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除夕作品:《》
眾人陪著太后說了一上午話,午膳時間圣人賜了八個菜下來,以示孝心。
戲班子在臺子上唱著,室內焚著厚重的檀香,聽外頭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
在宣政殿見完今年最后一波大臣,圣人沒叫儀仗跟著,只有內侍康壽忠隨侍,輕衣簡袍的就過來了。
皇后最先看見他,笑著與太后說:“圣人來了。”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圣人有幾日沒請安了,臨近年關,朝中非但不清閑,反而更加忙碌。
“有你們關心,哀家很好。”太后瞧了一眼大兒子,見他臉色不錯,于是又說:“慶兒也讓人給哀家送來了一堆野味,待會讓膳房一起做了,給大家都嘗嘗。”
燕王。
太后提起他,圣人神色不變,還是笑著:“好啊,那朕也嘗一嘗,朕這個做哥哥的都只能沾母后的光了。”
御膳房很快送來了烤制好的鹿肉和熏兔,兔子都不大,每個人只分得了一點點。
圣人親手為太后扯下一塊最嫩的部位,用小碟子裝了遞給她。
“好,好,你自己也多用些,瞧你最近瘦了不少,朝中事多吧?”
太后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圣人當著他們的面說起政事來:“是忙,不過有幾件好事,說來和陸家也有關系。”
陸家三人組被點到名,賀韶光抬起眼,見圣人含笑看向她們。
“哪個是陸二的妻子?”圣人不認識徐如蕓,更不認識賀韶光,所以分不清。
賀韶光默默放下筷子,起身行禮:“臣婦在。”
“好,規矩不錯。”圣人只看了一眼,隔著這么些人也沒看清,臣子的家眷他不好細瞧,“前邊給朕來報,閔日回去之后,養傷期間被他的弟弟桑犀奪權,如今閔日一黨已不成氣候。”
“突厥內亂,想必這幾年都要休養,不敢來犯了。”皇后也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這是好事。
贏了是好事,輸了……且看突厥如今就知道。
“桑犀一改閔日的作風,遣使臣前來求和,老大跟朕說是,對方愿意獻上牛羊各五百頭,美姬二十名。”
美姬二十名,難道圣人后宮又要添新人了?
這下皇后包括在坐的妃嬪都有些笑不出來了。
圣人又說:“朕想著,這回有功的,陸家、老大那邊、還有左家……這些個有功之臣,都賞給他們,宮里就不必留了。”
這下換在坐的夫人們笑不出來了,好氣,還得謝恩。
“這和陸將軍有什么關系呢?”皇后不解。
“陸老二何等精明,他直接捉了那使臣,綁在營里,好一頓嚇唬。母后猜那使臣說什么?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呵呵,”
圣人想起信中的描述,覺得好笑,“那使臣嚇破了膽,陸二和他們談,突厥也答應了,再給我們上好的戰馬二百匹。”
戰馬,要知道,從前突厥人的優勢就是他們的馬。
如今給段朝兩百匹,雖然不多,但可以靠著兩百匹讓育馬人看看,怎么繁育出高質量的馬匹。
從前和突厥也打過仗,對方也知道戰馬的重要性,就是不松口,且對方也沒有敗得如此徹底。
這回陸筱文提出這要求,還讓對面答應了,圣人心情大好。
肖夫人與肖淑妃坐在一處,聽圣人提起陸筱文,想起不明不白嫁為人婦的女兒,神色黯然。
肖淑妃見了,安慰嫂子:“嫂子別急,方才圣人不是說了么?要給她那賞幾個人去,想必她日后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可是大皇子那也……”圣人也說了要賞。
“大皇子妃還沒生呢,這里我去和圣人親自說。”肖淑妃滿不在乎,天塌下來大皇子府里也是正妃頂著,“嫣兒既然已經做了側妃,咱們還是要趁早為她未來打算一番。”
側妃算什么?大皇子永遠只是個王爺,只有正妃配得上肖家。
高氏,不能留。
肖淑妃能走到今天,獨自撫養了出色的皇子,性子不可能是軟綿綿的。
走在出宮的路上,陸老夫人給賀韶光打了一劑強心劑:“圣人賞賜不能推辭,不過你放心,筱文心里有數,不會讓旁人越過你去。”
賀韶光其實并不怎么傷心,但也不好表現得明顯。
于是一晚上都保持著話少又悶悶的狀態,此刻才感激道:“我心里知道的,母親。”
回去的時候還是和徐如蕓一輛車,不知道怎么,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疲憊得很。
“大嫂累著了,靠著我歇會吧?”賀韶光關心道,徐如蕓看起來狀態很差。
她比徐如蕓身量高一些,此時把肩膀遞過去,示意徐如蕓可以靠著她。
徐如蕓拒絕了,頭朝后仰,自己靠在車壁上休息了一會。
比起來時的歡聲笑語,回去的時候馬車上沉悶許多。
陸老夫人先到之后就進去了,她穿著命婦朝服和帶著頭飾坐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要回去歇著。
芷君和徐如蕓身邊的書柳等在門口,此刻見二人下車便迎了上來。
“大嫂,我先回去了。書柳,待會給你家夫人打熱水泡一泡腳吧,她今日累得很。”
提起精神端坐了一整日,賀韶光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坐在矮床上泡上腳的那一刻,賀韶光終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芷君心疼地替她按摩著頭皮放松。
“咳咳……”徐如蕓才走到門口,就聽見了陸汝清的咳嗽聲。
她皺眉,語氣里滿是心疼:“昨日不是好好的么?今日怎么又咳起來了?”
書柳嘆氣:“今日老夫人和您都不在,三爺拉了大爺說是要一起用膳,大爺送三爺出門的時候受了風,于是又咳起來了。”
徐如蕓有些氣惱:“你怎么任由他進大爺屋子?”
書柳一怔,不知道夫人為什么這般生氣。
“奴婢……奴婢也攔不住三爺的呀,況且那時大爺已經聽見三爺與奴婢說話的聲音了。”
徐如蕓緩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訕訕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好,這事不該怪你。”
書柳忙道:“要是夫人心里能好受些,盡管責罵奴婢就是。”又抬頭瞧了眼徐如蕓的臉,心疼道:“大爺整日睡不好,夫人也跟著睡不好,人都憔悴了。日后熬藥的活就奴婢來做吧?”
避開書柳的目光,徐如蕓眼神一閃,語氣中有些不自然:“不必了,大爺的藥我要親自熬。”
這些年來,陸汝清的藥一直是她經手的,誰也不能碰。
書柳只當夫人是關心大爺,怕其他人在藥里動什么手腳,不敢再多言使其煩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