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第六百九十四章 何不御此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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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何不御此星河

皇甫情很滿意他這種事情不去咨詢他崔家岳父,反來咨詢自己。

雖然自己都被他“擊敗征服”了,甚至自己如今的半步御境都是他幫忙達成的,然而那真不代表真實實力與武道理解上他已經超過自己。

尤其武道理解上,她朱雀如今就是這個紀元最頂尖的宗師之一,趙長河畢竟習武時間太短,沉淀與見識不是天才可以替代,如果單靠自己瞎想的去練,是有可能走入歧途的。

皇甫情覺得趙長河在武道修行之事上開始有點縮手縮腳的味道,失去了他一貫勢如江河的一氣呵成,也沒有他戰斗時的那種血勇與霸道,顧忌重重。

這是不對的,武道不能失了那股氣。

你御我就那么霸道,御區區武學就不行了?

“四象之御,你或許是顧忌夜帝;血煞之御,你不想走烈老路,嫌不夠大;天下之御,怕重蹈夏龍淵覆轍。是這樣么?”

“確實如此……另外也感覺并沒有特別符合自己的路子……”

“你的霸道呢?”

“啊?”

“你對女人為什么不考慮選一個最合適自己的?”

“啊?”

“按你的性情,難道不該是全都要嗎?”

“……武學也可以這么想的嘛?也沒有一個為主啊……”

“你后宮誰為主?我嗎?”

趙長河裝死。

皇甫情道:“所以按你的性情,你的武道到底在糾結什么?難道不是應該世間萬物皆為我用?”

趙長河心中微動。

世間萬物皆為我用,確實合乎口味,然而沒有一個為主,這真可以突破嗎?

這和女人可不一樣啊……非要類比的話,大約可以類比為手上有一大把線頭,正常要選取一根往針眼里塞,帶動扎在一起的其他線頭一起過去,很好理解。但一大把線頭一股腦兒往里塞,塞得進去嘛?

卻聽皇甫情道:“事實上這就是御天地……它之所以難,難就難在廣。你既有這種底子,何不一試?首先你自己需要定下這樣的決意,若自己都沒這么想過,那就永遠不可能做到。”

趙長河道:“我每一項都只算搭邊,也能算底子么?”

“上個紀元有載,漢高說他這比不上蕭何,那比不上韓信,那比不上張良,可居天下者是他。是什么讓你認為每一項都要親自掌握?你本身就只要略通即可,你該掌握的是掌握它們的我們。”

“咦……”趙長河眼睛一直。

這話說得……意思來了。

“其實御天地,本身也未必是一個多好的概念,不過這么說了讓你更容易理解一些。”皇甫情笑笑:“私以為天地都會崩潰,紀元都能重塑,那此天地也沒多值得御的。你應該御的是更廣博的天,超脫于這個世界的局限,如天外銀河,降于九天之外,飛落人間,摧毀一切……那才是你的法相應該達成的,如果非說御,那是御星河,只不過不是此世星河。”….

趙長河聽得心中頗為震動,看著皇甫情的眼眸,她眼眸深邃,不知藏了多少智慧。

趙長河原本覺得朱雀滿心都是夜帝的概念,可從這些話里可以看出,她的思維已經跳出來了。

一旦跳出來,那就是無限廣博的視野。那終究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朱雀尊者,不是只有榻上逢迎的情趣。

“我的思維跳出來了,被你拉出來的。”皇甫情笑笑:“是你讓我感覺夜帝之意小了……但你自己卻何其局限于此,忘了你自己的優勢在哪?是被凡俗同化了呢,還是因為太難,因畏難而失去了豪情壯志?”

趙長河愣神了一陣子,忽然笑道:“還不如說是因為太急,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對每一項淺嘗輒止,失去了思考。”

皇甫情咬著下唇,眼有媚意:“就像你吃我們一樣?囫圇吞棗。”

趙長河:“……”他沒去應和皇甫情的勾搭,反倒認真一禮:“長河有幸,得與夫人相知。”

皇甫情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一笑。

他叫夫人,真好聽誒。

趙長河站直身子,長長吁了口氣。皇甫情可以看得出來,他連精氣神都有點不一樣了,甚至原地有所感悟的樣子。

對于趙長河這樣的勇烈之輩,他從來不怕目標太高太難,怕的是迷茫沒有方向。只要定下了方向,為之奮勇前行的過程本身就是他所喜,同時他那奮勇前進的力量也最迷人。

皇甫情很喜歡他那股氣――連帶著他曾經想要征服朱雀尊者的那股氣,都很迷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就叫犯賤,要是被唐晚妝知道了怕是要被笑死。

和遲遲鬧別扭算得了什么,自家人吵吵就過去了,唐晚妝才是一生之敵。

皇甫情趕走莫名其妙掠過腦海的唐晚妝,認真道:“你我攜手互助,何用言禮。我也有事需要你幫忙參詳。”

趙長河道:“是要突破最后臨門一腳?還是感覺現在速度跟不上?”

這兩件事可以視為一件事,因為沒能真正破御,所以大家硬屬性還是有點弱了,面臨的問題就是打敗了對手卻追不上、殺不掉,積累下去后患無窮。

皇甫情道:“此前說破御要去極南之地真正見識南明離火,我現在感覺未必,其意我已經領略,見不見火源之處似乎并沒有那么直觀的意義,我破御所缺,應當是見到的特殊之火不夠多……”

話音未落,眼前出現了一頁書。離開瑯琊時從央央那里拿回來的天書,很明顯,現在這東西應該大家一起用,不能只自己突破完事。

皇甫情一凜:“天書?”

趙長河道:“天書之中有自然之頁,其中多有各類不同火意,并且還會隨著我所接觸的收集記錄。前些日子我在崔家看見了滅世之炎,天書也記錄下來了,對你應當有用。”….

皇甫情神色古怪地愣神了半天,這是不是叫瞌睡送上枕頭?

他的氣運真的好怪啊,以前覺得他的氣運與夏龍淵模棱兩可的太子之位有關系,現在看起來與夏龍淵一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那是他自己的勢。

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

卻聽趙長河道:“話說回來,面對風隱或者黯滅這種屬性特殊的,就算大家也破了御,速度就一定能跟上?我覺得還真未必。我欲赴昆侖,找玉虛的同時再見見盜圣,看看是否能再挖一些東西出來……”

皇甫情皺眉:“你要去昆侖?”

“嗯……晉中之事,我想你能處理,趁這個時間差,我想去昆侖巴蜀各走一趟。”

皇甫情緊緊皺起眉頭。

去昆侖巴蜀,理論上是應該去的。但這比去崔家危險多了……拿昆侖來說,大家都去過,兩人定情也在那里,皇甫情深知昆侖之大還隱藏了大量的秘密,秘境都不止一個兩個,說不定昆侖的神魔之眼都不止一雙兩雙。

玉虛厲神通雖說都是正派,但每個人立場不一樣,這不是正邪能分辨得明白。就比如玉虛之前號稱的收留惡徒的原因,就不一定真是按他所言的那么簡單。萬一其意不利,那是御境去了都能折在那里回不來的,而趙長河還沒破御。

但皇甫情也知道,如果要與胡人決戰,這些不安定因素是必須整理明白的,不能丟那不管。

而趙長河現在很缺乏沉淀,可局勢逼得根本沒有沉淀的時間。可換個角度說,他的破御之途也有可能真得在那種地方才能實現,他的路徑太難,普通的戰事是很難做到的。

皇甫情想了半天,極為不甘不愿地開口:“你如果一定要去,臨走之前還是得見見唐晚妝……無論是修行還是局勢,她能有更多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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