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身體如何?”待虞瑞文坐下,大家重新行過禮,刑奇關心的道。
“沒什么大事,已經好多了。”虞瑞文含糊的道,心煩意亂,“這件事情世侄打算如何處理?”
“既便征遠侯府另有高就,親事退了就退了,但當初我們送的聘禮要雙倍還我們,還得說清楚這件親事退了是因為征遠侯府的原因。”刑奇直接開出了條件,沒有要求這件事情一定落在虞蘭雪的身上,但征遠侯府必定要承擔責任。
這其實已經很放寬條件了,除了財物上大了一些,虞瑞文覺得這不是什么問題,原本過錯方就是征遠侯府。
“此事我會和族老們商議,責令征遠侯府去辦的。”虞瑞文同意。
“有勞侯爺。”刑奇站起來謝過。
虞瑞文搖搖手,示意他不必客氣,讓他重新坐下,才想開口發現兩個女兒還在,“竹青,嬌兒,你們兩個先回去。”
有些話還是不應當說于女兒聽的。
虞兮嬌和虞竹青乖巧的站起來向虞瑞文告辭出去。
走過刑奇的時候,虞兮嬌對著他微微一笑,刑奇明白微微點點。
待兩個女兒離開,虞瑞文拿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后重重的放下:“世侄覺得此事,我們府上該當如何做?”
虞瑞文一路回來的時候,也知道這事鬧大了對大女兒沒好處,之后被錢氏一說更覺得心煩意亂。
如今聽了刑奇的處理法子,覺得還不錯,快刀斬亂,處理的干凈利落,征遠侯府也必然會答應下來,不會沒完沒了的扯皮,倒不失是一個好法子,這才開口直言問計。
“侯爺如果不想虞大姑娘受影響,最好的法子也是如此。”刑奇婉轉的提議道,“征遠侯府賠重金道歉,不張揚此事!”
“只讓他們付一些錢財,這也太便宜他們了。”虞瑞文沒好氣的道。
刑奇低緩的道:“侯爺,雖然說是便宜了他們,但這親事必然退了,責任也在他們身上,再加上我們府上的二份聘禮,侯爺的一份禮,之前蘭萱縣君出事,征遠侯府的婚事卻是繼續下去的,當時紅妝十里雖然只送了一半,但另外一半恐怕也不多了。”
嫁妝中最有份量的,其實不一定是能看得見的東西,比如那幾家鋪子,才是真正生金蛋的雞。
蘭萱縣君早早的把自己的鋪子賣出去的事情,也鬧的滿城風雨,刑奇聽說過。
“好!”品了品這話里的意思,虞瑞文笑了。
賠罪就得賠到肉里去,這一次不讓征遠侯府大出血,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們過去的,居然設下這么惡毒的算計,害自己的大女兒,那就讓他們自己承擔后果。
內院小路上,虞竹青走的很慢,手中的帕子攪動,看著很不安。
“大姐?”虞兮嬌停下腳步,等她上來。
虞竹青腳下稍稍加快了幾步,等虞兮嬌走了個并排,這才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三妹妹,為什么不把虞蘭雪的事情張揚出來?”
這話開頭幾個字,說的很慢,難以出口,必竟這和她往日的閨訓有些不同,但說到最后明顯自然多了。
待得說完虞竹青發現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其實也沒那么難,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虞兮嬌笑了,她一直在等虞竹青自己說話,等虞竹青把心里想的說出來,錢氏把大姐養的過于的膽怯了一些,得讓大姐慢慢的自立起來。
如今大姐能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已經是走出了第一步。
“大姐,打老鼠又怕碰破玉瓶兒,若真的把事情逼到虞蘭雪的身上,我恐怕征遠侯府就要和我們魚死網破了。”
虞兮嬌柔聲解釋道。
“虞……蘭雪有這么重要?”虞竹青柳眉微蹙,不安的很。
“虞蘭雪應當很重要,她要退這門親事,看不上刑府,應當是看上更好的了,征遠侯府的其他人也知道,并支持的,她的名聲若是有損,征遠侯府就攀不上高枝了,如今的征遠侯府應當很迫切的需要虞蘭雪另找佳婿。”
虞兮嬌勾了勾唇角?
佳婿未必,只是給人老皇上當個妾罷了,這話她當然不能對虞竹青明言。
虞竹青忽然伸手一把拉住虞兮嬌:“三妹妹,今天發生的事情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說到這里眼眶紅了,唇角雖然還掛著笑,笑容卻慘然蒼白,她很清楚之前的處境,那一刻她是百死莫辭。
“大姐,我們是姐妹,何必說這種話。”虞兮嬌回握她的手,安撫而嬌嗔的輕輕搖了搖。
“三妹妹多謝!”虞竹青聲音哽咽,她不太會說話,眼下能說的就只有這幾個字了,側過頭抹去眼角的眼淚,再回過頭時,咬了咬唇:“三妹妹,我討厭虞蘭雪,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往日,我都是把她當成姐姐看待,就算她要我自己不送外人的香囊,我也送了。”
如果不是因為相信虞蘭雪,虞竹青不會那么好說話的,給她繡青竹的香囊。
這香囊,她之前沒送過其他人,這是她給自己貼身用的。
“大姐覺得征遠侯府的幾個姐妹如何?”虞兮嬌微微一笑,引著虞竹青繼續往下說,方才的事情太過震駭,大姐此刻應當有滿腹話要說。
果然,聽她這么一問,虞竹青馬上道:“蘭萱縣君最和善,雖然身份最好,卻最有善心,往日若不是縣君,我過的恐怕更不好!虞蘭雪看著最端莊,性子也溫和,好像沒什么脾氣似的,虞蘭燕脾氣不好,時不時的給人甩臉色,虞蘭云看著有些小心思。”
虞蘭云是征遠侯府三房的嫡女,三房原本就是庶子,在征遠侯府也沒什么存在感,在虞太夫人的壓制下過的并不好,虞太夫人不太喜歡這個庶子,不過是不方便把人分出去,三房若是離開了,二房又怎么能還留在征遠侯府,所以也就忍了他們。
“大姐,最有心機的應當是虞蘭雪。”虞兮嬌冷冷一笑,目光尖利如刀,“今天的事情,有一大半是她在做的,這么多年所有人都知道征遠侯府的大姑娘是個好的,不但性情純良、溫柔,而且還孝敬長輩,哪怕過世的是大伯,她也要求守三年孝。”
“一個人裝了這么久,裝的讓所有人都這么覺得,這樣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的。”
虞兮嬌不會忘記上一世娘親對虞蘭雪的好,真的是一心一意的為她操持,把她當成自己親身女兒一般,虞蘭萱也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姐姐,有什么好的,就算自己沒有,也得先給她留一份。
如果不是夢境中看到的,她怕是到死還會覺得二房唯有虞蘭雪是好的,是真心的對待自家,可偏偏她看錯了,娘親也看錯了,甚至于一直有謀算的外祖父都看錯了,能讓這么多人看錯,原本就說明了虞蘭雪的手段。
虞蘭雪摔下去的那一幕,虞兮嬌躲開的時候看的清楚,那樣摔下去,原本應當是想倒在自己身上,以為自己見她暈倒,就會扶她離開,她再使手段求和解,訴委屈。
自己沒扶她,故意避開,虞蘭雪生生的摔下去,頭破血流,居然也沒睜眼,那么的狠狠的把自己摔暈在地,生生的暈過去,就如同摔下去之前就暈倒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虞兮嬌可以肯定,自家滿門的血債里,虞蘭雪應當有著最濃重的一筆,憑她這么一個心狠手辣的性子,又豈會只是聽從寧氏的擺布,又豈會處于從屬的地位。
虞蘭雪?她以前居然只是覺得她可疑!還真是眼瞎!
“那就這么放過她?”虞竹青就算性子好,這時候也不甘心。
“大姐,不會!”虞兮嬌笑了,舉步緩緩往前走,一邊道:“大姐,破財消災有時候也不是那么容易破的,眼下不和他們撕扯,不代表以后不會,有些事情急不得,免得他們狗急跳墻。”
她會報仇!
父死母走,幼弟遇刺,外祖一家上下滿門抄斬,這滿門的血仇她又豈會忘記!
“破財消災”,這句話的意思也不只是表面上的!
虞蘭雪的聘禮,如今還安在?
“什么?要……要二倍的聘禮?”寧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按在桌上幾乎跳起來。
這是虞仲陽養傷的內室,床上虞仲陽趴著,臉色同樣鐵青,回話的是府內的一個管事,才從刑府回來。
得到的是刑府的回話。
“夫人,刑府是這么說的,如果不回兩倍的聘禮,此事他們絕對不會甘休,哪怕是魚死網破,也要和我們征遠侯府論個是非,還說要把這事捅到御史處,參老爺一個治家不嚴,參大姑娘一個……一個……”
之后的話管事的不敢傳,這話刑府的敢說,他不敢傳。
“欺人太甚!”虞仲陽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寧氏口瞪口呆之后,立時失聲痛哭起來。
“聘禮的單子去拿來。”虞仲陽發過狠之后,臉色陰沉的吩咐寧氏。
寧氏抹著眼淚,怯生生的看了看虞仲陽,見他又要發怒,急忙派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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