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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淑華的面色越發難看了,因為謝頌華這話的意思便是說她是太子妃趙明溪手底下的一個奴婢。
在尋常人家里,妾通買賣,確實算是半個奴才。
可是這是在宮里,縱然她只是太子宮里的人,那也是在宮里。
謝頌華這就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臉。
不過……
江淑華想到那件事情,立刻又將這樣的憤怒拋切了,然后竟十分恭謹地給謝頌華行了一禮,「為這個有什么好生氣的,確實是我的不是,原本想著,咱們好歹是姐妹,見著面自然是以姐妹之禮,哪里知道你竟然會這么喜歡擺王妃的譜。」
謝頌華立刻將一只手伸出來阻止她的話似的,「不,我跟你可不是姐妹,你姓江,我姓謝。
哪怕謝家收你為養女,但是那也是在我未曾回謝家之前的十五年,我與你最多一共在謝家呆了一年的樣子,如何就能稱得上是姐妹呢?」
江淑華再一次被她落面子,臉上的寒霜便又結了一層,加上此時她背后還跟了幾個東宮的宮女和太監,越發覺得難堪。
「罷了,不說這些舊事,」江淑華仍舊極力將自己的情緒給壓了下去,終于再一次擠出了笑臉,「還是不知道王妃今日怎么會入宮?可是有什么要事?
你在宮里頭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你,哦對了……」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故意拖長了語調道:「還有個薛嬪,你此前好像與她關系不錯?但是可惜了,陛下對于這些新入宮的女子并不感興趣,當初那一次選秀你也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所以,這薛嬪也就是占了個嬪位而已,實際上說不上話的。
倒是我如今在太子跟前還有些體面,你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不妨問問我,你雖然不認我這個姐姐,我可是一直將你當個妹妹呢!」
謝頌華看著面前惺惺作態的江淑華,不由皺了皺眉。
江淑華以為她是人在屋檐下的不悅,心里頓時覺得痛快不已,豈料謝頌華說出來的話,卻立刻讓她臉色大變。
「我從前只是覺得你有些蠢,也有些狠,還有些沒良心,誰知道入宮之后,你竟然還變得這么……無趣且令人覺得乏味。」
她說完直接繞過她往宮門口去,「我用得著你么?良娣?很了不起嗎?等你當上側妃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吧!」
說著她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轉過臉看著江淑華笑著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東宮已經有兩位側妃了,好像是……滿員了?這么說來,你也沒有機會。」
江淑華被她氣得面色鐵青,眼看著她竟然真的不管不顧地離開,忍不住大聲道:「你別想著你是宸王妃囂張,回頭守了寡的王妃,你覺得在世人眼里算個什么?!」
明明知道她這話里頭似乎隱含了許多信息,謝頌華卻死死地將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按了下去,而是轉過身目光冷漠地看著江淑華,「你敢把這個話傳揚出去嗎?」
眼見著對方臉上的驚慌失措,謝頌華冷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江淑華頓時清醒過來,實際上她并不知道太子的計劃,只是因為最近她確實在太子跟前得了些寵,所以隱約聽到了些什么。
心里猜測出來了一個結果,至于是不是真的,她根本就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這會兒見謝頌華急匆匆地入宮,就是想過來看看笑話,想要故意吊一吊她。
誰知道竟然被謝頌華三言兩語亂了陣腳,說出了那么一番話來。
這話若是傳出去,不說會引起朝堂上的動蕩,只怕太子知道了也要拿她是問。
冷靜過來之后,江淑華立刻轉身看向身后的這一群人,「方才的話,你們誰聽到了?」
這么大的聲音,誰都不可能沒有聽到,江淑華這么問的意思很明顯。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低下了頭。
她冷笑了一聲,「很好,都給我記住你們現在的選擇,今天,你們誰也沒有聽到什么,若是回頭叫我在外頭聽到了風聲,我保證,會叫那舌頭長了一截的不得好死。」
一陣冷風吹過,眾人打了個寒噤,連忙跪了下來,卻是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江淑華心里的壓力立時消解了一些。
然而踏上馬車的謝頌華卻是半點兒沒有放松。
丁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的神色不由跟著緊張起來。
「東宮打探過了?」
小青點了點頭,「江良娣這段時間確實很受寵,之前安排在宮里的內線已經被發現了,不知道她是通過了什么樣的手段,而且……」
小青眉頭皺了皺,「葉側妃一直閉門不出,說是病了,如果沒查錯的話,葉側妃似乎到現在都還未曾承寵。」
謝頌華沉默了,這么看來,是英國公府退讓了。
英國公府一直以來都忠于裕豐帝,同樣是個兩邊不站隊的。
葉瑾兮被送去東宮之后,英國公府此前一直有些惶惶不安,加上葉瑾兮并不喜歡太子,所以沒有可以邀寵倒是說得過去。
如今局勢已定的情況下,英國公府此舉又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給誰看?
裕豐帝么?
謝頌華理不清楚這個頭緒,只是皺著眉頭思索。
「咱們現在回府么?」
「去鎮撫司衙門。」
聽到這話,小青的驚訝只是一瞬,然后便立刻轉頭吩咐外頭的車夫。
黃子澄顯然沒有想到謝頌華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王妃如何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從宮里來,」謝頌華開門見山,半點兒不兜圈子,「薛嬪告訴我,進來這段時間,陛下的病情并未有加重的跡象。」
黃子澄似乎沒有怎么聽明白謝頌華的話,正要開口,便又聽到她道:「而且我進不去乾元宮,也沒法叫王爺出來見一面。」
后面這話讓黃子澄的面色凝重了起來,當即便叫了兩個人過來,快速而簡短地吩咐了兩句。
聽他的吩咐,謝頌華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難不成這段時間,你們也一直沒有與王爺保持聯絡嗎?錦衣衛明明在宮里。」
黃子澄搖了搖頭,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些,「是王爺的吩咐,讓我們不要在宮里與他聯絡。」
「這話好笑,」謝頌華立刻道,「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哪怕是遠在大同,錦衣衛諸多要事也該及時與他聯絡取得回復的,如何便不能聯絡了?」
黃子澄沒有回答這話,一直以來他都只聽蕭鈺一個人的命令,對于蕭鈺的吩咐從來沒有懷疑過。
因而謝頌華這話,他回答不出來。
「王妃有和猜測。」
「我懷疑與太子有關,至于圣上……有沒有參與進去,我不知道。」
在此時,謝頌華也懶得再假惺惺地遮掩什么,蕭鈺對黃子澄的信任她一清二楚,因而那點兒事兒在黃子澄面前并非是什么秘密。
「我馬上就去查,有消息第一時間會傳回王府。」
「嗯!」謝頌華也不多話,知道自己留在這里幫不上任何一點兒忙,因而轉身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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