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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姑娘,你不會真的這么惡毒,連已死的堂妹的東西都貪?”一位冷眼旁觀的宮妃冷笑連連開口斥道。
“我……不是,我沒有……”虞蘭雪臉色暴紅。
“虞大姑娘說不是,是覺得這不是金影,還是覺得你沒有用金影?”虞兮嬌反問。
征遠侯府的帳本未必清楚,蝶羽閣的帳肯定清楚,征遠侯府不會有金影,安和大長公主府有。
祖母在知道自己進京后,就特意的訂了兩盒金影,有帳可查,有據可以證。
虞兮嬌之前信誓旦旦的說當時收下的禮單上會有注明,但其實只是聲東擊西罷了,虞蘭雪比寧氏更不好對付,她既然拿出繡件,又豈會給自己留下痕跡,唯有在那種不起眼的小事情上,才會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臣女真的不知金影的事情,蘭萱妹妹才過世,臣女無心梳洗每日以淚洗面,母親見臣女一直郁郁寡歡,就讓臣女出去清靜了幾日,這才回府,征遠侯府有貼子,臣女不敢不受,今天才稍稍梳洗進宮,所用之物,俱是母親所備。”
虞蘭雪含淚拜了下去。
果然夠狠!
寧氏心狠手毒,生下的女兒更是一個比一個狠,而今把寧氏推出來頂罪,毫不猶豫,葬品之事輕則杖責,重則斬首,虞蘭雪為了自身,毫不顧及寧氏的處境,還真是有其母必其女。
虞兮嬌頭低下,掩去眸底的嘲諷。
“你母親所為?”皇后的目光落在虞蘭雪的身上,低緩的道。
“當母親的給自己女兒用葬品,這安的什么心?”
“還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自己想用才能用的。”兩位冷眼旁觀的宮妃忍不住道。
如果她們不知道虞蘭雪勾搭皇上的事情,說不定就真信了,以為眼前女子真的清白無辜,看著惶惶驚懼的眼神,楚楚可憐的模樣,無不說明她是被冤枉的。
不過,這是假像,進宮勾搭皇上的女子又豈會是好的。
宮妃們又嫉又妒。
“皇后娘娘,臣女相信母親也是不知情的,必竟是被底下人所蒙敝,若母親知道這盒粉的來處,必然會重重的懲罰下人。母親之前被祖母責罰,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府里現在管事的是三嬸娘。”
虞蘭雪眼淚一串串的落下來,泣不成聲:“皇后娘娘,此事雖然是府里所為,但必竟臣女是晚輩,不管是母親還是嬸娘的錯處,都是臣女的錯處,臣女有錯,請皇后娘娘責罰。”
這話說的一出一進,極為高明,先是申明此事不是她的錯,又說明此事的最后因果還會落在她身上,就算她委屈她也愿意擔這責任。
既委屈又有擔當,很能讓人產生好感。
慌亂過后,虞蘭雪的回答居然已經如此滴水不漏,著實的厲害。
“你說這事是你三嬸娘所為?”皇后反問。
“臣女不知,臣女……這幾日因為二妹妹的事情,昏昏沉沉,實在不知道府里的許多事情,之前又離開過一段時間,對于府里最近發生的事情也不清楚,但臣女不敢脫罪,是臣女府上的,臣女就有錯。”
虞蘭雪說的越發的熟練,三言兩語之間,把事情從她身上推開,又是一副端莊從容的愿意承擔責任的樣子。
“皇后娘娘,臣女有事稟報。”虞兮嬌開口,打斷了虞蘭雪的作戲。
“你說。”皇后點頭,此事現在聽起來還真的是征遠侯府之錯,最有可能的就是征遠侯府的三夫人。
“皇后娘娘,臣女很是懷疑虞大姑娘生母寧夫人的人品。”虞兮嬌坦然的抬頭,道。
“為何?你們不是同屬虞氏一族,為同族之人?”皇后詫異的問道。不管她相不相信虞蘭雪所說,至少皇后現在擺出的態度是極公正的。
“皇后娘娘,臣女回京時間不長,但就在這段時間內,這位寧夫人已經一再的出手害我們宣平侯府,不只是臣女,還有母親和二姐。”
虞兮嬌緩緩的道。
既然虞蘭雪是這么說的,那她就再推一把……
虞蘭雪很想上去狠狠的給虞兮嬌一個巴掌,讓她閉嘴。
可她知道現在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辯解,她甚至不知道虞兮嬌接下來的要說什么,似乎虞兮嬌的每一句話,都會在自己意料之外,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這事怎么就又和錢氏、虞玉熙扯上關系了?
“皇后娘娘,臣女進京第三天,去征遠侯府賀喜,卻遭人行刺,差點死于非命,最后查的是征遠侯府的一個婆子所為,但人卻找不到了,臣女后來左思右想,實在想不明白,才進京的臣女,為什么會踏入死局,但最近,臣女想到了……”
虞兮嬌柔聲道。
“你想到什么?”皇后是聽說過虞兮嬌的事情,也知道虞兮嬌那時候還救了齊王世子,為此皇后還特意下旨嘉獎了虞兮嬌。
“臣女覺得那一天看到了一件事情。”虞兮嬌臉色沉重的道。
“什么事情?”皇后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兮嬌的身上,只因為征遠侯府那一日發生了大事。
虞蘭萱身死,虞蘭燕代嫁又出事。
“聽到征遠侯府的三姑娘虞蘭燕帶著丫環從臣女所在的假山后的回廊走過,她們說話了。”虞兮嬌緩緩的道。
虞蘭雪一愣,驀的醒悟過來,忽然尖聲大叫起來:“虞兮嬌,你胡說。”
“虞大姑娘,是不是胡說,當由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認定,虞大姑娘自己現在都是待罪之身,就不用這么急燥的跳出來,還是說虞大姑娘知道你妹妹當時有丫環說的話?甚至于我被刺之事,你也知道?”
虞兮嬌一字一頓的反問,目光灼灼的落在虞蘭雪的身上。
明明應當是清澈若水的眼神,虞蘭雪卻看出幾分冰寒入骨之意,虞蘭雪的手控制不住顫抖,控制不住想尖叫,但她明白,她什么也不能說。
吃力的搖了搖頭:“虞三姑娘,我只希望你實話實說,不要枉加推測,也不要夸大其辭。”
“虞大姑娘,皇后娘娘面前,自當說實話。”虞兮嬌坦然的道,“那一日,你妹妹其實只說了一句話,丫環也答了一句,而后就要離開,我因為聽到這話心里一慌,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摔倒,而后急忙跑開了,卻不知道可能落入你妹妹的眼中。”
“她們說了什么?”一位宮妃已經迫不及待了,這事一聽就是殺人滅口。
虞蘭燕的事情傳的宮里也已經知情,大家對于虞蘭燕個個唾棄。
“稟皇后娘娘,臣女只聽到虞蘭燕說‘快一些,母親催我回屋等著。’,丫環說了一句‘恭喜三姑娘得償所愿’。”
“臣女聽得疑惑,也沒聽懂這里面什么意思,只是覺得莫名不安,受了驚嚇只想離開,卻不想可能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其實到現在臣女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因此招來禍事。”虞兮嬌道。
這話乍聽起來,的確沒什么,可仔細品一品,立時覺得大有問題。
虞蘭燕當時已經懷了身孕,到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大家都不清楚,虞蘭燕死了,所有的秘密都埋了起來。
對于褚子寒的評價,說什么的都說,眾說紛紜。
可現在一句“得償所愿”,是不是代表虞蘭燕嫁給信康伯世子,才是心中所想,所以說虞蘭燕肚子里的孩子是褚子寒的?
轟的一聲,許多人忍不住對著身邊的閨密私語起來,這件事情太讓人震驚了,這幾乎就是褚子寒和虞蘭燕有染的實證。
再往細里想,虞蘭燕和褚子寒有染,征遠侯府真的沒人知道?至少寧氏應當知道,所以才會讓女兒得償所愿。
關于說虞蘭萱當時還留著一口氣,特意延續了兩府的親事,讓虞蘭燕嫁進信康伯府,世家之中很少有人相信,那種時候,從火場下來就就算還有一口氣,虞蘭萱關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母,卻關心一個堂妹的親事,還想著兩府之間的關系,這真的不是一個笑話?
因為聽到了這話,虞兮嬌遇刺,這事就更加真實了,如果不是虞兮嬌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怎么會有人要殺了才進京的虞兮嬌,一個才進京的宣平侯之女,怎么就會在征遠侯府遇刺了?
但這話是真的嗎?
虞兮嬌沒有騙人?
“皇后娘娘,此事當時還誤會了母親,為此母親還和寧夫人有了嫌隙,只是沒有證據,臣女之前也沒想起來這事,真的以為只是一個意外,意外中征遠侯府有人行刺臣女,意外中臣女差一點喪命。后來二姐病了,母親就沒再陪著寧夫人一起處理喪事。”
虞兮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串了起來。
虞蘭雪臉色大變,背心處汗浸浸,聲音抖的不成樣:“虞……三姑娘,此話……你……你……可不能亂說……”
她的臉色雪也似的白,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咬緊牙關:“說話……要講證據,你……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不是你對于我們府上惡意的揣測?”
虞兮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虞大姑娘放心,我所說的一切都有證據,都是可以查清楚的,我知道虞大姑娘對府里的事情都不知情,什么也不知道,這不怪你,我現在要說的是你的母親……寧夫人。”
虞蘭雪方才一再的表示著她的無辜,表示著她什么也不知情,如今虞兮嬌就拿這話堵她的嘴!
這事,她不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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