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全修真界卷哭了

第335章 再下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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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山谷,幽靜竹林,一堆篝火,四個人。

雷霆轟嘯聲不絕于耳,閃電不斷劃過夜空,一次次照亮正埋頭削竹子的江月白。

謝景山蹙眉環視周圍,想象不來江月白當年是怎么在這里撐下來的。

云裳滿眼心疼的望著江月白,葛玉嬋略微有些不適,她目力和耳力都被特意鍛煉過,這雷聲和閃電讓她很難熬。

江月白削好四個竹杯,一人倒了杯泛著綠光的酒液。

三人互相看看,很懷疑這酒還能不能喝。

「喝啊,我親手釀的,沒毒,你們看。」

江月白仰頭,酒液入口,她整張臉瞬間變得不太妙。

咕冬!

艱難地吞下酒液,江月白尷尬笑道,「這酒可能是放得過于久了……」

云裳和葛玉嬋的杯子都被江月白收走,謝景山躲開一邊。

「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難喝。」

一口悶,謝景山差點噴出來,用力捂住嘴,梗著脖子咽下去。

反正在家里時,他娘做的湯,他跟他爹都是這么直接咽下去的,習慣了。

謝景山轉頭見江月白目瞪口呆,他臉色微紅,結結巴巴道:「還……還行……也不是那么難喝。」

江月白白眼,要不是她自己嘗過,真要信了謝景山這個鬼!

「小白,你當時那么小,一個人住在這里不會怕嗎?」

云裳握住江月白的手臂,心疼的問。

江月白笑著點頭,「當然會怕啊,所以我就讓自己變得很忙,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這樣就沒有時間去怕了。」

葛玉嬋看著篝火,「我當年一個人在外門,人生地不熟的也是這樣,只要忙起來,就沒空胡思亂想。」

云裳嘆氣,「雖然我也是打小一個人住在靈獸谷的山澗里,但我還有那些靈獸陪著。」

云裳有過類似的經歷,又心思細膩,特別能體會江月白當年的感受。

謝景山一臉茫然的看著三人,想起自己那個年紀,都是跟宋知昂沉懷希他們幾個在宗門里到處亂跑亂瘋,除了撞到金丹真人和元嬰真君手里被罰之外,似乎沒有什么讓他覺得難熬的事情。

江月白不在意的笑笑,「當時可能覺得苦,害怕又孤獨,擔心自己不爭氣,又看不到未來,可真正熬過來之后才發現,當年在這里的每一日我都沒有白過,如果沒有這里五年的潛修,也就沒有今日的我。」

夜風寒涼,篝火爆響。

三個人互相講述她們各自的幼年經歷,云裳甚至還能開玩笑的說起她因為想念爹娘哭一整夜的事情,葛玉嬋也將外門那些人嘲諷她的話毫不在意的講出來。

江月白笑道,「……這就叫別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種荷花!」

「種出蓮藕賣錢花。」云裳接道。

葛玉嬋也笑,「有了錢來笑哈哈。」

「哈哈哈……」

三個人笑得東倒西歪,笑聲驅散暗夜寂寥。

只是笑著笑著,三個人眼里都有了點點淚光,遙想當年三人籍籍無名,再看今日,三人都成了親傳弟子,這一路走來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謝景山看著她們笑,卻根本笑不出來,只覺得他這一路走來,確實太順了,除了遭遇天靈界兩人襲擊差點死掉那次之外,他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危機和苦難。

就這樣,他還整日抱怨家里太有錢,爹眼里只有娘,娘只知道外面浪,祖父遇事只會用錢擺平,他這些事跟她們三個經歷的比起來,根本不算挫折。

深夜。

葛玉嬋和云裳都到江月白的小竹屋中

休息,準備明日一早進雷澤。

江月白走出竹屋,到處都找不到小綠,不知道它跑去哪里。

她漫步到斷崖邊,看到謝景山獨自一人盤坐在那里,背影十分深沉。

江月白坐在謝景山身邊,看著遠方的雷澤。

黑色云海茫茫無際,萬千銀龍奔騰轟嘯。

離開這里時她十二歲,如今她三十二歲,正好是二十年。

二十年,無論是雷澤還是這片山谷,好像一點都沒改變。

變的,只有她。

「我今天特別開心,二十年前我做夢都在想,如果有人能陪著我在這里,那所有的苦都不再是苦,會像今日一樣充滿歡聲笑語,我對于這里和這段時光那點小小的缺憾,今日都補全了。」

江月白能感覺到,她的道心更加圓融無缺。

謝景山面色沉重,轉頭看著江月白。

「其實你當年要是想留下,我和陸南枝是能保住你的。」

江月白搖頭,「再讓我選一次,我所有的選擇都不會變,即便我有些選擇不理智不符合最優解,我也從不后悔。」

謝景山嘆氣,望著云海激蕩,又問,「你當年真的在這里被雷噼到眼盲癱瘓,躺了一月未動嗎?沒吹牛?」

江月白驀地笑了,「當年我是自作孽,干什么不好在這里練習鋒芒訣,要不是這里當年還有護山大陣,我可能當場就要噼得灰飛煙滅了,而現在……」

江月白抬手,指尖迸發一道金芒。

卡察!

一道銀色雷霆從頭頂悍然噼下,謝景山抬手遮擋刺目銀光,驚駭的看著雷光正中江月白,卻被她護身罡氣排開,化作細小電弧濺射開來。

江月白笑,「現在就算沒有護山大陣,區區雷霆也傷不到我。」

謝景山白眼,「這是雷澤最邊緣的普通雷,你到雷澤深處去試試絳宮雷和癸水雷,元嬰真君碰上也得抖三抖。」

江月白取出幾張符紙,一盒符砂和龍毛符筆,符紙飄在面前,隨手畫出幾張土遁符。

「長夜漫漫,謝少主有沒有興趣陪我到礦下面去看看?」

土遁符推到謝景山面前,謝景山好奇的翻看,「這玩意兒怎么用的?」

江月白站起來驚訝道,「你連土遁符都沒用過?」

「這東西不好掌握土遁距離,我有更精準的遁行珠,要這干啥?」

江月白翻起大大的白眼,「你要是跟不上我,就別來!」

說完,江月白催動土遁符,化作一道黃光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謝景山不甘示弱,「跟不上?不可能!我謝景山這輩子不光要在你前面飛升,就算死也得死你前面!」

轟隆隆!

雷鳴聲聲,謝景山冷不丁一抖,趕忙呸呸呸,催動土遁符跟上。

拉扯感消失之后,謝景山胸口一沉,發現他半個身子在外,半個身子被卡在山壁里動彈不得。

鑒于大環境如此,

謝景山:………

他就說嘛,這破東西隨機性太大,一點也不好用!

「喲,謝少主卡住啦?」

江月白從旁邊礦道里鉆出來,不吝嘲笑。

謝景山身子一擰,帶著碎石強行從山壁里走出,「我這是不熟練,你再給我兩張,我用著用著就熟練了。」

江月白拍給謝景山幾張土遁符,掃視周圍,山壁上全是開鑿痕跡,已經沒有任何靈石,渣子都沒有。

吉祥跟花毛鼠一起從江月白腰間探頭出來,兩鼠鼻子聳動,沒聞到什么好東西,又縮回去繼續抱在一起睡覺。

江月白用土遁符一路向下,走過自己曾經拼上性命戰斗的地方,看自己當年拔掉的靈藥又生出幼苗,逃竄的穿山獸又回來下了崽。

有些礦洞中還生了怨魂和煞尸,被她隨手解決。

往事歷歷在目,記憶中那一道道青澀稚嫩的影子,從礦洞中被抹去,回歸此時成熟的身體和靈魂。

謝景山默默的跟在江月白身后,又一次被卡在山壁上,意外發現江月白留下的小記號。

一個小月牙,后面畫著‘正,字,一次比一次少,看樣子是在記錄她斬殺了多少人或者多少妖獸,并且是分幾次來的。

最后一排的月牙后面,有一個丑丑的笑臉。

謝景山會心一笑,仿佛看到彼時年幼的江月白手持長槍滿身是血的站在妖獸尸體中央,開心大笑的樣子。

謝景山忽然想起《望舒手札》中一段記敘,

三進三退,第四次獨戰毒火蛛群,盡屠,殺蛛王。

此時此刻,他才逐漸理解《望舒手記》中那些平鋪直敘背后的心酸苦楚和愉悅滿足。

他只看到江月白的成就,看到她一次又一次走在他前面,卻不曾看到她腳下的路,是多么崎區坎坷。

「小綠?你跑去哪了?」

前面傳來江月白的聲音,謝景山從山壁中擠出來,看到小綠懟到江月白臉上,燈籠上有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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