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理全打著互相了解的旗號，他的這幾個人最近就在我們公司工作，他再三當著我的面對杜玥耳提面命，讓她一定和我學點東西，然后他推著杜玥來到我面前，陳理全親切地對我說道：「余斌，你好好帶帶杜玥，這姑娘挺有潛力的。」

我心里不禁呵呵了幾聲，我看過她幾場直播，水平低到令人發指，講產品照著稿子念也就算了，活動鏈接都能弄錯，怎么領劵用券一問三不知。

杜玥微微一笑，「余老師，以后就拜托你了。」

「那你們聊吧！我先去忙了。」說完，陳理全扭頭走了。

杜玥拿出一個小本本，微笑道：「余老師，那今天你交我點兒什么呢？」

迎著她期待的眼神，我微微一笑：「我必須把我最擅長的東西交給你。」

杜玥眼睛驟然一亮，端起筆記本，「是什么？」

「摸魚。」

陳理全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讓我帶杜玥，其實是看中了我的流量，在他們這些人眼里，流量比什么都重要，想借我的直播間把杜玥帶起來，她再去反哺自己的直播間。職場上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我見多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她的問題不在于水平，而在于心態，記不住產品賣點就背，說話緊張就對著鏡子練，但她不愿意努力，這我怎么教？

陳理全把杜玥推到我身邊以后，我讓她負責的都是一些周邊工作，核心工作必須牢牢抓在手里，我直接亮明態度，陳理全就算氣得牙癢癢也沒辦法。

他和張茵都是獲利者，其他人也就是工作多了些，但畢竟有錢拿，可我不一樣，想借著我把他自己人推起來，就算推不起來，合資公司的直播間依然能賺錢，這條老狐貍怎么都不虧。

對他們這次聯手，我保持一個觀望的態度，我也想看看，老狐貍能不能拿出什么資源，還是純粹白嫖，另外周疏桐那天和我聊完以后，我豁然開朗，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扯旗子自己獨立做直播？

其實我以前沒有這種想法，但自從聽說他們要成立合資公司，我忽然覺得心神俱疲，應付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比上班還累。

這種情緒的消耗，很容易將一個人的心氣榨干，到時候受影響的，還是我自己。

老狐貍本來想安排先在我直播間打打下手，混個臉熟，但被我拒絕了，他看我旗幟鮮明，也可能做賊心虛吧，這件事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合資公司成立當天，陳理全說要請全體去k唱歌，張茵貢獻了一間豪華包廂。

紅酒，洋酒管夠。

哦對了，還有公主。

陳理全一高興，還叫來了幾個姑娘，他一人挑了倆，一左一右摟在懷里。

他帶來的兩個男的，也各選了一個，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趙岳有些蠢蠢欲動，也想挑一個，他用肩膀輕輕碰了我一下，試探地問道：「斌子，你不去找一個？」

我搖搖頭，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趙岳眼巴巴看著別人左擁右抱，有些坐不住了，嘿嘿一笑，「你不去我去了啊！」

我點點頭，淡淡地說道：「你去吧！你去我就給呂晶晶拍照片。」

趙岳臉色一變，「你丫這人……」

他剛抬起來的屁股，又重新坐下了，看著別人左擁右抱，望眼欲穿。

陳理全看我和趙岳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都呈寶相莊嚴狀，指了指一字排開，燕瘦環肥的姑娘們，發出

猥瑣的笑聲，「你們倆也去挑個姑娘呀！來這兒就是找樂子，放輕松。」

趙岳眼睛綠油油的，可見我巋然不動，他萬分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沖陳理全笑了笑，「我們就不了，懼內！」

陳理全不以為然，笑聲中帶著幾分不屑，「嗨！我都說了今天找公主我請客，你們別擔心，老婆又不知道，怕個啥？」

然后他隨便指了兩個姑娘，「你，還有你，去陪好我這兩個兄弟。」

他號令一出，兩個女孩花枝亂顫地朝我們走過來。

挨著我坐的女孩身材高高大大，一頭大波浪形的金黃卷發，頗有幾分金毛獅王的風范，她五官長得倒滿精致的，就是骨架有點大。

我默默嘆了口氣，陳理全的做派已經讓我能想到以后的工作氛圍，他帶我們來找公主，說白了就是考驗我們是不是他自己人，有些人的「情誼」，就是從同流合污開始的。

但如果我邁開這一步，可能就永遠也回不了頭了。

金毛獅王往我身邊一坐，香水味兒差點把我暈一跟頭。

她往我身邊湊了湊，「大哥，我陪你玩玩游戲？」

我往旁邊挪了一下身子，淡淡地說道：「不了，你就幫我倒倒飲料就行，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飲料，喝酒都隨意。」

金毛獅王一愣，有點難以置信，「哥，你真是個好人。」

我笑了笑，只能說「由奢入儉難」。

和林菲菲，周疏桐這樣的大美女相處多了，普通的鶯鶯燕燕，已經入不了我的法眼。

很快，k包廂的空氣里就彌漫著煙酒混合的氣味，像是某種動物腐爛的氣息。

陳理全讓幾個公主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跳舞，她們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姿，白皙的身體在搖曳的燈光下發著白光，奪人心目。

音樂震耳欲聾，我感覺心臟病都快犯了，在這個糜爛的世界中，讓我看到了陳理全的另一面。

我象征性地待了一個多小時，就準備起身告辭，但被陳理全死活不讓，張茵也沖我使了個眼神，讓我給他個面子，于是我只能再找機會。

又待了一會兒，我把金毛獅王打發到了趙岳那邊，這廝喝美了，終于被欲望的魔鬼吞沒，左擁右抱，我鼻子都快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