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此時此刻她覺得胭脂說的錯了,就算有的時候她覺得胭脂是對的,也得抬杠。
并不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人就一定一條心。
尤其芙蓉最早跟西涼月,西涼月的性子跟她還差不離,都是脾氣大,咋咋呼呼的。在將軍府的時候,沒少出主意對付那些姨娘和庶出的妹妹們。那時候她們兩個是所向無敵的。對了路子的倆人可不就更親密么。
只是,這倆人完全沒想過烈王府和將軍府的不同。胭脂這樣明白的人,當然就處處說不通。
氣的肝兒疼。
翠柳等幾個不近身伺候的給屋里送了熱水等一應需要的東西,出來的時候就見胭脂站在廊下不說話,走近些就見她眼圈通紅。δhu五
“姐姐別站在外頭了,咱們這花樹多,這幾日蚊蟲多,別咬著姐姐。”翠柳道。
胭脂疲憊道:“你回去跟周大娘說說,讓她明天早點來正屋勸勸。姑娘鐵了心,要去看正院里得了什么,我攔不住。”
翠柳什么也不問,只是說好。
“有芙蓉那蹄子,日后不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煩。”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翠柳聽。反正就風似的吹過了。
周大娘到底還是厲害些。早上的時候攔住了西涼月。
正院里,薛紹沖還沒走,三個妾就到了。今日不去神策軍,要一起進宮的。
三人進來伺候他們吃了早膳,王稚就道:“今日正好,也該是換夏裝,之前府里已經發了一批,今天我個人再給你們一些。夏天的衣裳換的勤才好。前幾天皇后娘娘賞給我一些香料,都是外頭進貢的好東西,也分你們一些。”
“奴多謝王妃。”三個人自然高興。衣料就不說了,那進貢的香料可不是常見物。
花奴和玉盤幾個指揮著幾個宮人把東西抬進來。
王稚這里是有十個宮人伺候的。同時也有幾個不到十歲的小廝。
夏天衣裳薄,羅衫很多都是透的,所以女子們喜歡戴臂釧兒。
金的銀的,也有銅的。再貴重就嵌寶石。
三人一看這賞賜,也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忙又一次鄭重謝過。
分了東西,各自回去,各人的丫頭們都拿不動。還是正院里的宮人和小廝幫忙拿著送她們回去。
于是,這種事就又傳開了,府里全知道了。羨慕姨娘們得了好東西,說王妃娘娘大氣云云。δhu5
然后,就又戳了某人肺管子,氣成啥樣就不提了。
王稚分了東西后就跟薛紹沖進宮,看看賢妃生辰怎么辦。
于是某人本來就氣,又聽說那倆人進宮了。直接就炸了……
進了宮,賢妃生辰怎么辦倒是沒有特殊,陛下的意思是到時候就在她自己宮中好好熱鬧一番。自然也是要有朝臣家女眷們進宮祝賀,該怎么熱鬧就怎么熱鬧。
到是聽說了另一件事情,出連浩的父親封了爵,如今是侯爵。西涼大將軍也要回西涼了。他回京也有幾個月了,確實該回去了。
只是,封侯的圣旨是要他帶回去的。
王稚聽著這些,心里是不太意外。
陛下有今日,西涼人功不可沒。但是歷朝歷代都一樣,幫忙打江山的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陛下做了十一年皇帝,他漸漸的老了。他不能允許西涼鐵板一塊了。
王稚不知道此時在貴妃宮中的薛紹沖怎么想,她自己屬實不意外。
貴妃宮里,她冷笑一聲:“果然,做了皇帝,就會了帝王之術。你怎么看?”
薛紹沖搖搖頭:“沒什么。”
“什么叫沒什么?他們都是支持你的。他們垮了,你怎么辦?”貴妃皺眉。
“不會的。”薛紹沖認真的看
他,是說西涼大將軍。他確實高調,前年春天他回京述職,趕上葉氏生辰,也不是整壽,卻大擺宴席,鬧了三天。收的禮物成山。
過后被言官參了好久,說他公然違抗陛下旨意。
最后還是皇帝出面調停,說大將軍與夫人聚少離多,想替夫人賀壽也是人之常情云云。這才平息了事端。
今年他倒是沒有為葉氏大擺宴席了,可西涼月出嫁那天,他又收了成山的禮物。葉氏受他寵愛不是秘密,所以今年葉氏生辰的時候就是沒有大辦,依舊收了朝中多少人的貴重禮物。
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這么做事,他不說你,還不礙眼?畢竟皇帝本人還真不太重視生辰什么的。也可能他從小是個叫花子的緣故吧。kΑn伍ξà
“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但是你不能忘記,他如今是你老丈人。你什么也不做?”貴妃蹙眉,她也是為他擔心。
“我老丈人是王靜。”雖然很明顯老丈人不怎么喜歡自己。
那又怎樣?還不是娶了他女兒?
“阿媽,我心里有數。”薛紹沖看貴妃。
“有數就好,我現在反倒是慶幸,你的王妃是嬌娘。就是時間久了,不知道你父皇怎么想的。他八成想不到你和嬌娘挺好。”
同時估計也想不到,薛紹沖對西涼月那么淡。
“嬌娘很聰明。”薛紹沖道。
“對對對,你媳婦哪都好!”貴妃嫌棄,不過同時也有一點擔憂。
薛紹沖笑了,他知道阿媽誤會了。他不是炫耀嬌娘的聰明,他其實是說嬌娘對于日后的事都有想著,她很聰明,不是只顧眼前的人。
這一點,他覺得很好。他也在努力,但是歸根結底,他沒覺得太子之位會跑,是他的就必須是他的。
他帶入一個皇子,太子,下一個皇帝來思考,西涼大將軍的行事作風他就一樣不喜歡。
他走的就是這條路,他雖然看著憨卻從小跟薛紹沖長大。總有一天接他阿達的班。
那時候,都會好的。
“怎么還走神了?”貴妃拍薛紹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