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發動沾字訣黏在大蛇身上,抓住機會順著傷口就是一記猛扎,再順手使出一道道如蚯蚓般的一字劍符劃拉。
一時間,血肉飛濺如雨。
大蛇的叫聲透過宮殿大門傳來了出來,十分凄厲,以至于站在門外的中年婦人一臉惶恐,忍不住心驚膽顫。
這樣的聲響讓她聯想到了屠殺場的屠殺,可她又很清楚里面是到底什么可怕的事物。
小姐她......
大蛇的叫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嗚咽的風聲順著門縫吹來,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難道......
一段時間后,一陣咩咩的叫聲忽然響起,嚇了門外的婦人一跳。
只見自家小姐渾身濕漉漉的出來了,衣衫明顯用水沖洗過,卻依舊可見血跡。
而她懷里抱著的,正是那只走丟的小羊。
小羊用溫和的眼神看著她,大小姐也在看著她。
“小姐......”
這是第一次,中年婦人面對自家小姐生出了畏懼之意。
要知道,她一直跟在夫人身邊,無論修為和地位都要比李嬤嬤高上一大截。
可是如今大小姐身上彌漫的那股殺意,卻讓她渾身每一塊肌肉都緊張至極。
此刻,她忽然覺得平時綿羊似的大小姐好陌生。
景越不發一言,繼續往前走,可就在和中年婦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忽然開口道:“告訴她,沒有下一次了。”
“你最好每天祈福,保佑這羊長命百歲,不然我會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慕清淺的少女音依舊溫柔好聽,可落在這婦人心間卻如驚雷一般。
待大小姐離開后,這婦人依舊一臉煞白的站在那里。
忽然之間,她想到了什么,趕緊往寒宣宮里走去。
剛走到一半,濃厚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
之后,她就看見了那個身著紫色宮裝的高貴背影。
夫人站在那方廢棄的水池前,水池里的水泛著暗紅的色澤,已分不清是血是水。
更讓她恐懼的是那頭蛇。
那頭一直養在這里的騰蛇,如今已沒了腦袋,斷口處布滿了裂口,如炸開的喇叭一般。
騰蛇是宮里的圣蛇,十分稀缺,且戰力驚人。
相傳它一生會蛻七次皮,每蛻一次壽元和實力皆會大幅增長,特別是第七次,只要第七次蛻皮成功,它就能翱翔于天,近乎于龍。
騰蛇七轉化龍的故事已是傳說,可身為飼養者之一,婦人很清楚這頭騰蛇的實力。
它即便還未完成三次換皮,卻足以輕松殺掉三境融元境的修士。
她知道大小姐天賦異稟,萬中無一的水靈體再加上宮里的獨門心法“行雨訣”,足以和三境修士抗衡。
可她并不認為大小姐能對付這頭蛇,因為她清楚對方的性情。
騰蛇暴戾,陰邪煞氣極重,一個照面,即便是四境小神通者都會心底發憷。
而未戰先怯是生死決斗的大忌,以大小姐那懦弱的性格,陡然遇到這種對手,恐怕十成功力都難以發揮其一。
所以夫人要她這么做時,她心頭很掙扎。
她覺得夫人想用這種方式激發小姐的血性和潛能是操之過急,有的人是逼不出來。
她甚至認為以夫人的狠心程度,大小姐一個不慎,恐會受重傷。
要知道騰蛇一旦暴躁起來,是不怎么受控制的。
可是這一刻,她才知道受苦的是騰蛇。
這受苦受得命都沒了。
大小姐一直是在扮豬吃虎嗎?
她不由得想起了大小姐之前的警告,如果那頭羊真的出了事,大小姐自然不會拿夫人這個親生母親怎么樣,而她這一個下人呢?
看著這大蛇的慘狀,中年婦人不禁帶著顫音道:“夫人......大小姐有話讓小的轉告你。”
“說。”
被稱作“夫人”的宮裝貴婦站在那里,回應道。
“大小姐說,沒有下一次了。”
聽到這里,宮裝貴婦如冰雕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饒有興致道:“哦,她這是在警告我?”
中年婦人嚇得趕緊跪下。
“很好,這么多年了,這是她第一次給本宮如此大的驚喜。”
貴婦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了欣賞的情緒。
“你派人送些清靈丹過去,順便把這里收拾了。”貴婦看著這大蛇的尸體說道。
這頭騰蛇繼續養下去,少說也是一個四境小神通者的助力,可在這貴婦眼中卻不見絲毫心疼的神色,仿佛死的不過是一條普通的蛇罷了。
不過離開前,她那精致畫過的秀眉還是忍不住挑了挑。
這一字劍符畫得實在太丑了些。
是的,從這里看去,大蛇尸體上那些劍符留下的傷口,簡直和一條條扭曲且丑陋的蚯蚓沒什么區別。
再殺掉大蛇,找到了在角落里發抖的小羊的那一刻,景越和慕清淺皆長長松了口氣。
而之后兩人的交流,基本也確定了這是慕清淺母親設的局。
小羊不可能跑到那么深的地方,明顯是有人有意放進去的,而那中年婦人找到那里也十分“巧合”,關鍵是劍。
她剛好帶了一柄森寒鋒利的寶劍。
婦人不過是慕清淺母親的下人,不配用這么好的劍,找羊也不必用劍的。
所以后面,景越才會留下那樣一句話。
一句警告的話。
無論是他,亦或是慕清淺,皆很不喜歡這種方式。
抱著羊回到了羊圈后,景越這才一屁股坐了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
剛才殺蛇很爽。
那天在夜凝那里,他覺得男人最大的浪漫不是開機甲,而是開圣女,那今天,他覺得男人最大的浪漫不是開圣女,而是用圣女那里學來的招式來開大小姐。
不過,凡事皆有代價。
雖然慕清淺大小姐同樣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可水靈體和先天靈韻體儼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路數,而符合夜凝體質的抖槍術太過霸道,以至于慕大小姐體內的部分經脈因此出現了紊亂。
特別是那一記滅字訣,更讓她有些氣血兩虛。
是的,這滅字訣圣女姑娘多用兩次都虛,更別提大小姐了。
調息撥正經脈時,那種絞痛感簡直讓人欲仙欲死,以至于景越和意識里的慕清淺同時發出了酸爽的哼叫聲。
旁邊,小羊傻乎乎的看著這一幕,不明所以,跟著發出了咩咩的叫聲。
在酸爽的哼哼聲中,慕清淺忍不住說道:“那個,謝謝你。”
她的聲音溫柔且真誠,很是好聽。
景越哼哼著回答道:“完全不用謝,你身體很棒,我剛玩得很爽。”
他說的是實話,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水靈體的戰斗魅力,那種行雨而動的感覺實在是很美妙。
而行雨訣的靈動,再配上抖槍術的霸道,實在是爽上加爽。
夕陽西下,羊正趴在那里吃草,旁邊的景越和慕清淺正一體雙魂,盤坐調息。
畫面看起來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