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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蘭燕的死,除了在開頭的時候大家驚訝了一些之外,此后再沒有聲音。
征遠侯府派了人過來,也只是上了幾支香,對于虞蘭燕之死沒有任何疑議,那個據說被泡的腫了的尸體,也沒有人要看。
征遠侯府沒什么話,信康伯府這里就草草的收斂了,隨意的找了一個薄皮的棺材,沒有葬進信康伯府的祖墳,信康伯夫人不允許一個不貞之女,而且還只是一個名份都沒有的室進祖墳。
至于征遠侯府的意思,說虞蘭燕已經是出嫁之女,也沒讓她進征遠侯府的祖地。
兩家也沒起爭執,只隨意的找了一個地方把人葬了,算是了斷了這樁前因后果。
京城的百姓倒是在信康伯府外指指點點許久,對于虞蘭燕之死都覺得理所應當,否則無以洗涮她身上的恥辱,以及因為她而帶來的二個世家的恥辱。
虞蘭燕死了,這樁關乎征遠侯府和信康伯府的公案也算是了了,百姓們雖然還在猜測這件事里面信康伯世子是不是真的無辜,但對于信康伯府的熱度已經大不如以前,也沒有人再一直盯著信康伯府。
一早上,信康伯府的后門開了,紅喜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見門外沒有一個人在,松了一口氣。
世子說的果然沒有錯,如今已經不會再有人盯著信康伯府了。
后門外已經停了一輛信康伯府的馬車,紅喜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往街道熱鬧處過去,等到了一處小巷子,紅喜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熟練的抬步往前走,繞出巷子,就是大街,正對面是襲衣齋。
襲衣齋前人不少,還有馬車時不時的停下,有世家千金從馬車里出來進去。
紅喜進去后就往一邊繞過去,看著熟悉的很,一身的丫環打扮,更像是哪家的千金身邊跟著的人。
有伙計看到她熟悉的往樓上包間去,也就沒在意了,樓上包間里有不少的世家千金、世家夫人在,可能是跟著主子來的。
紅喜徑自上了二樓,在二樓處查看貨物,時不時的停下來,看著像是在找什么合心的,實際上目光左右亂轉,她到襲衣齋來自然不是真的買東西,她是在找人,找虞承軒,這是她當初被寧氏送出征遠侯府最主要的目地。
襲衣齋現在雖然是虞兮嬌的,但之前一直是虞蘭萱的,聽說主事之人還是當初虞仲陽的人,比起其他的鋪子,襲衣齋的規模又是最大的,寧氏和虞仲陽都認為虞承軒如果真的進了城,最有可能的就是來此處。
紅喜這幾日時不時的過來查看,就是這個原因。
被虞蘭燕的死擔誤了一天,如今事情在兩家合力之下快速的平息了,紅喜又馬上過來查探虞承軒的消息。
紅喜現在每日過的惶惶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沒了價值,沒了價值的下場會怎么樣,她也看得清楚,如今代替虞蘭燕死在湖里的,就是虞蘭燕曾經最貼身的大丫環,而今死的連個名字都沒有。
之前的主子沒了,重新投奔的主子也沒了,紅喜現在只指望得到褚子寒的器重,只希望信康伯世子可以成為自己新的主子,努力做出點事情來讓信康伯世子賞識自己。
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什么異常的人,紅喜很失望,又往角落里看了看,她知道那里還有一個包間,平時不怎么用,似乎是為了款待貴賓用的,往日一直是關著的,今天居然是微微開著門。
這門里有人?
而且還是不愿意讓人看到的人?
紅喜激動的放下手中的一塊衣料,目光看了過去,注意力集中在那里,她有種感覺,這里面或者就是了。
樓下的帳房上來了,紅喜往邊上靠了靠,看到這個帳房手里似乎拿著東西,推開虛掩的包間門,從紅喜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居然看了個清楚,里面沒有一個人,這讓紅喜很失望,卻也沒有收回目光。
帳房把手中的幾份紙放下,小心翼翼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很重要的東西,還用一邊的紙鎮壓了壓,這是紅喜從來沒看到過的。
帳房從里面出來,又把門虛掩上,點手叫過一個伙計,聽著似乎叮囑了幾句什么,之后帳房一搖三晃的下去了,伙計就站在了門口守著。
紅喜又拿起手邊的一塊料子胡亂的看著,目光卻斜斜的一直注意著那個虛掩著的門口,門口,放在桌上的東西很重要,她有種預感如果她替信康伯世子取了,世子一定會重用自己的,只要一想到信康伯世子,紅喜的臉又微微泛起紅暈,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幾分。
虞蘭燕沒了,自己進了信康伯府,說是危機也算是機遇,至少自己不是被拋棄的那個,那自己就得抓住機會,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樓上的客人多了起來,有人見這伙計空著就高聲叫了一下,伙計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其他人,只能過去侍候。
就趁著這個機會,紅喜快速的放下手中的料子,走了過去,這里一排的包間,其他的門都關著,門口也沒有人守著,就這一處虛掩著門。
紅喜極自然的進去,仿佛她本應當來這里的似的,有看到的人也不以為意,繼續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
門推開,紅喜快走兩步,閃進去之后又把門關上,平了平急促的呼吸,這才上前來到桌前,看清楚桌上放著的東西,立時大喜,這東西她見過是商鋪的地契,紅喜以往跟在虞蘭萱的身邊,見過不少這種商鋪的地契。
拿起一目三行的看過后更是驚喜的幾乎出喜,用力的咬住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地契折了折放入懷里,紅喜動作極快的從屋里出來,隨手又虛掩上了門,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注意到她,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轉入樓梯,從樓梯上下來,快步出門后急匆匆的往巷子里過去,等上了馬車這心才落到實處,對馬車夫道:“趕緊回去。”
“找到了?”信康伯府的馬車夫慢悠悠的問道,對于這陣子一直送一個丫環出入,很是不滿意。
“找到了,快點,誤了時辰看世子怎么罰你。”紅喜喝斥道。
馬車夫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但也不敢真的違命,不情不愿的兜轉馬車,馬車一路往信康伯府過去。
依舊在后門停下,紅喜跳下馬車急匆匆的上去敲門,守后門的婆子見是紅喜,斜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的嘲笑了一聲,把她讓了進去,而后關門落鎖,對于這個跟著虞蘭燕過來的丫環,府里的下人都看不上,主子是那樣的,丫環能好得了?
虞蘭燕那樣的女子,嫁進來臟了世子不說,還鬧出這么大的丑事,整個信康伯府都讓人看了笑話,信康伯府的下人也都是一肚子抱怨,如今虞蘭燕雖然死了,她的這個陪嫁過來的丫環都沒走,世子居然還讓她隨便出入后門,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紅喜一路過去,路上遇到的下人都對她白眼,她這會也不在意急匆匆的往褚子寒的書房而去。
書房門口小廝攔下了她。
“世子在書房里嗎?”紅喜急切的問道,滿臉喜色。
“在里面,我去稟報。”小廝看了她一眼,倒也不難為她,轉身進去替她稟報,不一會兒就出來。
“世子讓你進去。”小廝指了指門,這意思是他不進去。
紅喜點頭,興匆匆的進了書房的門。
書房里褚子寒坐在書案后,聽到動靜抬頭看向紅喜,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原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最后鬧到這種地步,所有的謀算似乎都和原本預料的方向背道而馳,虞蘭燕現在不得不假死逃命。
“奴婢見過世子。”一看到褚子寒,紅喜立時臉色微紅起來,側身對著褚子寒深深一禮。
“怎么,發現了?”褚子寒問道,這事其實是征遠侯府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想插手,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不過紅喜是征遠侯府的丫環,他也不便攔著,也就給了個方便。
“沒發現,但奴婢找到了這個。”紅喜搖了搖頭,從懷里取出折起來的紙,往上遞了過去。
“放桌上。”褚子寒的目光落在紅喜的臉上,這目光讓紅喜的臉色更加的泛起紅暈,眼眸處不由的盈盈的有了幾分瑩潤、羞澀,目光也含羞帶怯起來。
咬咬唇,上前兩步,把手中的紙往桌上放,身子不由的又湊近了幾分,聲音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世……世子,請看。”
褚子寒不耐煩的收回目光,看向紙條,待得看清楚上面的東西,也是一愣:“這哪里來的?”
“方才在襲衣齋的時候,奴婢看到帳房拿上來放在一間空的包間里的,這包間往日一直關著的,這一次居然開了,看帳房小心翼翼的樣子,既便走了還讓一個伙計守著,奴婢就知道是重要的東西,進去看到居然是……地契,而且還是沒有名字的地契,這……這可實在太好了。”
紅喜激動不已,商鋪的地契,而且還是沒有名字的地契,相當于地契在誰的手中,這商鋪就是誰的,這么大的好事紅喜怎么不激動。
“怎么會……沒名字?”褚子寒詫異的看了看地契,又翻出下面一張鋪子的房契,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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