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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是跟著皇后和皇上一起走的,走半道上,遇到寧妃,皇上跟著寧妃離開,獨留皇后帶著七公主回去。
皇后也沒回自己的鳳儀宮,直接去了七公主處。
一進門,皇后立時便屏退了所有人,在當中的椅子上坐定,厲聲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母后……我……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七公主身子一震。
“怎么,到現在還想瞞著本宮?”皇后冷聲問道,伸手虛指了指,“你還真是不知死活,之前惹出這等事情,惹得你父皇動怒,現在居然還敢,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一句話,七公主驀的崩潰了。
“母后,是這個賤丫頭,都是這個賤丫頭害得我,是她害我成了整個皇宮的笑話,是她讓父皇砸我的,我……都是因為這個賤人……我……我恨死她了,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最后兩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七公主眼淚落了下來,咬牙切齒。
“你現在不是想她死,是要了自己的命。”皇后怒氣難消,厲聲道。
“我……我的命?”七公主一怔,而后厲聲道,“她敢!”
“她是不敢,但你父皇為了給齊王看,說不得就會如此。”皇后冷冷的道。
“齊王算什么東西,封煜算什么東西,如今連個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我都動不得了嗎?”七公主不服,梗著脖子道。
“你若是不想活命,就大聲的說,到時你父皇賜死你的時候,你便什么也沒了。”皇后氣的全身發抖,伸手指了指七公主罵道,急怒攻心。
“母……母后。”七公主終究是怕了,臉色蒼白起來,“為……為什么?”
“為什么?”皇后指了指女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后,女兒真的不知道,您對女兒說說可好?”七公主態度軟了下來,過來拉住皇后嬌聲道,而后又拿下帷帽,眼神怨恨,“母后,您看看我,您看看我現在這幅樣子,都是虞兮嬌害的,女兒能不恨嗎?”
看到女兒臉上的傷痕和淚痕,皇后嘆了一口氣,收斂起臉上的怒意,拉著七公主在旁坐下:“霜兒,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父皇為什么生氣嗎?”
“為……為什么?”七公主茫然。
“你壞了你父皇的事情,讓封煜和封京澤有理由回去,如果不是你,你父皇必不會允許他們兩個回封地,現在又怕他們不回來,虞兮嬌是封煜未來的世子妃,有她在京中,把封煜召回來也有理由。”
皇后道。
這算是人為的給封煜找了一個留在京中的理由。
“他敢不回來。”七公主不以為然的道。
“他若是不回來,或者推遲回來呢?”皇后反問,“以封煜的性子,你覺得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父皇會滅了齊地。”七公主咬牙,知道皇后說的有理。
“暫時還沒到時候。”皇后搖了搖頭,“虞兮嬌現在動不得,不但動不得,還得好好的護著她,如果她真的有事,封煜說不定就找到了不回京的理由,到時候別說你是一位公主,就算你是皇子,也可以推出去頂罪。”
不是可能,是肯定,以皇后對皇上的了解,如果真出了事情,如果封煜真的堅持,在事情還沒有布局完整的時候,皇上是必然會站在封煜這一邊的。
七公主同樣也想清楚了這一點,機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母……母后……”
“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嫡公主,這沒錯,但對于你父皇來說,你只是他幾個女兒中的一個,不是唯一,也不是最重要的,比起皇子,你必竟只是一位公主。”皇后嘆惜。
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她差一點就生下小皇子了,都是寧妃這個賤人。
“母后,就因為我只是一位公主,所以是不是嫡出,都不算太重要的事情,只因為我是女兒,如果我是兒子,是不是就全不同了。”七公主不服氣的道。
她也曾經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母后沒有嫡子,如果她是嫡子的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沒有人敢有任何的疑義。
可偏偏她是女兒身,她真不服氣。
“霜兒,你這次行事魯莽,差一點點出事,你父皇現在對你惡極,就算現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沒說什么,以后你這位嫡公主甚至可以還比不得其他庶出的公主,至少她們在你父皇面前有寵。”
皇后道,眼中同樣閃過不甘心。
她的女兒,原本就是尊貴無比的。
“母后,父皇一天到晚的寵愛寧妃,真正是把寧妃放在心上,何嘗在意您的想法,現在居然還這么對您。”七公主憤憤不平。
這話差點激起皇后的怒意,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繼續問正事:“這事你留有痕跡嗎?”
“沒有痕跡,最多就是我身邊的宮女引了張宛音的丫環,拿了那幾盒糕點。”七公主滿不在乎的道。
“張宛音的丫環知道?”皇后一震。
“是知道的,不過諒張宛音也不敢說。”七公主冷笑一聲,“張宛音的性子和小的時候一個樣子,不敢真的得罪我。”
張宛音的人不說,自己的人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
“又是張宛音……”皇后喃喃自語,她不是七公主,想的比七公主更深幾分,總覺得張宛音的人在這個時候瞞下這事,沒那么簡單。
忽然問道:“你怎么想起用到六公主送給你的絲線的?”
“那日原本找張宛音幫忙的,她膽小沒敢同意,正巧針線房送到封靜容的禮了,張宛音走了后,我就想了想這事,之后就覺得絲線最好。”
七公主道:“張宛音處絲線不夠,要重新拿絲線,重新分線,虞兮嬌難得到宮里,必然會幫忙分線,總不會讓她幫著繡繡品!必竟一件繡品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完成的,時間不夠,總是會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和張宛音有關系……”皇后喃喃自語。
“母后,和張宛音有關系,但聯系不大,母后放心,張宛音不敢的,她不敢真的把我供出來,除非她以后不想嫁給端王,不想在宮里見到您和我了。”七公主洋洋得意的道,張宛音不足為慮。
皇后沉默不語,臉色陰沉。
七公主終于覺得不太好了,看了看皇后的臉色,不安的問道:“母后,我……我現在怎么辦?”
“什么也不要辦,這以后就安安份份的在宮里學規矩。”皇后嘆了一口氣。
“母后!”七公主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不想做也只能這么做,收起你所有的小心思!如果你還不肯歇,接下來但凡虞兮嬌有一點事情,都會推到你的身上。”皇后警告道,特意的把事情說的更嚴重,就怕七公主聽不進去,“不只你父皇容不下你,本宮也必不會輕饒。”
七公主委屈的淚水溢出眼眶:“母后。”
“好了,本宮還有事要回去,你這段時間好好學規矩,不管太后派來的人如何苛難,你也得好好的學學規矩。”
皇后不放心,又特意的加了一句道,“這一次再有差錯就算是為母也救不了你。”
“母后!”七公主跺了跺腳,怨恨之極,一口壓在心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這一次就這么算了嗎?”
“不算了,你還想干什么?”皇后反問,“這件事情最讓人懷疑的就是你,虞兮嬌現在能不說,最好是不說,你皇祖母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當年她身邊的人就被害過,目地就是她,如今更是聽不得半點對她不好的。”皇后冷哼一聲。
“這事原本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七公主咬牙。
“那又如何?宮里的事情最是不簡單,你看到的往往都是別人愿意讓人看到的,那邊也如此。”皇后沒好氣的伸手往淳安宮方向指了指,“不過就算再護著又如何,當初你皇祖母看重的可不是本宮,而是齊王妃。”
最后一句話頗有幾分得意。
七公主一愣,下意識的道:“母后!”
“好了,這事已經過去了,也遠了,霜兒,你要知道這宮里最會做戲的是太后。”皇后冷冷一笑,又用手搖了搖,制止了七公主的話,“記住,這段時間什么也別做,什么也別干,如果虞兮嬌這時候出事,最容易讓人想到的就是你。”
皇后的聲音極低,卻也極冷,七公主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莫名的覺得背心處發寒,再不敢嘴硬……
虞兮嬌從宮里出來,回了府,先去對虞瑞文道了聲平安,而后又簡單的對虞瑞文提起這事。
待得說完,虞瑞文已經一身冷汗,臉色大變。
“嬌兒,以后不要進宮了。”虞瑞文道。
“父親,非必要女兒不會進宮。”虞兮嬌點頭,眸色幽深,有了今天的事情,就算太后娘娘再“想”自己,自己也有理由不去宮里,連連出事,之前的事情還未了,現在又有事情,倒是可以讓自己清靜一段時間。
“你告病吧。”虞瑞文一臉鎮重的道。
“父親說的極是,女兒也如此想的。”虞兮嬌點頭,應下。
有了今天的事情,就算是知道她不是真的病了,宮里也不會真的追究,七公主的別有所圖,張宛音的欲言又止,六公主的清白模樣,這宮里的戲還真的多,但現在卻和她沒多大的關系,她關注的接下來要在宮外所行的事情。
外祖父的事情已經慢慢的浮出水面了。
太后的心結,別人不知情,祖母卻隱隱知道一些……
至于宮里,今天的事情就可以成為另外一個由頭,這由頭她會握著,等最合適的機會,七公主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瘋狗一般的感覺……
不過七公主和張宛音之間的關系卻很有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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