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娶個嬌媳婦的滋味兒不錯吧?”
“那是必須的,沒看到人家小兩口在田地里都卿卿我我的嘛。”
“唉,我要是能娶個漂亮媳婦,指定每天日上三竿都不起。”
臨近下工時間。
冷烈已早早收拾好了農具。
過往的村人都擠眉弄眼地調侃他。
冷烈當作沒聽到般,依舊有條不紊地收東西,準備回家。
“切,誰不知道小汐喜歡喜歡文質彬彬的男人?”
“不過是個糙漢,就算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小汐的心。”
“指不定哪天小汐就給他織頂綠帽了呢。”
黑娃歪著大板牙,穿梭在人群中,一臉猥瑣的笑。
還不時挑釁地看著冷烈。
冷烈本不想理這個二傻子。
哪知他卻越說越離譜。
冷理夾著鋤頭從他身邊沖過,鋤把戳在了黑娃耳朵坡,痛得他哇哇大叫。
“哪來的狗叫?
當心老子哪天殺了吃狗肉!”
前來迎接他的大黑汪,剛叫了一聲,就嚇得夾著尾巴跑了。
待發現自家主人是遷怒于它之后,立馬追著黑娃去。
黑娃還沒來得及放兩句狠話,就被大黑汪攆得抱頭鼠竄。
冷烈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
周邊的人都自覺地離他至少兩米遠。
自結婚后,脾氣好了許多的他,又被眾人孤立了。
關語汐坐在院子里發呆。
難得的清閑時光,讓她生出一種恍惚迷離之感。
她近來總有種感覺。
她對這個世界的人物的熟悉程度,好像超出了理解范疇。
并且,她還發現,自己對于21世紀的記憶完全模糊。
她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做什么工作,有些什么朋友。
甚至就連對父母親人的記憶也完全空白。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穿越后遺癥。
直到今天,她才不得正視這個問題,貌似不是。
如果說能聽出老妖婆的聲音,是因為打過交道的話。
那麻三姑呢?
她今天都沒看到她的臉,就聽出來了。
還有杜大媽,文大媽,張元禮,黑娃等人。
她也覺得很熟悉。
熟悉到看到他們,就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事,會說什么話。
甚至自己會如何應對,也在本能反應中。
這,可不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就能說得過去的。
“小關,開門,我是你媽!”
一陣激烈的拍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哪里來的媽?
關語汐聽著持續不斷的叫門聲。
這才明白,是李春花!
雖然冷烈說過,可以不用理她。
不過,既然跟他結了婚,她也是逃避不了的。
“您有什么事嗎?”
關語汐將門開了一半,自己堵在門口。
李春花想把她擠開,“讓我進去喝口水。”
她的頭發亂蓬蓬的,臉上也有幾處抓痕,衣服上面更是裹了不少泥巴。
看上去狼狽不堪。
關語汐把在門口,不為所動。
“咱的?我到我自己兒子家還進不了門?
讓開,再不讓老娘給你扇死你!”
李春風佯裝發怒,揚起了掌紋凌亂的手。
關語汐捏住她的手,甩開,“行了,別裝了。
你兒子和男人都不在,我也不怕你,有事說事。”
李春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蔫了下去。
“我來,還是為了頂班的事兒。
冷烈能干,你也聰明,你們倆往后的日子肯定能過好。
只要把工作給了小燦,我跟歡歡以后也不用你們負擔。
何況,李莫德也盯上了這次機會,你們倆也多不少麻煩。”
李春花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來意。
不得不說,她表現正常的時候,一點兒都不令人討厭。
關語汐歪頭看著她。
問了一個全然不相關的問題:
“為什么要裝成那樣?”
李春花:“”
“你一個小媳婦,敢管老人婆的事兒?
當心老娘不認你!”
她雙手叉腰,一副囂張又愚蠢的樣兒。
關語汐:“你想過沒有,這樣烈哥哥很難受?”
李春花白眼仁朝天,呸了一口,“呵,這個世道,活著可不就得難受?
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就直說吧,頂班的事情你同意給小燦不?
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要怎么個不客氣法?”
淡漠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冷烈扛著鋤頭站在路口,渾身上下冒著寒氣。
“烈哥哥,你回來啦。”
關語汐眼睛一亮,歡笑著撲進他懷中。
冷烈抱住她,唇角流瀉出一絲笑意,“不是跟你說了么?別讓不相干的人進咱家。”
李春花的手,緊緊絞住衣角。
須臾,抬頭看向兩人,撇了撇嘴,“當誰稀罕來呢?
結婚了還住在女方家,真是丟盡老祖宗的臉面,哼!
給個痛快話吧,那頂班的事兒,成還是不成?”
冷烈的手握得出了汗。
眼見他就要發怒,關語汐連忙攔住他。
“這事兒可不由我說了算。
即便頂班,也不是誰想頂就能頂的。
何況,我跟烈哥哥也不可能放著你們不管,到底是血濃于水”
“我早不認他那個兒子了!”
“誰稀罕管她!”
李春花和冷烈幾乎異口同聲道。
母子兩個說完,又都梗著脖子扭開了頭。
關語汐:“”
不愧是親母子,連反應都一模一樣。
冷烈拉著關語汐進門,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那個潑皮想要,就讓他來找我吧。”
“烈哥哥”
關語汐正想勸勸他。
冷烈已“砰”一聲關上了院門。
“你媽她,會不會是有什么苦衷?”
李春花在書中的結局很慘。
她是被李莫德活生生打死的。
冷燦和冷歡也沒好到哪里去,被繼父關在屋里,活生生地餓死了。
盡管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出現,引起了蝴蝶效應。
關語汐還是想試試,能不能改變他們悲慘的命運。
冷烈洗了手,去燒火炒菜。
“苦衷?她的苦衷倒是不少!
只可惜,能聽她倒苦水的人,已經被她親手殺死了。”
他劃燃一根火柴,點了柴草,塞進黑漆漆的灶堂。
火燒得越來越旺。
連帶著,他眸中的紅色也越來越濃。
關語汐猜測,他說的那個人是他父親。
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就聽過村里的流言。
說李春花偷情被丈夫發現。
兩人發生了爭吵,氣急之下,她失手將丈夫推入井中淹死了。
也有人說,是冷烈他爸,受不了天天游街被批斗,自己跳進水井的。
冷漠坐在灶前,孤獨得像只受傷的小獸。
“關于我們家的那些流言,你都聽說過吧?”
“那些人沒說錯,我爸就是被李春花推進井中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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