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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九支蠟燭,誰數過?也許是千支。
暫且不考慮數量的含義。
能不考慮嗎?
數量意味著價款,也許批發會便宜很多,但那終究是千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一晚上那么一刻鐘的燃燒足以匹敵窮酸學子兩個月的伙食。
誰去管窮酸學子碗里飯菜的成份,眼前明亮的大型心形發光物賞心悅目,總有女生為之掩嘴高叫。
“好浪漫哦!”
好浪漫哦!僅此而已,能如此尖叫的女生被膚淺美景輕易迷醉的小腦袋,不見得還會有更多的詞匯,盡管她還想努力多表達一點什么。
管他呢,火苗跳動的燭光造型真的好美,誰都無法不駐足一刻,觀摩即將上演,單膝跪拜、痛哭涕零、張臂摟抱、趁機對嘴的場面。
連燭光中的男主都禁不住為之感動,場景魅力不容小覷,多少西方邪教都借助燭光布陣的魅惑,成功制造鬼魅效果。
尤其樂器聲和歌喉聲響起時,被迷惑的靈魂尚存幾分理智!
動聽的吉他演奏,歌喉卻似鬼哭狼嚎。
李堅背著名貴吉他,卻是別人在演奏。他請來的那位彈奏高手只被允許龜縮陰暗角落。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愿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唱到最后他似乎感到自己選錯了歌,不曾開始何來昨天!再說,林雙百分百不懂粵語。
該死的策劃,還好吉他真的動聽。
“林雙——我愛你——”
樓上有女生探出頭,并很快回縮。
樓下一直仰望,以致酸了脖子的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一盆冷水,注意,不是潑冷水,是真的潑冷水,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滅了聲稱九百九十九根同時燃起的蠟燭,澆滅了當事人及局外人高漲的熱情。
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某種體液的腥臊,以及蠟燭未充分燃燒的油煙味。
此刻,林雙雙耳罩著耳塞,音樂很棉柔,卻足以把耳邊一寸以外的世界隔離。
她沉浸在她的神秘世界,不是音樂奏響的世界,而是她手中古老筆跡所描述的世界。
《堪輿_形勢宗》,泛黃的紙張,蒼勁的筆跡。末了,林雙執起毛筆,將當日所閱文字抄襲一遍。
書法優美。
室友回寢,林雙摘下耳塞,問外面為何嘩然。
“隔壁女生用尿潑濕了你的發情男友。”對方冷冷道。“竟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林雙走到陽臺,目遇樓下濕淋淋慘景,及悻悻離場的李堅。
“在嗎?”網絡上。
“在”
“感覺好恐怖,我好怕”
“怎么了”
“有人一直給我發匿名恐嚇信。”
“什么內容”
“不懂,不敢看,聽說你是文學社的,你幫我看”
“這個應該沒問題”
“前面李堅求——”林雙不知道該用何詞,求愛?求情?表白?
“求什么”段一問。
“樓下擺著心形蠟燭,他彈著吉他,歌聲也好聽”
“你動心了??”
“不確定,后來他走了”
“你內心有沒有那么一刻想追過去?”
“你這什么話”
“那多半還是叫表白吧,隨心”
“我想睡了”
“晚安”
下線,深夜是誰輾轉反側,又是誰為誰徹夜未眠!
次日,段一接到了林雙的電話。
他匆匆赴約,又是那靜謐的林中幽徑。
身為一個弱女子,她不應如此膽大,獨自一人于山坡的偏僻石桌邊坐等。
一個電話,她在那里坐等!
身為一個漂亮迷人的弱女子,她難道沒有起碼的安全意識!
她在那坐等!
孤身一人!
他匆匆前行,他心急如焚,他害怕遲緩一步就可能發生不堪入目的慘景,腦子生出的慘景令他痛心疾首。他努力閉上眼睛搖搖頭,不良映像揮之不去。
他快速飛奔,同時不得不分心,留意路旁可能突然襲擊的埋伏,到達目的地已氣喘吁吁。
靜謐的密林,偏僻的山中平臺,潔凈的石桌旁,她文靜地坐著。一襲長發飛越細腰,幾近觸及渾圓的美臀。今天她穿黑色緊身無領襯衣和潔白緊身休閑褲。
溫文爾雅的素雅比張揚的妖艷更能誘發犯罪,就連如此善良的段一,此刻也不得不努力壓制心底那么一絲絲邪惡。
“你是跑來的哦。”林雙優雅側目,露齒淡淡一笑。這表情瞬間化解段一暗自對她責怪而生出的幽怨。
“匿名恐嚇信在哪?”段一問。
林雙從石桌上的提包內掏出一沓信封。都未曾開封,封面筆跡歪斜丑陋。
“可以肯定,匿名本身就攜帶著一層信息,有某個人在想方設法舒緩久經壓抑的陰暗心理。如果帶著惡意,對方會暗自品味你因此產生的不安情緒;如果帶著愛意,對方會默默關注你被怪異文字激起的反應。只有這兩極端,無折中狀態。不知你是怎樣壓制心底的好奇。”
“好害怕的。”
“有我在你別怕。”
“嗯”。
荒郊野外的一對男女準備拆解本該屬于另外一對男女的秘密。
掠過微顫枝葉的微風輕輕撩起她的發絲,段一忍不住多看一眼她白皙的臉頰和同樣嬌嫩欲滴的脖頸。
她的纖纖玉手順風撩撥,柔軟發絲掛于耳后,側臉全露,惹得他心底一翻激靈。
她與他對視的眼眸風情萬種,他不得不承認,這是自己加速的心跳對她的過度解讀。
段一平下心緒,閱讀被拆解的第一封信。
“太初,上帝創造天地。
大地混沌,還沒有成形。深淵一片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
上帝命令:要有光。光就出現。
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和暗分開,
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晚間過去,清晨來臨;這是第一天。
“這是什么?”林雙問,她喜歡段一用談話方式念書的姿態。
“你確定你不知道?”
“不知道。”林雙搖頭。
段一從中間抽撿。
“你們聽過古時候有這樣的教訓說:‘不可奸淫。’
但是我告訴你們,看見婦女而生邪念的,已在心里奸污她了。
你們聽過有這樣的教訓說:‘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但是我告訴你們,不可向欺負你們的人報復。
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讓他打吧!有人拉你上法庭,要你的內衣,連外衣也給他吧!
“好邪乎!”林雙說。
“相反,這正是西方驅邪的法寶。”段一說。“他在抄寫全球最暢銷的書。”
“什么?”
“圣經。”
當人聲沉落,寂寥山野空留風的輕嘯,及飛鳥悠遠的啁啾。
孤男寡女彼此無語,但并未能進入無聲勝有聲的境地。
他愛此景,遠離塵世的喧囂,心儀的女子隨同左右。
她散發的淡淡清香,不時隨著凌亂的風撲鼻而來。段一有違圣經的告誡,內心燃起不著邊際的幻想。
“我很喜歡和你共處的感覺。”段一說。“你的體香帶有仙子氣息。”
“嗯哼,據說仙女為情轉世落入凡塵,唯一殘存的標記就是她的仙氣。人轉人并無特征。豬狗轉人則永遠無法洗除它的體臭。”
“哇!”段一說。“我愿意相信你前世是墮入紅塵的花仙子。”
“為何是花仙子?”林雙內心一激靈。
“我認為是百合。”
“我最鐘愛百合。”林雙陷入沉思,她此刻好想讓他牽起小手,不用刻意做點什么,僅僅是,并肩在曲折幽徑上踱步。
她站起,并非有意趔趄。
他敏捷地牽起她的手,并非伺機而為。
兩顆同時加速的心跳,響徹在越發寂寥的山野。
二人均不明接下來還可以做什么,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舍不得放下,她沒有假裝掙扎。
他牽起她情愿被牽的手,在通往山頂的臺階上徒步。
天公未能容忍?
瞬間狂風大作,上半天烈陽聚集的水汽,霎時間化作滾滾烏云。
在暴雨鋒前豆大的稀疏雨滴下狂奔,他將她帶入山頂石洞。
雨水已然打濕她的長發,打濕了她蟬翅薄的緊身衣褲。
并非說他能幸免,他倒是無關緊要,他甚至享受暴雨的激烈洗滌,他的衣裳不存在濕透的尷尬,他不會在驟降的氣溫中瑟瑟發抖。
他憐愛地看著她。她說她好冷。
帶著濃重濕氣的冷風席卷洞內陰暗空間。
見鬼,真的好冷。
段一收集洞口附近的枝葉,用他鐘愛的Zippo火機,燃起篝火。
“你脫下衣服,我不看。”段一背對火堆。
林雙也轉過身,褪下濕透的衣物,烤烘。
“你也褪下吧,我為你烤。”林雙說。
段一如同電視劇里的唐僧,保持向后扭轉著頭,伸手后遞他的衣物。
見鬼,此景似曾相識。
林雙摸到段一口袋里有硬物,問:“這是什么?”
段一回頭看究竟。
林雙掏出口袋內的蛋大珍珠,段一的視線落在那顆圓珠上,視線之末卻有另外的兩顆圓珠。林雙一聲尖叫,慌忙掩捂,無奈春光早已乍泄。
這是段一至今見過的最具誘惑力的畫面,被強烈沖擊的視覺令心臟狂跳不止。他的聲音已顫抖。
“你很瓷白,身段完美。”
“好羞澀。”林雙雙頰緋紅。
烘干衣褲,各自背對背穿戴完畢。
“那是一顆珍珠。”段一說。“是送給你的。”
“好大,哪來的。”
“我們腳下二百米的溶洞湖內。”
“嗯?”林雙有點迷惑。
段一走至一巨石側面,用力推頂,側移的巨石往低處滾落。原位露出往下的石洞,洞內血跡斑斑,還有一根被磨斷的繩子。
“上面是我的血。”段一說。
“你被囚禁了?你怎么出去?”林雙想起那天段一從湖岸爬起的情境,無比心疼。
“從山腳的湖。”
“整整三天!”林雙變得激動,那天目視從湖里爬起的少年可謂死里逃生!頃刻紅腫的眼眶滲出了淚。她直接哭趴在段一的肩頭。“他們如此狠絕!”
情況始料未及,極度傷心、極度凌亂的嗚咽令段一不知所措。半懸空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放。
輕輕拍打她的香肩,不安分地滑過纖腰,落在臀部。
女性特有的皮下脂肪,令肌膚飽滿富有彈性,透過蟬翅薄緊身衣褲的觸摸,令他情迷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