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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滿載榮譽回到家鄉(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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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吃什么都要驗毒。即使我不想摳門,他或許還嫌堆在庫房占地方呢,會不會吃用都不一定。

何況不是有那么句話嗎?禮輕情意重,送禮這事兒,送太高級別的人,就不能講實惠了。送的無非是一份心意。”

許田芯心里一邊盤算著,應該再給呂巖和歲豐歲禾做份餅干,一邊隨口繼續道:

“再說了,除非送到心頭好,要不然人家那種身份能缺什么。

您瞧瞧最近咱家門前這些車輛,就差用絡繹不絕形容了。”

許老太被孫女成功說服,好像有道理。

送太多,還有打溜須之嫌,顯得不深沉。

不過,呂巖和賈萊官不大嗎?

可見,她和孫女真是出息了,竟然稀里糊涂的和四五品官將打交道也沒覺得不對勁兒。明明最開始在山洞見到那些官員們都戰戰兢兢。

嘖,可能是見過更大的啊,還說過話。

這要是見過皇帝老兒,她們祖孫倆備不住膽子更大。

而說起山洞,還有孫女剛才說的鋪子前那條路絡繹不絕,許老太忍不住笑,就要提起四天前,她再次見到單紹單將軍。

說實在的,最開始她對這位將軍印象比所有人都好。

因為單紹在山洞里夸她孫女了,還叫她老人家,問她們有沒有吃的,一看就是位儒將。

所以這次見到單將軍親自押著朝貢的貨物途徑二道河時,許老太揮舞頭巾子趕緊招呼著,還叫著老姐妹們一起喊道:“單將軍,快進屋添點兒熱水裝上,再帶眾將士們繼續趕路。”

眾將士們立馬聞聲看向她。

許老太不僅沒打怵,而且很高興能像當初在山洞時,那些將領們幫她們這些農民頂風拽車,還給她們空出暖和的地方。

所以那日劉老柱帶領著漢子們,不敢亂碰進貢的東西。

但是有幫著拽馬喂馬喝水。

劉老柱笑呵呵告訴村民們和這波鎮北軍說,當初第一次去府城進貨遇到暴雨就是霍家軍幫忙,一路還借光回去的。縣主薄不知道混著他們,跪面前還給他們嚇一跳,差些互相回磕。他大哥也給磕頭了。

總之,那日晌午非常熱鬧,雙方聽說這個小插曲都親近不少。

一方不再那么懼怕,只剩拘束和緊張。

另一方有幾位兵將也好意思找到滿桌子說,大娘,煩勞你將這個熱水囊灌上。要不然一路冷也挺著,軍紀嘛。

而單將軍當日是坐在熱炕上喝暖茶時,問了許老太不少問題。

比方說,許田芯兒呢?欠那么多貨不在家。

互市買賣怎么樣?最近生意又如何。

說起最近生意,這簡直是許老太第二大開心的事兒。

許老太是萬萬也沒想到,她們這里除了能招待商隊,過年期間還能見到那么多南來的北往的,趕到鎮北大地送年貨。

而且不再只是晚上了,一大早上就有來吃飯的。

這里面可能是有許多朋友派人來送禮。

鎮北大地這里有多少位將軍,誰還沒個朋友。更何況還有許多府中管家帶著年禮來了。

許老太簡單打聽一下,只霍允謙一人就來好幾波。什么京中的,老家的,莊子的,還有他什么弟弟是姑姑誰呀,反正有不少親眷派人來送年禮,隊伍或大或小就沒斷流。聽的村民們直嘖嘖。

相比較,還真就是呂巖年貨少點兒,就有一撥。

所以孫女說要給呂巖多送些年貨,行,壯壯面子咱都得湊上個兩車。

剩下賈萊的,包括眼前單紹瞅這樣要押貨面圣,今年指定是在京中過年也有許多親朋送禮。

而最邪乎那天就是小年晚上。

可能是尋思偏僻地方找個吃飯的鋪子或許不難找,但找真正洗澡的鋪子太難,馬上又要見到正主需要洗洗。

許老太覺得自個一點兒沒夸張,小年那天晚上,飯莊里吃飯端碗要等別人吃完才有座位,甭管咋說是小年要吃頓熱乎餃子。也不是自夸,去鎮里不一定能吃這么好。

所以飯做的,柴差點兒用光。

澡堂里更邪乎,那晚屁股挨屁股。什么怕埋汰嫌棄身份之類的,誰也別嫌誰。

到最后小年那天晚上,壓井的井把斷了,明年必須換鐵的。

澡堂管子也燒爆。

甭提了,那天給村里人忙的連夜去老白家敲大門買新管子。這面是和泥愣刨凍得杠杠硬的地面,勉強用黏土和布包上,要不然就要歇菜。

但是,也得承認,最近這十多日掙老多銀錢。

村里老婦們一再擴招來這面幫做飯。

當時單紹聽許老太講完,還告訴說,這并沒有完,開年天暖和后,女眷們就要來了。今年只有家書,還沒有家屬。

這話喜得許老太當即道:“要不說以人為本吶,人多,無論多么死氣沉沉的地方都會被盤活。”

其實許老太還有一句,硬憋了回去。

那句太實在了,許老太心里原話是想說,你看有實權的大將和沒實權的大將,即使品階一樣也有很大差別。

她坊間聽聞以前那位鎮北軍,不知道是歲數大還是沒什么背景,總之就不愿意和地方府衙發生矛盾,主打一個誰也別連累誰。

皇上派駐北就練練兵老實待著,邊境騷擾就小打小鬧。和世家子當將軍的作風完全不一樣。

再看霍允謙正直壯年他就敢大刀闊斧。

何況霍家甭管得不得圣心,但他得軍心。

換她當皇上或是皇子們表面也會和霍家人一片祥和,表現出霍家榮寵不衰,背后使壞是背后的。

表面能給繼續延攬用,就別在沒有把握前,將心里忌諱霍家的心思掀開。

所以這樣的將軍駐扎在鎮北,老百姓也借光。

這不嘛,許老太忙得好幾日沒和孫女嘮嗑,擋不住孫女比她還忙,想到那日和單紹見面種種就和田芯嘮出這番心里話。

“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許田芯笑著斜睨許老太一眼:“行啊,奶,還會政治了。”

“什么政不政治的,啥治也是人組到一起做事。是人,無非就琢磨那點事兒,誰也不比誰高級,那能復雜到哪里去?國與國之間,你過的比我好,我還得給你下絆子呢。還有什么輿論戰,那不就等于咱村里各家比人緣比名聲嘛。比誰掌控認識人多,能把話傳出去,假的都能傳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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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太一邊幫孫女翻找凍牛奶做餅干,一邊繼續吐槽道:

“也像我和劉老柱似的。

當初我也弄不過他啊,只能表面假裝和他好,退而求其次試試能不能延攬過來。慢慢的發現這人還有點兒救,這才有了今天。

但如果當初他要是不配合呢,還是那個死樣子,我尋思起這人就心里犯膈應,我指定得想招除了劉老柱。”

“哎呀?靖棟叔,你怎么來啦?”

許老太笑道:“你就逗你奶吧,還靖棟叔,裝得挺像,你也不叫他叔啊,家里老太太更逗,怕記不住名,叫他溜進洞。再著,別說他來了,就是他爹。”

許老太從缸里翻出凍牛奶抬頭:“……”

真來了。

啥時候來的?

從要“除了他爹”這里來的。

劉靖棟后怕,爹啊,多虧你聽話,這才有了今日變好的村落。

劉靖棟虛心向許田芯請教“勤”字怎么寫。

許田芯用帕子擦擦手上面粉,接過筆給他寫字時,外面忽然傳來大鳥的叫聲:“奶奶,快快快,來商隊了!”

許老太立即帶小跑往外跑,行動出賣了她的內心,但嘴上卻不忘裝深沉道:“哎呀,就是起大早,咱們這里來客人不也正常?那面有不少值班的,你那么激動喊啥。”

確實,但這回是一次性來四支商隊。

并且是他姐姐許田芯認識的那些商隊,即將吃完早飯,買些吃的就要啟程。

“徽商章掌柜他們啊?”

是的,這些人一直沒走,那次見到大山,許老太還特意打聽了,說是等朝廷的尾款。你就說這個爛朝廷還能不能要了吧。

害得這些掌柜們為節省開支,只能提前派回去一部分押運腳夫,而自己以及一部分護衛銀子的不得不繼續逗留。

“還有魯商,藥商萬掌柜,絲綢商王掌柜,二叔讓我趕緊過來叫你們。”

許老太一聽,全是她孫女要送禮的那幾位,急忙扭頭道:“大寶啊,快點兒,章掌柜他們要走啦。”

許田芯要給人家帶的年禮都在自己家堆放,鋪子那面沒地方。

聞言,劉靖棟將寫著“勤”字紙張塞懷里,開始幫許田芯搬酒壇子裝車。

大鳥又腿快的去尋劉老柱,沒想到不止劉老柱來了,四伯和七叔也聞訊趕來。

不一樣的,章掌柜是他們開商鋪第一位抵達的客商。

而開店,注定形形色色什么性格的人都有,二道河村民們雖然看得很開,但是再看得開,對比之下章掌柜仍是對村民們最友善的一位,大家非常感激。

所以昨晚熬夜,今兒本該休息上下午班的村民們都趕了來。

大伙還邊朝鋪子趕路,邊說:“這都臘月二十八了,眼瞅就要過年,他們這時上路,三十和初一要在路上了。”

二道河商鋪前面,搖曳十四面彩色大旗前。

許田芯除了給魯商單獨準備了一車高度白酒,因為要給她稍泗水石頭的。

又單獨送給四位掌柜,每伙四壇屠蘇酒:

“有錢買酒,可是年前那場大雪,鎮里的酒鋪子進不來酒,我去買,后來他都不賣我了,說沒剩下多少,還要考慮鎮里商家和百姓。我叔叔們也是耽誤好幾日,才啟程去府城進酒。所以略備薄禮,只夠讓大家在大年初一沾沾唇。”

許田芯對著長長的隊伍拱手:“我借屠蘇酒驅邪,平安,吉祥,遙祝諸位掌柜們,一路順暢。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二道河村民們緊接著也喊道:“給大家拜個早年啦。”

章掌柜覺得自己一定是大過年還要趕路,可能是見不到親人有些心酸,否則眼睛怎么會紅呢,他不是淚窩子淺的人。

“不行,不行,稍稍再耽擱一會兒,給我紙筆。”章掌柜壓下淚意,還招呼其他掌柜們說:“咱們要寫個感謝信。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貼墻上再來商隊可以給他們看看。咱們就是干這個的,了解領隊們都是如何思慮的,有感謝信會更放心在二道河入住。”

其實不止商隊掌柜們在接過屠蘇酒,接過不要錢的瓜子和栗子時感慨萬千,就連許有倉、許有銀和劉靖棟,以及大力虎子大鵬也感觸很深。

冰天雪地,沒出門販過貨的人,不懂路上那份遭罪和風餐露宿。

這幾個小子販貨路上時還說,原來大伙到了二道河就洗澡不是為了干凈,而是冷的恨不得馬上就跳到熱水池子里。

許有銀販貨時,戴手套手也被凍得伸不直,那時他就想,要是有盆熱水讓他暖暖手該多好。

所以這幾人比其他人更講究實際的,正挑著一桶桶熱水給四支隊伍免費灌熱水。還問火把燈油和火折子夠不夠。

而大多數的村民是在和商販們說著:“艾瑪,都沒處夠啊,就走啦,還是大過年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明年也一定要再來,明年將變得不再一樣。”

至于咋不一樣,還得指望老太太們能說。

滿桌子一邊幫忙按住感謝信紙張,一邊對章掌柜說:

“到時就開化了,霧凇小河流,我們劃著槳,你們坐著船。你們就在船上一派派,就是一躺的意思。

然后咱大伙帶你們看完景,撈點兒你們愛吃的魚,在岸邊整點兒小烤肉,烤條狗魚,那五花肉片子往石頭平底鍋上一放,滋啦滋啦冒油。

再用我老姐做的辣白菜一包,我和你們講,沒治了。”

菜包子這面嘴也沒閑和萬掌柜介紹道:

“明年俺們會蓋新房,用我們總做主的話,要是夏天來你開窗,那都坐擁臨水美景,一直要蓋到靠江。

大門到時也有了,入戶幾十尺長廊,上面搭棚子的,嫌屋里悶熱就坐在外面吃西瓜喝茶。

連入住的屋里在里面都帶一鍵滑動解鎖,也就是說是帶鐵插鎖的,會讓你們更放心。”

茄子包媳婦急忙搶話說:

“還配有全套家具精工匠造,隱藏式保險柜,就是你們放銀子的小箱,絕對能為大掌柜您守住財富和秘密。連住便宜的后院也美得很,后院能見到叢林,那也是你私家的,上山愿意咋玩咋玩。”

大蛾子正和王掌柜說:“要是又像今年趕上天冷來也不怕。到時有大炕,比眼下大得多。再讓你們擠不著。這么說吧,打個不太好的比方,你這頭炕梢得了瘟疫,你住炕頭都不算得病。”

胡椒提醒:“人家田芯奶說那叫密接。”

“對,你炕頭得瘟疫,炕梢那都不算密接,明年務必來,老豪橫了!”

幾位掌柜感謝信寫完,也忍不住笑出聲,聽起來不是房屋,好像明年要扣大棚。

雙方都揮動著手。

“走了,鄉親們!”

“一路平安,滿載辛苦賺得銀錢回到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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