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兩人不歡而散,衣服一送回來,黎早就穿衣服走人了。
陸向寧像個怨種,眼睜睜看著黎早穿上衣服走人。
什么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那起碼也得睡一張床上,重點是那個睡的過程。
他都沒這個過程,怎么和?
黎早是鐵了心要離婚,而陸向寧,哄人的耐心也實在是有限。
只能說,不開心的開房記錄又增加一條。
之后連續好幾天兩人都各忙各的,連面都沒碰到。
那天,黎早正在和蘇葵議事,忽然接到了何醫生的電話。
何醫生是鄭可青的主治醫生,每次鄭可青情況有變,他就會聯系黎早。
“喂,何醫生,我媽情況不好嗎?”
何醫生笑了笑,一開口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別著急,你媽很好,跟你聯系是想征求一下家屬的意見。”
黎早松了一口氣,“您說。”
“還記得國外那款新藥嗎,現在已經進入三期臨床試驗了。”
“嗯,記得。”
鄭可青多年治療,對很多藥物都有了抗藥性,非常需要一款新藥。
但這款新藥的臨床試驗都在國外,國內的名額非常少,沒有渠道根本拿不到。
“剛得到的通知,你媽獲得了試藥的名額。”
“真的?”黎早喜出望外。
“這款藥已經到了三期,安全性有保證,相信對你媽媽的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你同意讓你媽媽試藥嗎?如果同意,我就馬上給她用藥了。”
“同意同意,謝謝何醫生。”
掛了電話,黎早高興極了,內心感慨萬分,鄭可青近年來病情反復,發病間隔短,病程長,現有的藥物對她的治療效果非常有限。
如果沒有新藥,她的情況會越來越差。
這個病不是絕癥,但是,它可以讓病人毫無尊嚴。
但是有錢,就可以讓病人有尊嚴地活著。
鄭可青很快就用上了新藥,治療效果非常明顯,她的情緒很穩定,情況一天比一天好。
那天,黎早特意買了鮮花去看望母親,順便想再親自對何醫生道一聲謝。
可在何醫生的辦公室門口,她突然撞見了方所望。
“方醫生?”
方所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略顯尷尬,拘謹地點了點頭,“太太。”
黎早用力地眨了眨眼,問得非常謹慎,“方醫生,你怎么會在這里?你跟何醫生……是?”
這問題問得太精準,而且看她的表情明顯是在懷疑,方所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是陸向寧讓你來的?”
黎早太聰明,三個問題把方所望問得呆若木雞。
陸氏集團。
陸向寧開完會才看到方所望的留言。
太陽穴都跳了一下。
他一邊走,一邊給方所望打電話,“方醫生,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當面碰到了?”
“是,避無可避,而且太太直接猜中跟你有關。”對此,方所望也很無奈啊,“我連找借口的機會都沒有。”
陸向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表情甚是苦惱。
“大少爺,鄭女士的試藥效果很不錯,我想,太太應該對你是心存感激的。”
“那你是太不了解她了……算算,跟你說了也沒用,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特別是對陸家人。”
“我明白。”
掛了電話,陸向寧愁得一個勁地捏眉心。
那是黎早的底線,也是她的軟肋。
上次他就提了一嘴,她臉色都變了。
何兵上前,低聲寬慰道:“陸總,您這是做好事不留名,太太知道也無妨,總有一天要告訴她的嘛,她早點知道了而已。”
陸向寧虛心請教,“展開說說。”
“你今天下班后早點回家,說不定太太已經在家等你了,你說話用詞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吵架,該低頭時低頭。”
陸向寧不太樂意了,“我已經讓步了,是她要跟我冷戰,我還要低頭?”
“那你是男人么。”
“是男人就該讓步了?我有我的原則。”
“……”何兵表示,帶不動這個不會說話情商還是負數的男人啊。
陸向寧雙手插袋,徑直往前走,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么,說:“馬上訂一束花送到我辦公室,下班之前一定送到。”
想了想,又交待了一句,“要99朵玫瑰。”
“好。”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陸向寧下班,車子剛剛開出地庫,就被黎早給堵了個正著。
她沒有回家等,她直接殺到了公司。
何兵見狀,知道事情不妙,連忙下車說:“太太,您上車?”
黎早的目光通過車前的擋風玻璃直視車內的男人,她下巴一抬,示意他下車。
何兵盡量溫和地勸道:“太太,這件事陸總完全是出于對你的愛護,和對鄭女士的關心啊,放心,鄭女士的情況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
黎早斜眼瞪他,怒懟,“何兵,陸向寧一個月給你多少錢你這么替他說話?”
何兵淡笑,卑微但很自信地說道:“不多不多,平均下來20多萬吧,稅后。”
“……”當我沒問。
“陸向寧,”黎早直呼大名,“下車!”
地庫的出入口,這一喊,還帶著回聲。
這個點正是下班的點,一輛車堵著,后面的車陸陸續續排起了隊。
陸向寧落下車窗,平靜而又優雅地說道:“還是你上車吧。”
黎早叉著腰走到他窗前,看著他衣冠楚楚的模樣,直言一個惡心。
人面獸心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她突然伸手進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帶結,用力地將他拽出車窗。
“黎早你……”陸向寧被拽了個猝不及防,雙手撐著車窗內框,與她對峙,“你瘋了?!”
黎早雙眼染紅,憤怒地咆哮道:“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好歹我也照顧了你五年,你恩將仇報,你會遭報應的!!!”
當事人已懵。
“我警告你,不要動我媽,有事沖我來。你敢對我媽下手,我跟你魚死網破。”
黎早手勁不小,陸向寧的后脖頸被領帶勒得生疼。
突然這一遭,他的憤怒值一下子蓄滿,隨時都會爆發。
何兵也懵,手忙腳亂地過去拉人,“太太,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他聽嗎?”黎早大聲嘶吼,“是誰把我逼成這樣的,你心里沒數嗎?他心里沒數嗎?”
何兵:“……”
陸向寧:“……”
以及后面等車的小部分吃瓜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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