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覺得王皇后和西涼貴妃之間有仇,可這十來年,她們相安無事。你父皇指給你二哥一個大安貴女,那就不好了,可如果這個大安貴女是王家侄女,是王皇后當親女兒養大的王稚,那就很好。”賢妃輕輕搖著扇子,這話說的輕飄飄的。
“西涼十萬鐵騎,是貴妃的底氣,也是你父皇心頭大患,而王家,是你父皇想殺之后快卻不得不容忍的人家。”
“那既然這樣,父皇怎么會給他們賜婚?萬一二哥不服……與王家合作呢?”三皇子道。
“造反?他們做不到。西涼十萬鐵騎又如何?大安跟著你父皇的人只多不少。如今不是前朝時候了。至于王家,他們不可能提著腦袋跟西涼人干。真把西涼皇子扶上去,他們能得到什么?一個貴妃之位嗎?”
這話,賢妃說的嘲諷至極。
“何況,就說性格,你二哥也不適合。三郎,你要爭口氣。你父皇看著你呢。你要是不成,四郎也就長成了。”賢妃道。
“是,母妃放心。”三皇子起身行禮。
“好了,回去吧。還有功課吧?也別總是看你二哥不好好念書,他騎射功夫是好的。你也要學學,你父皇也崇尚武藝好的人。”賢妃道。
“是,母妃。我記住了。”三皇子應道。
三皇子走后,賢妃的宮女道:“也不好這么放松,二皇子是個心眼不多的,可大皇子是有一萬個心眼呢。”
“我怎么不知?這些話能與三郎說?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罷了。我當然知道大皇子的心思深。不過,你別忘記,大皇子恨王家。王家都是人精子,會看不出來?”
“那倒也是。”宮女寶盈道。
“急不得。皇后太急了,她以為如今這么護著王稚是好事。等日后成婚了,她總會后悔。到時候,不住宮里了,他們自然漏洞就多了。”賢妃丟開扇子:“梳妝吧,估摸著晚上陛下來。”
傍晚的時候王稚才回了仙居殿,還帶著一本書。
二皇子殿中的一本書,他反正不愛看,看王稚喜歡就叫她帶走。
一回去就被二公主抓住了:“哈!抓到你了!”
王稚無語:“我又沒跑,還抓我做什么?”
“哎,好無聊。大姐姐去校場還沒回來。閑云姐姐不住宮里。你又不在,我好無聊。”二公主道。
“大公主這會子還沒回來嗎?”王稚意外,雖說夏天的天長,距離天黑還早,但是這個時間……
“沒有啊,她和游荊他們去了,大概很好玩吧?咱們要不要去看看?現在也不熱。”二公主道。
王稚想了想搖頭:“算了,咱們倆也沒那么喜歡射箭。”
二公主點頭:“也是。你中午在二哥那吃了什么?咱們晚上吃烤肉吧。我叫司膳送些鹿肉兔肉。”
“兔肉就行,鹿肉別吃了,大夏天的燥熱。送些羊肉什么的也好一些。”王稚道。
“好呀。”
二公主愉快的囑咐人去了。
王稚心里想著大公主,不知怎么說。也許她只是單純的多了一個小伙伴,可總覺得哪里不太好。
不過,轉念一想貴妃還在,她不會放縱公主胡來的吧?
大公主的婚事在來年二月,在王稚之后。
但是駙馬出連浩不可能在京城待到那時候。他待個幾日就會回去了。
等到成婚再來。
他也不可能住在宮里,所以每天上課是見不著的。
王稚想著出神,被二公主一來:“嬌嬌姐姐你想什么呢?”
王稚下意識道:“出連浩。”
“啊?”二公主驚訝:“你想大姐夫做什么?叫人聽見怎么辦?”
王稚失笑:“我只是想,他過些時候就回去了。我又不是想了什么要不得的。叫你這一說,對的也不對了。”
二公主吐舌,坐下擺手叫奴婢們出去后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吧,大姐姐這樣不好。總是跟游荊親近,真的不好。所以你這么一說,我一下子就覺得是不是你看上了大姐夫。不過轉念一想就知道是我錯了。”
王稚驚訝極了,就連一向單純快活的二公主都發現了?
“你……你也覺得這樣不好?”王稚問。
“是啊,要是沒有大姐夫……”二公主惆悵:“你在家里這段時間不知道,大姐姐每天都這樣。”
王稚蹙眉,忽然不知說什么。
二公主這個沒心眼子的人都看出來了,那其他人呢?
就算不住宮中也時常進宮的出連浩本人呢?
“也許她只是很喜歡游荊,就跟咱們和吒盧沙略,西涼虎,還有賀恒和姜文宇一樣。”王稚道。
二公主想了想點頭:“也是,只是游荊是半路加入的,就很奇怪吧?說起來,吒盧沙略和賀恒很快就都不會進宮讀書了。”
說起這個,兩個人都有些傷感。
他們都要成親了,成親了,自然就不讀書了。就算還讀書,也不會進宮讀了。
“也不止是他們兩個,來年等你跟二哥成親了,姜文宇也就不來了。他名義上還是二哥的伴讀嘛。西涼虎也是一樣的,都不來了。閑云姐姐肯定也會說親了。”二公主抱住王稚眼圈都紅了:“忽然就剩下我一個了。”
王稚沒說什么沒用的話,拍著她的手:“總是要長大的。”
其實二公主的存在是有些尷尬的。
也就是王皇后和貴妃這樣的人,不在意這個,對她不錯。
二公主今年十二,可皇帝做了皇帝也不過十一年。
她是薛平貴當年回到中原后生的。
回到中原他也不可能馬上就做了皇帝,就是那時候,榮妃被他寵幸。
其實榮妃也不是什么沒來歷的女子,是他身邊一個副將家里的幼女。那副將戰死了,只留下一個孤女。
薛平貴就將她收了。
那時候,他剛與王寶釧重逢,還沒坐上金鑾,但是接近成功。
二公主就是那時候出生。
王皇后與薛平貴已經分離了十八年,一個榮妃,不足以叫她有什么情緒。
而代戰面對貶妻為妾,心中有更多的怒火與無奈,也無暇顧及一個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