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仙子的修行

第104章 我愚蠢軟弱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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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越見到了傳說中的客人,他居然都認識。

太初院的二先生和院中圣手李長老。

從景越的視角看去,這兩位比頭發黑白相見的師祖都要老上許多。

某種意義上說,姜師祖確實是一個逆著時光偉力前行的人。

三位老人之前談了什么,景越并不清楚,因為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偷聽的人。

可他知曉師祖今日興致不錯,竟喝了酒,里面時而傳來觥籌交錯的聲響。

景越照例來到了藥田里,忙活了一陣兒。

一陣山風吹來,藥田里的各色藥苗搖晃著。

景越站在那里,忽然不動了。

他看著那些之前生長得很茂盛,如今卻荒蕪的藥田,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這些藥材被收走之后,師祖就沒有再種的意思,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后不再需要了。一住://42zw

這個時候,二先生和李長老已從那處竹舍里走了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李長老看了景越一眼,景越發現她的眼眶是紅的。

這一刻,景越一切都明白了。

他明白昨日的那莫名其妙的不安來自哪兒了。

往日的點點細節都在腦海里連成了一條線。

在來這里前,師姐陳如雪就說過“姜師祖很老了。”,來了之后,他明明剛和師祖熟悉了一點,吃了對方一頓蛋炒飯,對方卻忽然加大了考核的力度,如果那次他沒有完成毒理考驗,就必須離開這里。

他當時以為那是自己最后一次機會,其實其實某種意義上,也是師祖的最后一次機會。

師祖最后一次找傳人的機會。

因為他沒有時間了,所在才會急著讓自己學會五行之法,也是因為沒有時間了,所以他才會要自己心無旁騖,別想著修復陣法這種事。

一時間,景越有些難過。

景越走到了那間竹舍里,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師祖坐在那里,看了景越一眼,說道:“你知道了。”

景越“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繼續埋頭收拾。

“不用難過,我至少還能活到你把寒毒完全清掉的那一天。”姜師祖坐在那里,喝了一口茶,喃喃說道。

景越抬起頭來,認真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遠沒有把寒毒清掉的一天。”

“蠢貨,老夫活了這么久了,你是我教出來的,自然要比我活得更久才是。”

“滾出去好好把毒除干凈,不然你怎么贏得了我。”

景越無言,收拾好了碗筷,靜靜行了一禮,往外走去。

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景越的心里也在下雨。

相較于眾生,師祖無疑是最為長壽的存在,可當他真的要面對這一天時,卻忍不住難過。

名義上說,這確實是他的第一個師父,改變了他悲慘命運,從寒毒的泥潭中拯救了他的師父。

老實說,他和師祖熟悉起來不過這半月時間,也是這段時間,他才改口稱其為“老師”。

師祖什么都沒說,可他清楚對方是認可這個叫法。

他就是對方的徒弟。

師徒之情的深淺永遠不在于時間的長短,而是那份真摯。

正如他自己所說,如果可以,他寧愿永遠清不掉這身寒毒,希望時光的偉力永遠不會降落在這位老人身上。

“快到谷雨了吧?”景越伸手摸了摸雨線,喃喃說道。

谷雨,天落細雨,青玉山一片煙雨朦朧景象。

大小姐身著一身合體的白色勁裝,頭發系成了一個單馬尾,站在煙雨之中。

她的周圍有不少師兄師姐,可一眼看去,人們依舊會很容易注意到她。

不得不承認,即便在這年輕弟子輩出的藏雨宮內,她的外在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這段時日,性格孤僻的慕清淺多了不少流言,有人說她可能有癔癥,獨來獨往去自言自語,有人說她假孤高,尤其是她養著一只羊的傳聞,更是成為了不少同門的笑談。

女人是善妒的,即便修行者也是。

其中大部分流言蜚語,皆是門中師姐傳出來的。

得知這位養羊的怪癖師妹要來參加“谷雨試”后,眾人自然是充滿了不解,以及看輕。

“谷雨試”并不是剛入門的年輕弟子能輕易涉足的存在,這么多年來,能在入門未滿一年,就在谷雨試中綻放光芒的唯有“小宮主”慕輕霜一人而已。

而其余躍躍欲試的年輕弟子,通常結果都挺慘。

怎么說,谷雨試并不是擂臺式的公平對壘,剛入門的弟子有的在修行上確實是天才,境界可能已經與師兄師姐看齊,可實戰經驗卻不足。

藏雨宮一向善于培養弟子實戰能力,門中上下狠絕凌厲早已是他們的一面招牌。

而實戰能力相對稚嫩的新晉弟子,遇到相對老鳥的師兄師姐,自然是被碾壓。

所以這位性格孤僻的漂亮師妹來參加谷雨試,很意外。

同時聯想到她自言自語,有癔癥的傳聞,又不太意外了。

有位同門師姐甚至刻薄道:“沐清淺,她是不是平時聽錯了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姓慕,是慕師姐嗎?”

高臺之上,小宮主慕輕霜正和五大殿主坐在一起,而最前方則是一身紅衣的宮主連青蓮,而她的旁邊,則是一身青衣的寧月凝。

坐在這里,可以俯瞰下方那處水溶洞。

這處水溶洞奪天地之造化,位于這青玉山的綠湖水中,布滿了大大小小許多窟窿。

人走入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跟迷宮似的,而站在高處的人恰好又能俯瞰一切。

通常意義上,谷雨試只有兩關,第一關就是誰先找到洞中的標志,率先穿過這水溶洞就算贏。

這一關會淘汰一半的試煉者。

大小姐慕清淺站在那里,輕輕吐納著。

她依舊忍不住緊張。

她向來不喜歡爭輸贏,也不習慣這種要拼勝負,要淘汰人的試煉。

可是她內心同時又很堅決,那就是一定要贏,至少不能被淘汰。

因為她一定要成為真傳弟子,這樣才能打探到阿斷的消息。

慕輕霜俯視著人群中自己的那位姐姐,眼中帶著一抹極淺的嘲弄意味。

這是要向我證明自己嗎?

我愚蠢軟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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