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沈離才打量起樓瑩瑩。
幾日不見,她與先前簡直判若兩人,不僅沒有了先前的精致倨傲,還穿著保潔的衣服,臉色發青,黑眼圈很重,模樣憔悴又落魄。
如果不是仔細一看,沈離都不一定能認出她。
看著沈離,樓瑩瑩冷笑一聲,說道:“沈離,沒想到我會來是吧?你把我們樓家害那么慘,把我害那么慘,還讓我成了整個京中的笑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離淡淡道:“看不慣我的人有很多,什么樣的人都有。但你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知道是什么嗎?”
這沒頭沒尾的話令樓瑩瑩一愣,還真順著她說的問了句:“什么?”
沈離微掀眼皮睨她,吐出幾個字:“廢話太多,還長的傻又想的美。你覺得單放幾句狠話,就能讓我付出代價了?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腦子是個好東西,現在發育還來是得及。”
“你!!”
樓瑩瑩本來還能勉強維持的冷靜頓時分崩離析,怒視著沈離,道:“你以為你自己很了不起嗎?都到現在這種境地了,你竟然還看不起我!今天你就讓你知道輕視我的結果!”
她說罷就揚起手中的針筒想扎沈離,結果發現她和沈離之間隔了一整張實驗臺,壓根夠不到沈離。即便她繞著跑過去,沈離也早跑了,以方才沈離那敏捷的動作,樓瑩瑩覺得她真不一定能追上沈離。
注意到這點的顯然不只有樓瑩瑩,也有沈離。
沈離頓時以一種看待智障的眼神看著樓瑩瑩。
意會到沈離眼中的意思,樓瑩瑩臉都綠了,偏沈離還在火上澆油般的好心提議道:“最多五分種,齊觀語就會從儀器室趕到這里,中途他還會通知保安和其他研究人員,屆時來的不止他一個。二十分鐘后,警察也會到。樓瑩瑩,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竟然選在這種時候過來暗算我。你是哪兒來的底氣覺得你能成功的?”
樓瑩瑩死死的瞪著沈離。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沈離現在怕是已經被大卸八塊。
沈離看左右都會有人來,索性拽了把椅子到身后坐下,還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說道:“當然,你要是覺得你能夠打得過我,也歡迎你找死。”
話落,實驗室里一片寂靜漫延開,幾乎令人窒息。
樓瑩瑩咬了咬牙,忽然間,她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手摸向后腰。
沈離懶得理她,繼續翻看著手中齊觀語給的資料,誰知下一刻,她突然聽到咔噠一聲,余光里出現了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樓瑩瑩手中的東西。
——樓瑩瑩居然拔出了把槍對準了她。
以她的目力,她甚至認得出,那把槍上裝了能夠消音的東西。
“呵,你以為我會跟我爺爺他們一樣蠢,栽在你手里嗎?!沈離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小看了我樓瑩瑩!”樓瑩瑩狠聲道。
沈離:“………”
樓瑩瑩沒給沈離反應的機會,直接開槍。
千鈞一發之際,沈離往一側快速撲去,盡管及時避開了致命位置受傷,手臂上卻還是被樓瑩瑩打出的東西擦傷。
胡亂一瞥,沈離臉色微變。
樓瑩瑩拿的不是那種裝有子彈的手槍,而是麻醉用的。
換句話說,即使她躲開了,但只要有中傷,也沒有用。
而且沈離能肯定的是,樓瑩瑩槍里裝有的麻醉藥分量輕,這么會兒工夫,沈離已經感覺到頭暈目眩。
她當機立斷,立刻起身沖向實驗室門口,并揚聲叫令外面可能經過的人聽見。
樓瑩瑩見此,沖沈離接連開了幾槍。
危險的直覺令沈離躲過了幾次,卻沒能躲過最后一槍,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離實驗室門口僅有幾米之遠。
她甩甩腦袋盡量保持清醒,爬起來想出去。
樓瑩瑩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沖過來掄起個剛才被沈踹裂的椅子腿,重重砸在沈離腦后。
見沈離終于昏了過去,樓瑩瑩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想到齊觀語等人馬上就要來了,她連忙找了個袋子將沈離裝進去。
然而她做的匆忙,卻沒發現,沈離手腕上戴的腕表屏幕有一道紅光一閃而過。
另一邊。
齊觀語記掛著實驗進展,去儀器室幾乎是跑著去的,同時腦子里不停的復盤著實驗結果,預備回去時同沈離商量。
快要到實驗室時,齊觀語的手機響了幾聲。
他隨手拿出來瞄了眼,剛要放回去時反應過來了消息內容,旋即臉色一變,再打開仔細看。
沒錯,是師姐發的消息。
那個家中出事倒臺的樓瑩瑩居然在實驗室里,還要對師姐下手??
齊觀語連忙通知了保安敢去實驗室,又叫住眼前看到的數人一并趕過去,以防樓瑩瑩做出什么極端行為,他們好幫忙制住樓瑩瑩。
研究人員們聽齊觀語說完,二話不說跟著過去。
可當他們到實驗室時,里面已經是滿地狼藉,而不見沈離和樓瑩瑩的蹤跡。
齊觀語慌忙環顧四周,在瞥見某處時,臉色變了個徹底。
他猛地上前,在地上看到一灘血跡!
“這么短的時間里,樓瑩瑩絕對帶不走師姐,也絕對出不了研究院!”齊觀語猛然轉身,對著眾人道:“快,通知保安,趕緊把研究院各個出口都守住,從現在開始不準放任何一個人出入!!”
確定樓瑩瑩真把沈離帶走了,眾人都慌了起來,連忙照做。
沈離如今在他們研究院可是頭號重要人物,要是真出了事,席老一大發雷霆怪罪下來,肯定會殃及到他們的!
齊觀語盡量鎮定下來,猶豫了下要不要給還沒有到的席老打電話,告訴他沈離出事的消息。
席老年紀大了,萬一受到刺激……
齊觀語靈光一閃,想到某個手機號碼,毫不猶豫的撥出。
彼時傅應寒將到公司。
傅七已經早早的在公司等著了。
見傅應寒來了,他跟著傅應寒進辦公室,邊走邊匯報道:“三爺,我們的人查到了,這些年來,您師父培養的其他制香師都……”
他猶豫了下,不知道怎么說后面的話。
傅應寒到會客區真皮沙發前坐下,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放于一側,道:“說。”
傅七嘆道:“別說《冢香圖鑒》的下半卷了,他們臉上半卷都沒能學透,更別提做出‘般若’沉香了。做夢比較有可能。”
傅應寒抬眸看向傅七。
傅七立即閉嘴。
傅應寒閉了閉眼,給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下,定了定神。
傅七見此,實在忍不住說道:“三爺,其實您既然已經告訴沈小姐了,不如請她試試是否能做出‘般若’沉香,萬一能呢?沈小姐那么厲害,做出來也是有可能的。只要她能,不就可以省我們好多事了?”
傅應寒淡聲道:“難道你不知道《冢香圖鑒》是哪兒來的?”
傅七微怔,立刻明白了傅應寒的意思。
《冢香圖鑒》是那個地方出來的禁書,但其實香方并不能做出真正的“般若”香,還缺了一味藥引。
很明顯,三爺沒有把這味藥引告訴給沈小姐。
或者說,從一開始,在知道沈小姐是浮生后,三爺就已經放棄了沈小姐這條路,他要找別的方法推動整個計劃的實施,而不是把沈小姐牽扯進去。
傅七默然片刻,道:“可目前除了沈小姐,我們并無其他人有希望能……”
話未說完,傅應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傅應寒示意傅七噤聲,接通:“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