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長公主在讓葉蘭清跟辛立時相看和進宮討好太后之間,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進宮。
反正相看嘛,再找機會就是了,不用非得此時。可是進宮,卻不是隨時就能進的。
不說她本來就不得寵沒有隨時進宮的權利,就是那遞進去的請安牌子,也經常因著太后身體不適被打回。
她母妃已然過世,完全沒有助力了。
而她女兒即將出嫁。如今去討好太后,只希望能抬高女兒身份,讓她將來在夫家被高看一眼。
李大夫人想到昭陽郡主的身份,一陣眼熱,隨即又冷靜了下來。
木大太太聽著這話,那臉上卻似乎是想笑卻勉強不來,只能勾著嘴角,看著似笑非笑的。
隨康郡王妃聽著這話,想到柳馨寧一個外姓女卻比她家的皇姓女還得寵,忍不住有些妒忌。
“昭陽果然是孝順,出來玩都惦記著母后。”奉安長公主毫不吝嗇的夸獎柳馨寧。
“那也是因為外祖母對我好啊。表姐,樓大姐姐,等會咱們一起去摘。摘完之后,直接進宮去外祖母那里蹭午膳去。秋思,你出去吩咐車夫一聲,準備馬車。”
柳馨寧說完這話,隨性的直接吩咐起秋思來。
“哎呀,這大相寺的素齋極好,不如吃過午膳……”
李大夫人看著這相看的事情要黃,想到自家公爹的交代,急忙的開口。
“不過是一頓素齋罷了。改日再吃就是。”柳馨寧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這,昭陽就是小孩子心性。”奉安長公主趕緊的打圓場。
“這卻也是說明昭陽孝順啊。出來看到一枝花都能想到太后娘娘。”隨康郡王妃跟著夸贊。
李大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卻知道在這種場合說不上話,只能沉默著。
葉蘭清此時有些為難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母親一直跟她瘋狂的暗示,讓她跟著進宮。可是,這本來約定好的事情,突然爽約……
“郡主,我覺得咱們吃過素齋再去摘花吧?這入宮也要遞牌子,這一來一往的工夫,咱們也就吃完了,耽誤不了多少時候。”
樓心月知道自家好友今日定了相看的,看她不好明說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不吃了,不吃了。不用遞牌子,皇舅舅早就給過我令牌,讓我可以隨時進宮的。”
柳馨寧的話音一落,眾人那熾熱的目光,又忍不住注視到她身上了。
長樂長公主有隨時進宮的令牌,她們都是知道的。但是昭陽郡主,何時也有了這樣的令牌?
這當然是這段時日,柳馨寧經常入宮陪伴太后,討好皇帝得來的了。
眾人看著一副小孩習性的柳馨寧興致勃勃的站起身跟在李大夫人身后,一副要送客的模樣,只好隨了她了------------------畢竟,昭陽郡主不知道這其中另有內情啊。
于是,柳馨寧和葉蘭清以及樓心月一起送了李大夫人去了她的廂房,然后又去后園親手采摘了梅花,接著就結伴往大相寺門口而去。
到了門口,馬車已經等著了。柳馨寧就喊著葉蘭清和樓心月上她那個郡主規制的寬敞馬車。
樓心月卻是拒絕了:“郡主和蘭清是探望外祖母,我這個外人卻是不好打擾你們親人相聚。”
她不是沒眼色的人。
雖然剛才柳馨寧話里帶上她了,但那是柳馨寧小孩子心性,她哪里真的能跟著去?
“去吧。去吧。”柳馨寧卻是不由分說的親自拉了樓心月上了馬車。
“樓大姐姐當日救了我,外祖母就說想要找時間召見你呢。結果,這冬日寒冷,她精神倦怠,就一直罷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吧。”
柳馨寧說完就讓車夫直接往皇宮趕去。
樓心月救了柳馨寧,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過,太后本就年事已高。她已經是六十五了,就是前世那個年代,都已經算是高齡了,更不用說如今這么個時代了。
更不用說她因為憂心柳馨寧落水而生病,后來又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一直沒精神。
因此,太后極少見外人,所以一直沒有召見樓心月。
此時,樓心月被柳馨寧拉著直接跟去了慈仁宮,陪著太后用了午膳,又在御花園里游玩了一下午,更是提前遇到了她的良人。
不說柳馨寧等人在宮里如何的開心,且說李大夫人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這才讓人關上了房門。
“這約的好好的,說不見就不見了。當真是勛貴啊……隨心所欲。”
木大太太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李大夫人,卻是煽風點火的說道。
李大夫人也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卻是沒有說話。
其實,她也是不喜這門親事的。因為奉安長公主不得寵,駙馬葉家也是個沒落的小世家。
也就是他公爹說辛家如今在朝為官的人比較多,加之他是吏部尚書,所以要低調一些,最好選貴而不實的門庭結親。
恰巧,奉安長公主府看中了時兒,雙方都有意,所以打算定下婚事。
這定婚事之前,長公主府那邊卻又說讓兩個小輩見上一面,免得將來成了怨偶。
可是,這約好的,卻又毀約,李大夫人自然也不快。
李大夫人總覺得自家優秀的兒子,卻只能娶個空有名頭的縣主,實在是暴殄天物!
“那到底是長公主府里。”木大太太繼續添油加醋道:“那是勛貴,咱們家是朝臣。他們自詡是君呢。要是我們玉兒啊,哪里會不來?她對長姐你最是敬重了,比對我這個親生母親還親。我今日聽說你要來上香,還自告奮勇陪著你來了。可憐我家那個傻孩子,還不知道你這是給時兒相看呢。”
木大太太裝模作樣的擦著眼角。
李氏是他們李府的大姑太太,那李氏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是李府的家生子。
她那個傻女兒心慕辛立時,聽說今日辛立時跟葉蘭清相看,砸了一屋子東西了。
她沒法子,只好死皮賴臉的跟著來上香,就想著看有沒有機會破壞下。
這可好,她什么都還沒做呢,那位昭陽郡主就把人拉走了。
“弟妹何必說這樣的話?玉兒深得我心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時兒是辛家的長子嫡孫,那婚事怎么就能讓我一個人做得了主啊?”李大夫人的面上是遮掩不住的遺憾。
她也喜歡李玉啊,更想拉拔娘家,可是這婚事,她可做不了主啊。
聽到李大夫人這么說,別扭了一上午的木大太太這才平復了心緒。
是啊,她自然是知道大姑太太喜歡她家玉兒,她們也都以為這門婚事能水到渠成。
誰知道,這立時這么爭氣,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了呢?
“咱們家大爺可是最討厭不守約的事情了。若是葉縣主爽約的事情傳到大爺耳朵里,只怕大爺要氣壞了。”李大夫人的陪嫁嬤嬤卻是在旁邊義憤填膺的說道。
李大夫人的眉頭微微一動,木大太太臉上也掛上了喜色。
“你去跟大爺說聲吧。讓他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只說葉縣主這邊不能過來相看了。至于緣由……”李大夫人沉吟了一下,“你只說,因為昭陽郡主要進宮,所以葉縣主跟著去了。”
辛立時自詡為文人,自然有文人那股子清高自傲,不染塵埃的習性。
葉蘭清諂媚阿諛,為此爽約,定然會惹得辛立時不喜的。
那陪嫁嬤嬤忍住眉眼里的笑意,轉頭與木大太太對視了一眼,就應聲而去。
等出了廂房,那嬤嬤才摸了摸袖子里的金稞子,眉開眼笑起來。
且不說自己的老子娘都還在李府,就是木大太太和李大小姐那大方的打賞,也讓她很高興。
再說了,李大小姐嫁過來的話,不還得倚仗她們李府的這些老人?
總比嫁過來一個不知脾性,又高高在上的葉縣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