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幽和飄渺都覺得這是趁著夜無名虛弱的時候一擁而上,不僅夜無名自己不會服氣,趙長河也少了征服感,強行占有也不是滋味。趙長河也不是那種人。
但聽在夜無名耳朵里,心情挺復雜的……她聽出了在趙長河心里的自己真的有很特殊的位置。
他說,你才是我的boss。
boss是有神圣感的。
但凡違背了他心中的boss形象,他會覺得那不該是夜無名,不想得到這樣的夜無名。
像是地球的玩家們挑戰副本,被官方削弱后才挑戰過的都索然無味,被削弱前挑戰過的可以吹一輩子,這種心態很難向非玩家們解釋明白。不都是過了嘛,獎勵也沒少,有區別嗎?有的。
夜無名在地球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但沒有打過游戲,不太理解這種心態。常規理解上這就是有情,連影響了心目中的形象都不愿意。
夜九幽正在說:「算了,其實我本來就不樂意和她融合,誰愛跟狗融合?」
夜無名:「……」
「之所以非要纏著,無非是報復,看她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特別有趣。」」夜九幽道:「既然你也覺得該分離,那就嘗試分離吧,只不過單靠我們自己分離沒有外力的話,有些難度。」
飄渺在一旁抿著酒,心情很好地道:「長河分過我和央央的,這個很有經驗。不過現在長河受傷頗重,怕是做不了,還是需要先療傷。夜宮之中其實有很多療傷圣藥,可惜沒收了夜無名,現在不知道她肯不肯拿出來。」
什么叫收了……飄渺你現在說話已經變成這樣了嗎?夜無名痛心疾首。
更痛心疾首的是夜宮中有些什么東西,夜九幽都不知道,但飄渺知道……上個紀元曾經是好友的飄渺,多次來夜宮做客參觀過很多地方,包括此刻她喝的酒,不知道有沒有勾起什么回憶。
夜九幽道:「輪不到她不拿,長河受傷是為了誰啊,她有臉藏藥?」
說著就在識海中呼喚:「喂,藥呢?之前怎么不拿出來?」
夜無名沒好氣地回應:「之前他昏睡,能吃什么藥?」
「我可以嘴對嘴喂啊,或者你想這么喂也行。」
「滾。」
「喲,裝起來了,剛才不是被啃得很開心?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媚出水。」
夜無名很想告她誹謗,剛才明明是憤怒得想殺人,包括現在:「之前我虧欠他再多,剛才也抵完了,現在想讓我拿藥,做夢吧你。」
「給他拿藥是為了早日幫我們分離,所以你到底是想不想分離?」夜九幽眨眨眼:「哦,我知道了,不用藥,那就得多雙修你是希望我們和他多雙修,你在我識海能多爽爽?」
「……藥去找若羽拿。」夜無名丟出一句,直接自閉。
夜九幽對趙長河轉達:「夜無名說,讓我們多雙修。」
趙長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夜無名會說這話?食髓知味不成?
話說回來,雙修能療傷,似乎療不了自己頭發變白的問題。這事情不解決,現在都不敢去見其他女人,怕挨揍——他還不知道自己欺負夜無名的實況已經被同步直播,現在一副白毛的樣子早就被女人們看光了。
這頓揍早晚跑不了。
不過這頭發問題倒也很好解決,無非是生命力的事兒,去九幽深淵的蓮池修行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想到這里便道:「我們回九幽深淵一趟?要雙修,在那里的效果也強于其他地方。」
飄渺很清楚他的意思,笑道:「沒必要,頭發這是很小
的問題。當初那個蓮臺本就生長在夜宮,夜宮蓮池自有其意殘余,只為了這點小事就在那里就可以了,也算故地重游。」
趙長河倒也來了興致。想當初和飄渺偷入夜宮,步步驚心,差點被夜無名一拳轟碎。
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到那兒宣Yin,夜無名只能干瞪眼。
單是為了這感覺也該去玩玩……只能說飄渺變壞了,不知道被央央污染成啥樣了……
月明星希
夜無名正在觀星臺上和凌若羽并肩而坐,展開天書湊著腦袋,教凌若羽修行。
凌若羽跟著岳紅翎,學的全是劍法相關,別的一概都無。這對于星河的屬性來說挺可惜的,對于夜無名來說更遺憾,自己是天下第一,自家女兒卻從來沒有教過半句。
之前想抓凌若羽來夜宮,自己帶,但凌若羽不肯,差點翻臉。
現在趙長河帶著兩個婊砸入駐夜宮,別的事情再惡心,倒也有一個好處,讓凌若羽可以安心地在這里,不用取舍是跟誰。
表面上姐妹合體之后夜宮也屬夜九幽,其實差遠著呢。至少夜九幽連藥都不知道在哪,夜宮的各種玄妙控制她也不知底細,夜無名其實可以發動禁制把狗男女們驅逐出去的。
之所以強忍著狗男女鳩占鵲巢胡天胡地的不適,也沒有發動夜宮禁制把這群混賬驅逐,就是為了能多陪陪女兒,教她一些屬于媽媽的東西。
這一刻的母女倆并肩看書的畫面挺美的,也讓夜無名心中很舒適。
若羽的天賦絕倫,說什么會什么,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所以按照天書所呈現的時光之道加上生命之道,是可以把爹爹的白發倒回去的是嗎?」凌若羽正在問。
夜無名怔了怔,小姑娘學習的時候竟然心里想的是怎么治療趙長河……這臭狗熊到底走的什么狗屎運,身邊女人都那么向著他也就罷了,孩子也向著。
她只能回答:「理論上是可以的。」
凌若羽道:「但娘和九幽姨娘融合著,這樣的手段對你們來說應該很輕松,為什么不能直接施術治療爹爹呢?是因為娘現在狀態不佳、以至于力量不足嗎?」
「倒也不是……」夜無名教育道:「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表面看來趙長河這個狀況很好解決,實際他承受的是天道之力,那就不一樣了。我們的能力可以與天道之力相抵,這時候就還需要借助其他外力,才能影響天平,也就是藥物作用。所以說在很多時候,術法并不能完全取代藥物的效果,在他們修仙位面就更明顯,丹藥的作用很特殊。」
凌若羽沉思:「我們如果引入丹藥符箓法寶,能不能把我們的位界升格?」
夜無名聽著頗為欣慰:「并不能,這些是我們位界本來就有的,只是被壓制了而已。換句話說,當這些全面復蘇,也只不過是天書的完整效果,并不能導致升格。在整個宇宙視角,天書終究只是其中一個法寶,不可能有宇宙的位格。」
「所以我們要走出去。」
「是。當初給你命名星河,指的就不是此世星辰,而是那廣袤無垠的宇宙星空。當我們徹底超脫此界,以夜空為被,醉臥星河,吾之愿也。」
「我知道了。」凌若羽認真點頭:「以前娘總想與敵同歸,實則是把自己的愿望寄托給了爹爹,讓他代替你完成夙愿。就像你把夜帝傳了給他一樣……因為娘知道,他與你之志相同,越是一路看他成長,就越期待那一天。」
夜無名愣了一下:「胡說什么呢,和他有什么關系?」
「不管娘自己有沒有這種想法,我想爹心中是這么認為的,所以他對你也從來不同。」
夜無名有些出神。
是這樣嗎?
事實上自己是不是有這種想法,連自己都不確定。聽若羽這么說了,感覺或許潛意識里是有一點的。
搞了半天,自己沒有養成女兒,其實是養成了一個兒子?
什么嘛……「剛才教你的東西你且感悟,娘歇一會。」夜無名心中有些煩亂,站起身來,走到觀星臺邊上,低頭看向下方蓮池。
纖手不經意地摸上脖頸和鎖骨,上面好幾個草莓……
真是的,那會兒也沒感覺他親吻這些地方,感覺只親到嘴巴,這都啥時候啃到的……
那種被摁住的無力感再度泛過心頭,以及他泰山壓頂般的窒息,從來沒感覺那么無力過,就算曾經自爆瀕死時都沒有……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最可怕的是,心中只覺得憤怒屈辱,居然沒有感覺惡心。
唇舌都纏在一起了,居然沒有覺得惡心。
夜無名分裂的神魂又開始疼了,死死捏住了額角。
身邊忽起風聲,夜無名本能地揮掌一掃。趙長河出現在身邊,屈起雙臂架了一下,騰騰倒退好幾步。
夜無名收了手沒好氣道:「你來干什么?還想再來一次?」
「我這都打不過你,被你一巴掌抽退好幾步,能來什么?」趙長河沒事人一樣站到她身邊,和她并肩而立,低頭看下方蓮池風景。
「所以你是來陪我看風景的?還是來趁熱打鐵,宣示一下你對我做了些什么?」
「哪有那么無聊。」趙長河嘆了口氣:「本來我和飄渺來這里故地重游,想在蓮池鴛鴦浴來著。」
夜無名:「……是不是覺得曾經危險得豁出命的地方,現在隨便玩,很爽?」
「是。」趙長河老實道:「但發現若羽在這,就算了。下次再來。」
「還想有下次?」
趙長河不答這個,難道沒下次?你現在還能趕人呢?
但終究是鳩占鵲巢在人家家里亂來,這話也沒臉大聲說,只是道:「我總是要找地方療傷的。」
「那怎么不滾回你的九幽深淵去?」
「我要是走了,確定若羽還留這么?」
夜無名不說話了。
不確定若羽還留不留,按剛才的態度看,她好像滿心滿眼還是爹。才剛剛和孩子膩歪幾個時辰呢,不舍得。
趙長河也不說話,兩人并肩靜立,低頭看著池水。各自心中似有萬語千言,卻都不知道怎么說。
摁在身上親過摸過,此時再見,心理真的不同。
至少夜無名直到現在都不敢轉頭正視他的臉……自從誕生以來,都從來沒有過這樣犯慫般的心情。
可是這夜間靜立,晚風徐來,越是不出聲地并肩而立,心中就越是怪異,總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
趙長河的心中也越來越不對,本來找她是打算討藥材的,結果到現在都沒說出來。她身上好香礙…香味還如此熟悉,幾個時辰前自己想啃就啃的那種。
連帶著又想起觸感也如此熟悉,連喘息和呻吟都如在耳邊。
兩人都沒扛住這種氣氛,忽地同聲開口:「你……」
繼而神色古怪地轉頭對視了一眼,又同聲道:「你先說。」
夜無名終于笑了起來:「真肥皂劇。」
趙長河也笑:「可見還是有點現實依據的。」
夜無名纖手一翻,手中出現一枚丹藥:「你是要找藥的吧,拿去。」
原先又屈辱又憤怒,怎么也不肯主動掏藥給他的,這一刻卻掏得如此自然,好像本當如此。
趙長河也很自然地接過藥,直接就吃了。
頭白發很快肉眼可見地開始變黑,過不多時便恢復原貌。
夜無名轉頭看了一眼:「還不如白的順眼。」
趙長河很想問你也是白毛控?還是因為白毛形態奪走了你初吻?
話到嘴邊終究沒問出來,只是默默在繼續消化藥力。夜無名珍藏夜宮的藥物,當然不僅僅是染個發的效果,內里蘊含澎湃的生命力,也有益于其他傷勢的復原。
夜無名道:「所以你剛才想說什么?」
趙長河沉默片刻,回答:「想說看見你和若羽一起看書的樣子……很溫馨。」
其實剛才想說什么早忘了……
夜無名也沉默了一陣子,說道:「若羽建議我們全面復蘇丹藥符箓法寶等方面的法則,我會和九幽計議。」
這是有意把話題偏開,不陷入一家三口那種古怪的氛圍。
趙長河一肚子話憋著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終于道:「行……等你們定義了新規則,我讓遲遲那邊以國家力度推廣人間。」
說完又沒話說了,兩人靜立了一陣,趙長河終于有點狼狽地告辭。夜無名依舊看著池水,連個再見都沒說。
趙長河怕再不走,就想要抱上去……這狀態下抱上去八成要被夜無名活活錘死。
他卻不知,當他離開之后,看似平靜看景的夜無名長長吁了口氣,肩膀都有點垮塌。
她不知道如果剛才趙長河抱過來,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
旁邊鉆出凌若羽的小腦袋:「娘……」
夜無名堆出一絲笑容:「怎么了?是天書哪里難解?」
「沒有,我想休息一會,娘陪我睡覺好不好?跟我講講上個紀元的故事。」
夜無名頗為高興地摟著女兒:「好,我們去睡覺。」
凌若羽眨巴眨巴眼睛。
剛才可是聽見爹說了,因為自己在這兒,才放棄了和姨娘們共浴鴛鴦。自己離開不就成了,娘怕是忘了她的主體神魂還在九幽姨娘體內,每雙修一次,都是爹娘歡好一次。
今天他們的氣氛已經夠怪異了,再多來幾次是不是就越發習慣成自然了?
說白了就是兩個死要面子的男女,見事還不如龍雀呢。凌若羽悄悄摸了摸懷里的龍雀軍師,手指頭悄悄勾了勾。闊刀里也伸出一只小指頭的虛影,和她勾了一勾,宣布勝利。
夜無名抱著孩子講故事,講著講著,主體神魂就在夜九幽識海看見了兩人抱在一起,滾在了池水里。
多不多時,趙長河就和夜九幽合為一體,在夜無名的感受中,也無異于進入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