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黑色的,這沒毛病。
但是江游詢問的當然不是這個,她是想說這劍是黑的,但為何會有金光。
只是很顯然,在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劍上的“金光”,所以才會覺得她這個問題十分古怪。
在短暫的愣神之后,江游就垂下眸,“是我看岔眼了……這劍什么價?”
“重玄鐵劍,劍鞘丟失,價格五百下品晶石。”
伙計說。
“我要了。”
江游給出晶石。
伙計終于把一百瓶的一點香給數完了,江游結完晶石后收起東西,轉身出了門。
一邊朝著傳送陣走去,一邊思索著接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第一件就是,幻術不知為何沒有對自己起效。
第二件,是自己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為了確認自己不是在店里看花了眼,江游在街上又取出了劍,然后定睛看過去。
果然,仍然是黑劍上泛著一層金光。
不僅有金光,還因為外面的光線更好,所以這層金光也更明顯了。
想了想,她就朝著一位站在路邊似乎是在等人的男修走了過去,把劍舉起來問他,“這位道友,請問我的劍是什么顏色的?”
“你要干什么?!”
那男修像是被嚇了一跳,人猛然后退了兩步,“你想當街動武不成!”
“我不是,我就是問問你,這劍是什么顏色的。”
江游趕緊解釋,同時把劍收回來,以表示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我看你就是想找茬,問顏色?哼,這種問題連三歲小兒都不屑回答你!”
那男修鄙視的看了江游一眼,試圖想要看清她帷帽下的臉,但是很顯然失敗了。
一定是個丑八怪,不然遮這么嚴實做什么!
男修懶得理會,轉頭走人了。
江游:……
行吧。
看著挺壯碩的大漢,沒想到膽子這么小。
于是又往前走了幾步,問了一個女修,“請問這位道友,我的劍是什么顏色的?”
這次她沒有再冒然舉劍了,以免別人誤會。
“你自己看不見?你眼瞎?”
女修皺眉,說完就小跑走開了。
江游:……
她深呼吸一口氣。
這次多走了幾步,找到了一個正在趕路的男修,“這位道友……你看我的金劍酷不酷?”
說著就把劍拿起,豎在了身前。
“你有病?這明明是黑劍!”
男修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江游滿意的道了謝,在男修一言難盡的目光下走開了。
果然,他們看不到這種金色,這和是不是在屋內沒有關系。
那……就是和自己的眼睛有關系了?
江游伸手摸了摸眼睛,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回想了一下原主從小到大的事跡,似乎她也是一切如常,沒有發生過自己今天的這些怪事。
那問題究竟是出在這具身體上,還是,自己這個外來的“神魂”上?
江游腳步加快,想要快些回去,好好問一問師父。
可是突然,她感覺到自己腰間一輕,有什么東西被拉扯了一下。
低頭一看,一直戴著的芥子袋沒了!
江游柳眉倒豎,一抬眼,就看到一個賊正快步奔跑著。
她不加思索的就跟上。
這個世界的人十有八九用的隨身儲物空間都是芥子袋,只有極少數人用的才不是袋子,而是些五花八門造型的東西。
比如儲物戒指、腰帶、手鐲等,當然,它們貴的離譜,一般人用不起。
芥子袋的空間有大有小,價格也是有高有低。
原主的這個芥子袋還是她到達凝氣境后師父送給她的,屬于中檔貨,對于她當下的身家來說還是完全夠用的。
每個修士的芥子袋里裝的都是畢生身家,那是萬萬丟不得的,不然沒有了倚身之物,自己也很難赤手生存。
就拿江游來說,她的芥子袋里裝有所有晶石丹藥等財物,就連天極宗的入門令牌也在其中。
一旦丟失,自己連門派都回不去!
沒了傳音符,想要聯系師父都難。
就這么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搶走東西,江游目光如刃,用上最快的速度勢要追上前方那人。
城中禁止動武,不幸的是路上更是一個護城衛也沒有見到,江游只得追在后面絲毫不放松。
不知跑了多久,城門遙遙在望,而那個人的步子則是更加快了。
“攔住他,他偷了我芥子袋!”
江游看到那人要出城,忙高喊著。
但是守城衛則是壓根不予理會,任由那人順利跑出了城。
只要城里沒有私斗,也沒有人在拒交晶石的情況下擅闖入城中,那別的事情都與他們無關,他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抓賊之類的事,那是歸護城衛管的!
江游也沒指望他們,做過了嘗試后便不再喊,緊隨著那人出了城。
等到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兩個守城衛這才對視了一眼。
“嘖,又一個,你猜這次誰贏?”
“這還用說嗎?人家常年干這個的,可不容易失手。”
“我說這些外城的修士可真是蠢,沒了芥子袋固然倒霉,但總比沒有性命要好吧?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也活該有這一遭!”
“誰說不是呢!”
跑出城外接近一里地時,那個男修終于是沒有再跑,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向江游,不由笑了,手里拿著她的芥子袋拋至半空,然后接過顛了顛。
“小妞兒,你自己乖乖解除芥子袋上的認主,我可以把里面的東西還你一半。”他說。
江游也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從外表看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修,還算是青年,但是江游并不認為這人會是個年輕人。
冒險干這種事的往往都是修煉無望的人,可能卡在某個修為很久都無法寸進,自知修煉走到了盡頭,他們做事風格便會開始走向極端。
要么拼一把,要么就是原地等死,這就是他們的心理。
另外一個判斷標準就是,他的眼神渾濁深沉,也實在不像是個年輕人。
“我若解除認主,那你只會帶著它消失走人,相反,我若不解除,那你就沒有別的辦法。”江游面無表情。
“錯了,我不是沒有辦法……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引你出城?”
那男修舔了一下嘴唇,陰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