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貴嫁

第一百七十三章、凌安伯留下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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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是來找季悠然的,沒想到太子也出來了,看到太子冰冷的目光掃過來,肖氏急忙低頭:“見過太子殿下。”

裴洛安掃了她一眼之后,便帶著季悠然大步往外走。

肖氏急抬頭,想跟季悠然說香姨娘的事情,卻見季悠然的目光轉過來,無聲的搖了搖頭,肖氏急忙住了嘴,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帶著自己的女兒揚長而去,一時間手足無措。

太子和季寒月訂親的早,以往也是常來常往的,對于季府的幾位長輩,也向來尊重,每每上門的時候都會派人送禮,既便是遇上了,也是笑語相迎,還從來沒有這么冷厲過,方才那一眼,看得肖氏手腳冰涼。

原本想從女兒那里得到求助,眼下這會卻是求助無能。

站了一會用力的跺了一下腳之后,急轉身去找季永安商量事情,香姨娘還是盡快找回來才是,一會她就派人去接香姨娘,凌安伯的棺槨還在靈堂上放著,這就是最好的一個理由,她就不信曲莫影敢做天下大不違的事情,真的把香姨娘護著,不讓她過來。

“來人。”肖氏停下了腳步,這事宜早不宜遲。

“夫人。”身后的一個婆子急忙上前。

“去曲侍郎府,求見侍郎大人,就說讓香姨娘回府,府里等著她給伯爺守靈。”肖氏冷冷的道。

她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方才是因為太子拉著季悠然走的態度,失了神,這時候定了定神,立時清醒過來,這事可能在曲莫影那里撞墻,但那位曲侍郎應當不是這么不知輕重的人,必然能出手阻止女兒不當的行為。

“是,夫人,奴婢馬上去。”婆子應聲退下,往曲侍郎府去。

肖氏又站了一會,定了定神,這才去找季永安。

這事還得好好商量一下,無論如何,她不會同意讓那個庶子承繼爵位的,她有種預感,這次自己如果松了一下口,這位置就跟自己親生的兒子無關了。

自己的兒子才是嫡子,才是整個府里用心養大的貴公子,憑什么讓一個下賤之人生的兒子,占了先。

只是她還是估錯了曲莫影,如果帶香姨娘回府,的確是明不正、言不順的,當時那種情況下,也是因為季太夫人被她纏的煩了,只想把她打發,而且香姨娘對她沒有用處,才會允許曲莫影帶走。

如果季太夫人還魂過來,必然會知道這行為是極不妥當的。

況且就算季太夫人不想見香姨娘,肖氏也不會放過,必然會討要香姨娘,對于曲莫影來說,她沒有更合理的理由把人留下,但她也是早想好了對策的……

曲府的馬車從凌安伯府離開,沒回曲府而是去往京兆尹衙門。

馬車里,曲莫影坐著,對面坐著的是周嬤嬤和香姨娘。

周嬤嬤之前也跟著她入了凌安伯府,她在凌安伯府這么多年,對于凌安伯府的一切當然熟悉,偷偷的就進了凌安伯的舊居,把曲莫影寫下的信偷偷的放到了曲莫影指定的地方。

今天是凌安伯大葬的日子,這里是凌安伯的舊居,也沒有什么東西,自然不會有人守著,甚至于前面忙,該走的人都走了,周嬤嬤很順利的就進了門,也找到了曲莫影說的地方,放下信,又取走了大部分的信件,就悄悄的離開。

之后就一直躲在馬車里,等著曲莫影回來。

“小姐,這些都是凌安伯抽屜里的信,但這里面還有一件東西,老奴也取了過來。”周嬤嬤取出了一疊信,信的最上面放置著一個厚重的匣子,上面掛著一把鎖。

曲莫影從周嬤嬤的手中接過匣子,手往下沉了一下,居然還很重,似乎這匣子是實心的似的,曲莫影不提防之下,差點沒拿住。

待得拿穩,仔細的查看了起來,最后得出結論,這個匣子她沒有見過,乍看起來很簡單,沒有一絲花紋,但卻在拿到手里的時候,卻在每個角上看到一絲云紋,在另一邊還有一個很隱僻的虎頭,很淺,云紋虎頭合在一處,似乎喻意什么。

爹爹上一世有這么一個東西嗎?曲莫影不知道,她從來沒見到過。

其實那個隱僻的藏東西的抽屜,曲莫影以前也沒見過,還是在季寒月要嫁入東宮的前一天晚上,爹爹把她叫過去,讓她看了看這個裝東西的抽屜,而當時她可以肯定是沒有這個盒子的。

爹爹當時的神情看起來就很沉重,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要說什么,只是當時自己注意力并不在上面,也就沒發現當時爹爹的異常,爹爹也是因為看到自己當時的樣子,才長嘆一聲,之后便什么也不說,讓自己回去。

聽說那一天晚上,爹爹書房的燈光很晚,那時她只以為爹爹是舍不得自己,卻沒想到,卻是見到爹爹的最后一面。

用力的瞇瞇眼,把所有的痛楚化為凌厲的恨意,從瘡百洞的心口,緩緩的冰冷的流向四肢,然后又慢慢的送回來。

“雨冬,都收起來!”曲莫影道。

這個盒子是要鑰匙打開的,她沒有,她甚至可以肯定,如果她強打開的話,必然會使得里面的東西粉碎。

雨冬沉默的接過,納入懷中。

“周嬤嬤沒看到鑰匙?”雖然知道不太可能會有,曲莫影還是多問了一句。

“老奴可以肯定沒有,留下的幾封信老奴也挑了時間最久的,而且還一封封捏過,絕對沒有鑰匙。”周嬤嬤搖了搖頭,肯定的道。

曲莫影點了點頭,爹爹既然把東西放在這里,必然是有深意,可以說那一處爹爹只告訴了季寒月,也是希望如果有什么事情,通過這些告訴季寒月一些有深意的東西,但可能又怕別人知道。

如果這一處被查到了,就只有一個簡單的盒子,別人想知道什么,也無從查證。

只是爹爹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不只爹爹命喪在那一晚,連季寒月這個太子妃,也死在東宮的臨淵閣下,甚至于那么小的妹妹煙月,也被一并死在那一晚。

那一天晚上,看起來東宮熱鬧無比,太子大婚紅紅火火,整個京城到處可以看到一片飄紅,恭祝太子的大婚,可誰能想到季氏大房三人的血液染紅了這一片紅色。

眼底閃過一絲紅意,絲絲血色融于眼底,勾唇一笑,嗜魂攝骨。

“香姨娘,這接下來就看你了。”抬起眼,看向香姨娘,曲莫影緩聲道,壓下心頭的血腥之氣。

“表小姐,三小姐真的出事了嗎?”香姨娘忍不住問道,她不是周嬤嬤,一直跟著的是凌安伯夫人。

“香姨娘,到這個時候你還懷疑什么?莫不是你覺得表妹真的可能跟人私奔?”曲莫影冷聲道。

“不可能,三小姐絕不可能。”香姨娘搖頭,眼眶紅了起來。

“外面雖然說表妹暴病死了,而且還死在表姐嫁進太子府的前一天,但實際上世家中隱隱傳出的卻是表妹與人私奔,但其實表妹可能已經被害了。”曲莫影道。

有些話她不能跟香姨娘說,但有些話卻是可說的。

就如同她現在不能直接查季寒月的死因,但卻可以查季煙月的死因,是真的暴病了,還是真的與人私奔。

如果是與人私奔,私奔的是誰,又是什么時候跟人聯系上的,去往哪里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凌安伯府不可能一點不查,也不可能查的不清不楚,如果是死了,為什么又會傳出與人私奔的傳言,是想掩蓋什么?

這些事情,都得有人去做,現在最合適的就是香姨娘。

一方面香姨娘可以把這事明正言順的捅出來,從最小的一件事情里掀出這件驚天大事,一步步的為自己前生復仇。、

而另一個方面,也是為了護住香姨娘。肖氏和季悠然絕對不會放過香姨娘的,只要香姨娘還留在季府,就只有一個死局,不管是用什么理由,肖氏和季悠然都絕對不會放香姨娘活下來。

之前是沒想到香姨娘有這么大的破壞力,所以才會小心謀動,眼下卻是不同,香姨娘如果真的出了事,誰還能拿肖氏這位凌安伯府的季二夫人怎么樣?香姨娘再如何也只是一個妾室,而且爹爹也已經沒了,而肖氏還是太子府側妃的親身母親。

就這么兩點,只要肖氏孤注一擲動手,最后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香姨娘不知道連季寒月和爹爹都死在他們的手中,所以對于這些人還有些期盼,不覺得那些人會真的動手。

曲莫影不是香姨娘,她看到的是最真實,最殘酷的一面。

香姨娘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枉想必要打破。

“三小姐,她們……她們真的害了三小姐?”香姨娘嘴唇哆嗦了兩下,臉色變得慘白,“她們怎么敢,大小姐和伯爺一定會……放過她們的。”

“可現在表姐和姨父都出事了。”曲莫影泛著紅絲的眼睛看著香姨娘,平靜的讓人可怕。

“可……可是怎么敢!”香姨娘被震住了,吶吶的只會重復這幾個字。

“香姨娘,姨父和表姐已經沒了,眼下表妹出了什么事,也不會有人幫她報仇,除了我們。”曲莫影毫不憐憫的再一次道,目光落在香姨娘的臉上,毫不留情的撕開香姨娘心底的最后一絲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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