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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東升是見過大世面的,但是,當他看到那個走進來的男人時,還是表情驚愕,差點兒摔碎了手里端著的茶杯蓋碗。
“二叔,好久不見。”男人走到魯東升面前,恭敬的向他行禮。
魯東升瞪大眼睛看著魯郁,一瞬間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那些以前覺得疑惑不解的事情也瞬間有了答案。
“魯郁?!”魯東升沉聲說道。
這是他的子侄輩,是他最為看重和親近的人。
可是,此時看來卻又如此的陌生。
因為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身材干瘦佝僂,背部嚴重向前彎曲。
頭發細長軟塌,黑發里面夾雜著大量的灰白。
臉上皺紋密布,丘壑縱橫,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老上許多。
魯東升身居高位,注重保養,看起來高大健碩,正是當打之年。
毫不夸張的說,魯郁更像是魯東升的二叔。
“他這些年到底在外面經歷了什么?”
魯東升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憐惜。
這是魯家最為優秀的人才,整個星空最為耀眼的年輕俊杰,為何卻落得如此凄慘的境地?
魯郁咧嘴笑道:“怎么?二叔不認識我了?”
“變化太大了。”看到他的笑臉,魯東升心里更是酸澀,出聲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魯郁出聲說道。
這種事情沒必要隱瞞,既然選擇站在了二叔的面前,那就盡可能的向他坦白。
因為這種事情一目了然,他向魯智勇問一嘴就知道了。
“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魯東升眉頭緊鎖,出聲問道:“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怎么?我不是魯家人了嗎?”
魯青山躺在輪椅上喘著粗氣,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輪椅后面的營養槽呼嚕嚕的作響。
他并沒有替自己兒子說話解圍的意思,事情是他惹出來的,那就由他自己來想辦法解決。
“二叔,我不知道應該以什么身份出現在你們面前。”魯郁聲音低沉,滿臉羞愧的模樣:“我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面前。”
躺在輪椅上的魯青山眼皮微瞼,終究還是沒有出聲說些什么。
“你是我魯家的種,骨子里流著我們魯家的血,為什么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面前?”魯東升出聲喝道:“怎么?父母親人不要了?家族也不要了?”
“我是罪人。”
“狗屁。”魯東升大手一揮,出聲呵斥:“到底是什么情況,外人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還能夠不清楚?唐厲就是太能打了,功高蓋主,皇室擔心他不好控制,就把他們這一派系給清洗了”
“唐厲犯了什么錯?唐家又犯了什么錯?因為他連勝三十一場成為國家英雄全軍戰神?因為他們把奧斯帝國打得抬不起頭龜縮在亂星淵不敢前行一步??因為他把瑞滋斯利九國聯軍給打散打疼,最后不得不成立聯邦自保?”
“伱們是罪人,那皇室是什么?那些助紂為虐的劊子手又是什么?”魯東升提起滅唐案,也有些情緒起來了,怒聲說道:“當時你想讓家里站出來幫唐家,我們拒絕了。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義氣,是愚蠢。”
“魯家屹立千年不倒,既有技術傍身,也要有審時度勢的智慧。如果一味蠻干,魯家早就被人給干沒了。多少人覬覦咱們這一攤子?皇室想搞九大家族,為何第一個就對魯家動刀子?”
“因為他們心里清楚,不先把魯家給干趴下,就沒有安全感。擔心咱們戳他們的屁股溝子.”
魯青山出聲打斷,說道:“跑題了。今天是來聊這個的?”
“我就是這么一個意思,唐家咱沒幫,事情咱沒做,但是,魯郁就不是咱們魯家的人了?沒有道理嘛。”
“謝謝二叔。”魯郁感激的說道。
“別說這些虛的。”魯東升擺了擺手,看向魯郁問道:“姓唐那小子是你的人?是你從舊土帶回來的?”
“是我的人,但不是我帶回來的。”
“什么意思?這不是你落的子?難道還真是傳說中的那樣恰好救了公主?”
“正是如此。”
“嘿嘿.”魯東升咧嘴笑了起來,出聲說道:“我咋就這么不相信呢?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有些巧合。”
“要是不知道唐匪和你有關系,我也只是將信將疑。但是,現在知道了唐匪是你的人,那我就一點兒也不相信了。”魯東升看向魯郁,出聲說道:“你小子從小心思就重,唐厲能夠到達那種高度,也和你密不可分。公主早不遇險,晚不遇險,怎么偏偏到了舊土就遇險了?”
“荒涼野地,適合動手。”
“這個能夠說得通。”魯東升點了點頭,出聲說道:“可是,舊土那么大,怎么就偏偏落在了那小子的眼皮子底下?一抬頭,天上就掉下來個小公主.嘿嘿嘿,這話說出去你能信?”
魯東升臉色陰沉的看向魯郁,沉聲問道:“魯郁,你帶著那小子回來,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魯郁沉默。
魯東升也只是眼神熠熠的盯著魯郁,等待著一個答案。
屋子里面就只有魯青山呼嚕嚕的呼吸聲音。
王文友可憐嗎?可憐。
同情嗎?一點兒也不。
唐匪不是那種愛心泛濫容易和人產生共情的人,相反,因為從小的生活閱歷,讓他的內心更加的冷硬涼薄。
做錯了就要認,挨打時要立正。
大家原本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系,獵人好不容易把獵物關進籠子里,卻一臉難過的說這只小動物好可憐哦。
有病吧?
唐匪相信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他知道,如果自己和王文友調換位置,他的手段可能會更加殘忍。
“是不是覺得自己把老婆孩子的后路給安排好了,自己只需要在里面挨上幾年,出來之后就能夠繼續老婆孩子熱炕頭?”
“是不是覺得自己只要把別人的罪名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們就要報自己的恩記自己的情?或者在你進來之前,還有人給你許過什么承諾?”
“我相信他們會兌換承諾,我也愿意相信,他們是知恩圖報的人。可是.你想過沒有,在你進去的這些年,你的家人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
“你也看到了,你的太太.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當然,這樣的女人我們不值得眷戀,更不值得為她犧牲些什么。”
“可是,你的兒子呢?當你太太和那個健壯的健身教練在車上在酒店滾床單的時候,你的兒子怎么辦?”
“他還不到五歲吧?吃的飽嗎?穿的暖嗎?有沒有人關心他的生活?有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別說了。別說了。”王文友眼眶濕潤,哀嚎出聲,雙手捂著耳朵不想再聽唐匪的話:“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倘若你太太和健身教練的感情是真的?他們倆確定要走到一起?你的兒子又怎么辦?我說句危言聳聽的話或許,你兒子的安全都是個問題。”
“畢竟,你給他們留下那么一大筆財富,任誰看到了都會動心我只是打一個比方啊,你也不要多想.他們會不會想方設法的解決掉你兒子這個阻礙?”
王文友雙眼血紅的瞪著唐匪,嘶吼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唐匪把一份空白稿紙丟到王文友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
王文友看著面前的白紙,表情猙獰,就像是遭遇了什么洪水猛獸。
唐匪在辦公室躺椅上睡得正香的時候,林海推門走了進來,說道:“隊長,王文友招了。”
自從沈嚴和王超遭遇槍擊案后,監察院五處第二小隊的隊員就沒有回去過。
他們全員在辦公室里面加班,既要對有關嫌疑人進行審問調查,又得追查槍擊案的幕后真兇。
每個人心里都憋著一股勁兒,無論如何都要把案子給迅速了結了。
王超死了,沈嚴重傷.
倘若他們不為自己的兄弟報仇,那么,當自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誰又愿意站出來替自己出頭?
唐匪是二隊隊長,自然要以身作則。
沈嚴躺在醫院里沒出來,唐匪便在監察院沒有回過家。
這幾天都是在四處奔波,日夜辦案。
困了累了就在辦公室的躺椅上面休息一會兒。
唐匪揉了揉眼睛,出聲問道:“都交代了?”
“我覺得差不多了。”林海看向唐匪,比其它人要更加的尊重一些,出聲說道:“他急著出去,吐了不少東西。”
“筆錄做了?”
“做了。”
“視頻陳述也做了?”
“做了。”
唐匪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招呼兄弟們,跟我去拿人。”
“是,隊長。”林海恭敬的答應道。
九大家族之一的魯家核心嫡系,機械設計院院長魯云航,在剛剛從監察院平安出來的第四天,再次被監察院的人給帶了回去。
整座鳳凰城都轟動起來,所有人都知道,監察院這是要和魯家不死不休了。
而那個執刀少年則再一次被推向了風口浪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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