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有點懵。
她捂著自己的臉,憤怒道:“你怎么動不動就打人?
簡直跟冷烈那個糙漢一模一樣!”
話才出口,她又后悔了。
她可是有求于關語汐,并且想讓她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呢。
緩了緩,她又道:“小汐,冷烈對你的影響太大了。
你沒發現嗎?你已經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
關語汐吹了吹手。
這一巴掌扇得還真用力啊。
就這,白沁都沒退縮。
所謀還真不小!
“我現在最討厭的是你這種,自以為是!
我是冷烈的妻子,當然會和他越來越像啰。
誰讓你自己嘴賤,非要湊上來找抽的?”
關語汐懶得再理她。
白沁看著她的背影,想跟上去又不敢。
只得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跺了跺腳,不甘地回去干活了。
“她沒欺負你吧?”
冷烈早就看到了兩人的紛爭。
見關語汐沒吃虧,就沒急著過來。
關語汐傲嬌地揚了揚自己的手,“我怎么會吃虧呢?”
冷烈看她紅通通的手掌,臉都黑了。
“這還不算吃虧?”
他撿了塊干凈的鵝卵石給她冷敷。
見她手冷,又放在嘴邊呵氣。
還不忘一邊說教她,“你手嫩,怎么能跟那種臉皮厚的人硬碰硬呢?
下次她又是再惹你,我去幫你收拾她。”
關語汐既感動又好笑。
“她是女人,你對她動手,不怕別人笑話你?”
關鍵的是,她不想讓他養成對女人動手的習慣。
萬一,打順手了,將拳頭對準她呢?
冷烈眸中寒光掠過,“壞人可不分男女。”
特殊時期,老弱婦孺可比成年男子還要兇悍、惡毒。
他永遠忘不了,一群婦孺沖進他家中打砸,將他爺爺奶奶剃了花頭,用臭襪子塞了嘴,捆出去游街的場景!
“烈哥哥。”
關語汐擔憂地看著他。
冷烈回神,“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更不可能動你一個手指頭。
就算我死......”
“呸呸呸!”
關語汐趕緊捂住了他的嘴,“不準說不吉利的話。
白沁那死女人,多半又和楚哲凌那狗男人搞到一起了。
我擔心......對了,你怎么得罪那狗男人了?”
白沁沉寂了這么久。
楚哲凌剛一回來,她就跳出來生事。
除了看中“頂班”的工作之外,恐怕還有見不得人的謀算!
冷烈想了想,搖頭道:“我沒得罪過他。”
以前只是遠遠見外罷了。
就連說話,昨天才是第一次。
關語汐也有些想不通,“白沁怨怪你我,按她的脾性也說得通。
可我總感覺,楚哲凌看你的眼神,和對你的態度都不太對......”
話未說完,冷烈就掰起了她的臉。
“看我,不準想別的男人。”
關語汐莫名其妙,“我沒想別的男人呀。”
隨即失笑道:“你這吃飛醋的功夫倒是不錯。”
她提起保溫桶,嗔了他一眼,作勢欲走,“醋都喝飽了,就不用吃飯了吧!”
下一秒,直接跌進他懷里。
“喲,光天化日的,兩口子就要抱著親嘴了呀,可不得了。”
隔壁地里干活的黑娃一聲怪叫。
干活的人,都朝這邊看來。
冷烈耳根泛紅,裝模作樣地給她理了理衣領,推著她站好。
狠狠地瞪了黑娃一眼,“你鬼叫什么?”
黑娃吐了吐舌頭,轉身將鋤頭揮得飛快,險些挖到前面人的腳。
又引來一陣叱罵。
關語汐沒忍住撲哧一聲樂了。
招呼冷烈坐到石頭上,將保溫桶遞給了他。
“怎么又有肉?”
冷烈看著回鍋肉,很是無奈。
關語汐給關老爺子守孝,硬是不肯沾一點葷腥。
冷烈自然也是要和她一起的。
可關語汐心疼他。
覺得他每天從早到晚不停地干活,要盡量多吃肉才能保證身體不被拖垮。
“做都做了,你就吃了嘛。”
關語汐拉著他的袖子撒嬌。
語音軟糯,目光亮晶晶的,讓人難以拒絕。
冷烈狠了狠心,移開了目光,“我去跟元理換。”
他走得飛快,根本不給關語汐拉住他的機會。
不一會兒,張元理吸著鼻子跟過來了,一見到關語汐就不停地道謝。
關語汐笑著將保溫桶遞給他:“沒事,你也幫了我們的忙。”
先是冷烈在村長家,裝著中了毒那次。
是張元禮去請的大夫。
后是盡心盡力地跟著操辦關老爺子的喪事。
雖然已經答謝過了,但冷烈和關語汐還是記下了他的人情。
“哦喲喲,姓資的生活就是好!
每頓都有大個大個的油珠珠不說,還隔三岔五就能吃上肉呢。”
不知何時,黑娃又湊了過來。
看著保溫桶里大片大片的肉,饞得口水包都包不住。
張元理看著他,敢怒不敢言。
冷烈一把將他掀開了跟頭,“滾!”
“我日你媽,你敢推老子?”
“你個地主家的小崽兒,還敢惹是生非?”
“信不信,老子立馬去公社告你天天大魚大肉,姓資的尾巴還敢到處晃?”
黑娃拍著泥土,從地上爬起來。
指著冷烈的鼻子跳腳大罵。
冷烈眸光微瞇,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他的中指。
黑娃疼得齜牙咧嘴。
憤恨地看著他,嘴里嘶嘶有聲,卻不敢再罵一句。
冷烈正準備放了他。
李春花飛快地沖了過來,拉住他數落道:
“冷烈,你干啥?”
“你怎么能打黑娃呢,他家可是根正苗紅的三代貧農呢。”
“我就說你這媳婦娶得不好,要不是看在能頂班的份上,我非讓你們......快放手!”
關語汐:“......”
李春花這豬隊友來得可真及時。
還不忘帶累她無辜躺槍!
黑娃見來了幫手,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賴。
“哎喲喲,壞分子打人了啊。”
“我的手都被他撇斷了喂,我干不了活了喂。”
他痛呼著,眼珠子卻沒離開過保溫桶。
張元理想息事寧人,看著冷烈道:“烈哥,要不然就給他吃吧。”
關語汐和冷烈異口同聲道:“不行!”
兩人會心一笑。
根本懶得理會黑娃和李春花的交涉。
“你把飯桶拿回去吃吧,這兒我們處理就行。”
關語汐知道他膽小,便先將他支走。
張元理見自己幫不上忙,又實在舍不下那噴香的肉,道謝后匆匆提著保溫桶走了。
黑娃見肉被拿走了,一下子沒了鬧騰勁兒。
李春花卻還在一邊嘰嘰歪歪地勸說。
他聽得火起,不耐煩地大罵道:“日你......”
一個“媽”字,被冷烈冰寒徹骨的目光瞪了回去。
關語汐滿臉無奈地看著李春花,“您以為冷烈為什么想對他動手?
還不是因為他不干不凈地說想......那啥您。”
冷烈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春花。
“他先說日我媽!”
“你既然覺得我錯了,那你自己解決吧。”
說罷,他拉著關語汐走了。
徒留下看熱鬧的人憋悶的笑聲和起哄聲。
李春花:“......”
她揪住欲偷偷溜走的黑娃,氣急敗壞地掄起了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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