷了肋骨只能躺在床上,只能拔高嗓音怒斥。
吱呀——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將馮七嚇得一激靈。
“大半夜的你走路怎么都沒個聲吶!”
看見走進來的是老妻,馮七先前心里那抹恐慌才算是平復下去。
“老爺,我、我是怕您餓了,來給您送碗蓮子羹。”
捧著碗的女人見他生氣連忙縮起脖子不敢吱聲。
“把東西端上滾出去!再把玉蝶叫來陪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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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丈夫提起后院其他女人,婦人眼底劃過一抹怨恨卻不敢吭聲,唯唯諾諾端著碗就退了出去。
當屋外再次傳來動靜馮七臉上都帶出喜意。
“小心肝你——”馮七的視線落在進來的那道身影上后聲音戛然而止,隨后語氣變得恐慌,“你、你是誰?!”
“要你命的人!”
女人穿著單薄的衣衫,身姿曼妙步履輕盈,身上還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香粉氣。
玉蝶想到剛才女人那張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卻不得不放下身段請求自己時的眼神,心里便覺得洋洋得意。
哼,她出身煙花之地又怎樣?只要能攏住男人的心,那她就能比那黃臉婆過得快活!
“老爺”
來到馮七的屋前,玉蝶還清了清嗓子讓聲音顯得更加柔媚。絲毫沒注意夜風中隱約多了些腥味。
“老爺您好些了嗎?”屋內漆黑一片,借著月光隱約能看見那被風吹起的玉白床帳,“老爺,您怎么不點燈呀?”
女人摸索著朝床邊走去。
“老”突然,手指觸摸到一片濡濕,玉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發毛,扯了扯原本滑落肩頭的薄紗踉蹌著跑到桌前摸索著將油燈點亮。
啊——!
凄厲的驚叫聲響徹夜空。
“怎么了?”
“回夫人,好像是正院那邊傳來的。”
一聽丫鬟這話,馮夫人臉色頓時一沉,“走,去看看那個小賤人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等她帶著人走到正院,屋內凄厲的慘叫聲并未停歇。趕來的馮家眾人也都被這驚聲尖叫嚇得有些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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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敲門!”馮夫人滿臉怨忿。
丫鬟走上前敲響房門,“玉姨娘?玉姨娘您怎么了?”
見門敲不開里頭除了驚叫聲外也沒有任何回應,馮夫人一咬牙:“去給我把門撞開!”
等門被撞開后,馮夫人帶著下人直接闖了進去。
要說在門打開那一瞬間她還有些忐忑,萬一掃了丈夫的興她少不得又要得到一頓責罵。
不過在進門前,馮夫人想,就算責罵,那她也能把這責任都推到那不要臉的死妖精身上。
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女人魂不附體地癱坐在床前,帳子和床單凌亂不堪,仿佛昭顯著主人生前的掙扎和恐懼。
馮七躺在床上,睜著眼死不瞑目。
他的喉嚨被利器一刀劃破深可見骨,血噴濺得滿床都是,他的尸體早已變得森白。
馮夫人被這一幕嚇得徹底呆愣在原地,最后還是被嚇得驚叫出聲的丫鬟給喊回神來。
“報、去、趕緊去報官!”她嚇得踉蹌幾步,隨后看向地上那仿佛已經嚇傻了的女人,“來人!把這個謀害老爺的兇手給我抓起來!”
次日。
馮七慘死家中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五顯鎮。
除了和他交好的一些人之外,大多數的平民百姓都忍不住拍手稱快。
“老天有眼!這個禍害總算是死了!”
“聽說是他那第幾房小妾干的?”
“誰知道呢?就他那樣喜歡糟蹋人家好姑娘的畜生,死了才好呢!”
眾人議論什么的都有,但具體是怎么一回事,誰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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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您節哀!我一定會查清真相替七哥沉冤的!”
死了人就不算是小事,駐守在鎮上的衙役將事情傳到了縣里,縣太爺很快就派了人來調查。
為首帶人來查案的是師爺唐海。
他和馮七在很早之前就認識,后來馮七發了家,他也因為為人處世圓滑從小吏爬到了師爺的位置。
都是重利的人,兩人關系表面上說是過命的交情,可背地里他們都知道,只不過一個圖錢一個圖對方師爺這層身份背景罷了。
“老爺他死得好慘吶!”馮夫人抬袖抹了把眼淚,“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害死老爺的賤人!”
“嫂夫人,仵作說七兄是被利刃一刀割喉,以刀口來看應該是常年習武之人才會有如此凌厲的手法,想必那玉蝶沒有這樣大的力氣。”
后院女人這些個心思唐海不是不知道,要是換別人他也懶得理會到底誰是兇手。
可這次不一樣,馮七死了,他收益的源頭也就此掐斷,那以后要花錢辦的事可就不方便了。
再者唐海是個聰明且謹慎的人,他還想知道這次的事情是只跟馮七有仇,還是在什么時候他自己也參與過
“就算不是她動的手,肯定也是跟那兇手一伙的!要不兇手殺人了為什么還要留她性命?!”
馮夫人自然知道丈夫不是玉蝶殺的,可那又怎么樣呢?
“嫂夫人放心,那玉蝶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馮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唐海只是笑笑,“為了盡快抓住主謀,還請嫂夫人仔細想想,近來七兄可否跟什么人有過節?”
過節?
聽唐海這么問,馮夫人忽然想起了最近一直被丈夫掛在嘴邊的林氏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