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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將軍的女兒嫁給景王殿下的旨意發出來的時候,京城里的波瀾并不大。
主要是這前英王的親事讓大家現在還在各種猜想中,景王的親事,就有些順理成章了。
這位輔國將軍的女兒進京之后,雖然深居簡出,但聽說皇后娘娘和何貴妃都很喜歡她,時不時的會召她進宮說話,這樣的榮寵,既便是景玉縣君也是沒有的。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位劉小姐都適合當王妃。
之前大家猜測的是英王王妃,可是英王妃是曲府那位名不見經傳,而且還有眼疾的曲四小姐,她現在賜婚景王,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當然,這份理所當然,也成了一些太子一派的人暗中嘲諷景王的理由,就連自家的王妃,娶的還是英王不要的,可見景王是成不了大器的。
這種話自然都是私下說的,表面上誰見了景王不會恭維一聲:“恭喜!”
裴玉晟的心情不錯,下朝過后,也不著急著離開,待得恭維他的官員們一個個離開,他才施施然等著身后的太子裴洛安過來。
“恭喜二弟。”裴洛安走的慢,這會拖拖拉拉的上前,臉上溫和,仿佛是真心道喜的似的。
“同喜同喜,太子也要娶親了,本王自然也不能落后。”裴玉晟志滿意得的道。
太子對劉欣藍也有心思,他現在頗有壓了太子一頭的感覺,很有幾分得意。
“禮部應當開始走禮了吧,二弟自己也準備一些聘禮,再有宮里賜下的,多一些,女方那邊也多些體面。”裴洛安微微一笑。
“這種事情還真的要請教大哥,必竟大哥是有經驗的。”景王笑著對裴洛安拱了拱手。
裴洛安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隨既露出極自然的笑意,點了點頭:“這事的確還得問孤,孤有經驗,只是孤的一些經驗,可能二弟用不上,東宮和景王府的行聘禮還是有些差別的。”
一位是太子,一位只是普通皇子,在禮部的行禮上面相差極大。
裴玉晟心頭冷笑,臉上卻也不顯,輕飄飄的道:“大哥說的極是,不過之前本王也問過禮部了,說是相差的不大,父皇那邊的意思,王叔因為跟我們輩分相當,這行聘禮上面不能比大哥差,至少也得比大哥多個一兩件,至于本王,比大哥少個一兩件也是應當。”
這話說的裴洛安心里又氣又憋屈。
這還是方才父皇在朝堂上發話說的。
他倒不是真的計較這些禮厚多少,薄多少,只是覺得被下了面子,他是國之儲君,憑什么裴元浚要壓自己一頭。
就算是他比自己高一輩,但那又如何?
從來有國才有家,特別是皇家,先論的是國之地位,然后才是家族的輩份,什么時候還可以憑著輩份,強壓自己一頭?
可這話他不敢當著皇上面前說,只能強壓著怒火表示進所應當,這會被裴玉晟戳到了心頭疼處,眼底閃過一絲狂暴,臉上的笑容維系不住了,淡冷的道:“禮部那邊自有皇子的章程,二弟若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切莫弄錯了,引得父皇震怒。”
說完也不看他,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裴玉晟的心思,他一直知道,想借著行禮的事情,也攀扯一下自己,門都沒有!
他現在是拿裴元浚沒辦法,但他年之后,他必然要裴元浚跪倒自己面前,人頭落地,至于裴玉晟,那就更不足掛齒了。
“大哥,聽聞昨天大哥陪著景玉縣君去看了初雪?”裴玉晟卻沒打算就這么放他過門,緊走了幾步,跨過門檻,追上他后,笑問道。
“二弟是何意?”裴洛安淡淡的道。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讓大哥小心一些,你是國之太子,可不能出一點點事情,現在又不同于往日,刺客那么多,太子還需要保重身體。”裴玉晟一本正經的道,他是巴不得太子早早的出事,最好直接死了才好。
如果早知道昨天晚上太子會出來,他怎么著也得派人去“刺”一下,就算沒刺到,嚇到也好的。
他這位大哥,之前不是說身體不適,因為前太子妃的事情,傷心過度,體弱多病的嗎?
“多謝二弟,孤還有事要去見母后,二弟跟孤一起走吧!”裴洛安按捺住心頭的煩燥,笑著邀請裴玉晟道。
“大哥客氣了,本王也有事要去找母妃,就不打擾大哥去見母后了。”裴玉晟還要跟何貴妃商議行禮的事情,自然不會跟著裴洛安過去。
臨走的時候,又特意的刺了一句裴洛安:“大哥,先太子妃是為了救你才沒了的,如若你昨天出事,可不一定再有一位太子妃為你送了性命。”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裴洛安氣的全身哆嗦,臉色煞白,恨不得把裴玉晟千刀萬刮了才好。
“外面都在傳鳳兮天下?”曲莫影抬眸問道。
她昨天晚上被送回來之后,睡的很安穩,今天一早起來精神很不錯,聽幾個丫環在廊下說可惜昨天晚上沒看到初雪,唇角一抹露出一絲笑意,但下一刻,雨冬帶來的消息,就沒那么喜人了。
“是的,神神秘秘的傳什么,女子為政什么的。”雨冬今天出門過一趟,現在給她帶來的是外面的消息,雨冬覺得這事原本跟自家小姐也沒什么關系,但許多人都在猜嫁入皇家的幾位王妃。
自家小姐恰巧也在內。
就特意的留下了聽了幾句,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曲莫影說了一遍。
“這話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曲莫影長睫撲閃了兩下,不慌不忙的道。
“不知道,有人說是一位大師說的,說是大悲寺的,還有說是青云觀的觀主說的,甚至還有說是世外高人說的,反正說什么的都有。”雨冬搖了搖頭。
“那就是查無可查了?”曲莫影分析了一下,一矢中的。
“對,應當就是這個意思,小姐,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針對您的嗎?”雨冬道。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不管是太子還是自家爺,這親事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但最近有大事的似乎就是小姐的及笄禮,其他的兩位小姐早早的及笄,這個時候也沒什么事情。
“無礙的,不過是一個口彩罷了,這種話,不會大范圍的傳出去的!”曲莫影笑道,指了著窗口的一個錦盒道,“去把那個錦盒拿過來。”
這是昨天裴元浚送自己過來的時候,順便帶過來的。
“小姐,這是……爺送過來的?”雨冬走過去,一看這個不認識的錦盒,忽然眼睛一亮。
明明昨天晚上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這個錦盒。
至于自家爺會翻入小姐的香閨這種事情,雨冬覺得他就算是知道,也是不會說的。
曲莫影含笑不語。
雨冬喜滋滋的把錦盒拿到曲莫影的面前,打開后,發現里面還有一個盒子,正是當日曲莫影讓雨冬送出府的那支裝華勝的盒子,此外還有一小瓶的汁液,放置在一邊。
華勝的盒子打開,曲莫影接過這支華勝,之前讓雨冬送到裴元浚那里,讓他派人查探了一下。
昨天晚上裴元浚曾在她的耳邊低語,讓她對著光線看看這支華勝。
拿到窗前,雪過之后,天色大好,外面居然還出起了太陽,曲莫影對著外面的光線,看著手中的華勝。
光線不強烈,但可以穿透過來。
華勝頭上面壓制頭部的那朵牡丹花上面顯示出一只鳳首高仰的痕跡,日光下,從這個角度看的分明,竟比上面的牡丹還刻劃的精美、逼真。
“小姐,這……這是鳳!”雨冬低叫道,臉色大變,“這……這怎么刻上去的,奴婢之前看過,分明沒有這鳳的痕跡。”
才在外面聽了傳聞過來,雨冬這時候又豈會不慌。
“草汁有腐蝕的作用,金飾腐蝕的慢,但應當也過了幾日,這是早早為我準備下的,這時已經是顯露形跡了。”曲莫影水眸瞇了瞇,把手中的華勝放了下來,正對著陽光這么看,她的眼睛還是不能久長的。
這才一會時間,眼角已經有淡淡的淚痕,眼眸越發顯發瑩潤清透。
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華勝放在桌上,從這個角度看,還是看不出有什么異樣的。
“小姐,那是……要對付您了?”雨冬嚇了一跳,“可這鳳兮天下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特別的含義,況且就算是鳳又如何,宮里的娘娘們哪一個不是自詡為鳳凰的。”
“鳳兮天下,是一句引子,說的再詳細,沒人敢傳言,那是是妖言惑眾的罪名。”曲莫影慢悠悠道,她之前沒想起來,是沒往自己身上引,只以為就是這么一說,只是一些不懂的百姓胡言亂語罷了。
這會看清楚自己華勝上面牡丹金飾花紋中因草汁出現的暗紋,突然就想起了那么一件往事。
這件往事許多世家都有傳承下來的說法,史書上面卻是一言帶過,凌安伯府的季寒月自然做為就要嫁入東宮的太子妃,當然知道的更多,甚至還有皇宮里派來的女官,一再的提醒她那句話:“后宮不得干政!”←→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