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游!
殺人了!
她現在的第一反應是驚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大錯事一樣,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一群穿著深衣制服的人跑過來把她摁住,并獎勵一對錳鋼材質做成的手鐲子。
完了,怎么辦,下半輩子這是要吃牢飯了?
等等,不對,自己好像穿書了,這個世界殺人不犯法!
啊呀,頭好疼,要長腦子了!
江游捂住眼睛,努力讓自己深呼吸。
幾息之后,她總算是感覺頭腦冷靜下來了,急促的呼吸也在漸漸平息。
放下手,江游看著躺在面前的男修。
他仍然睜著眼睛,但是那雙眼睛卻不會再滿含殺意的看著自己了。
奇異的,江游殺了人,但卻沒有感覺到不適。
唯一的不適也是她身為一個好公民對于蹲局子的恐慌,而在反應過來在這個世界她不用蹲局子后,江游也就覺得……沒感覺了。
沒有懼怕,沒有惡心,相反,有的是釋然,還有……爽快?
這才來這個世界多久,她竟然就已經被這里的規則所同化了。
“適應”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扶著地面站起來,江游這時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渾身的疼痛。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滿是血痕,此時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勉強可以蔽體。
隨便一動,就會有地方是撕扯著的痛。
從衣袖拿出一顆丹藥服下,就感覺到這些外傷瞬間好了個大半,疼痛也大減。
走向男修身邊,江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輕敵了。
從開始見到自己,再到兩人剛一交手,他就已經完全確認了自己的實力遠不如他。
他沒有故意留手饒她一命,但是卻有了輕視之心,這使得他的招式也沒有那么精準并狠厲。
江游摸了一下發上木簪,剛剛催動后它身上有些余熱。
這是原主最壓箱底的寶貝,功能有些雞肋——催動后可使一米范圍內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僵滯幾秒時間。
具體幾秒得看自身修為,如果是低于自己的,比如入靈境,那能有三秒,和自己同修為的凝氣境則是有兩秒。
若是超過自己一小境,也就是練骨境,則只有一秒。
要是對方是練骨境巔峰,即將面臨突破,那連一秒都撐不到。
若敵人超過練骨境,那它就會被完會壓制,不會再起效了。
這件法寶名為蝕刻簪,是可以多次使用的寶貝,不過每使用一次后至少得有十天不能再用第二次。
幾秒時間似乎非常尷尬,而且它還有距離限制,一旦反應慢一些就根本來不及催動它就會被殺,所以原主其實并不喜歡這件寶貝,一直想要換一件更順手的法寶。
只是沒錢,所以也就只能想想。
可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江游今日才敢追出城。
不追不行,全部的身家都在芥子袋里,丟了以后哪怕是師父也無法給她湊齊第二份,這就等于是自己以后沒有資源再修煉了。
正值修煉的黃金年紀,一旦因為物資不夠而中斷,那這輩子怕是藥丸。
其實江游敢追,還有另一個原因——
劍。
看著刺穿男修身體的劍,江游心中滿是嫌棄。
本以為這是個寶貝,在對戰中能發揮無與倫比的神威,自己一劍就能打的男修落花流水。到時她可能壓根用不上蝕刻簪,也一樣能贏。
可結果,這是個啥?
屁用沒有!
心中罵罵咧咧的彎下腰去拔劍,雖然這玩意沒派上多大用場,但是回去還是得想辦法弄清楚它的秘密。
可是剛剛拔出劍,看到它的一瞬間江游就咦了一聲。
只見原本還是黑色的部分,此時卻是好像有點褪色了,露出了類似于銀色一樣的顏色。
不過劍身整體卻有些斑駁,有些地方是銀色的,有些地方還是黑色的。
銀色的位置金光更盛,而黑色的地方則還是和先前看到的一樣,相比之下光芒弱了一點。
江游仔細盯著看了看,就確認了——
變色的位置集中在劍的前半端,而那部分似乎是自己刺中男修身體的位置。
也就是說,遇血變色?
江游舉著劍,眼中突然綻起了精光。
此時,不遠處正有兩個男修經過,正打算進城。
忽的,就看到樹林里站著一個滿身是血,一看就是經過了一場鏖戰的年輕女修。
感受了一下她身上的氣勢,似乎和他們一樣,也是第二境。
兩人一愣,然后同時停下腳步,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眼里皆是有著精明的算計,無聲對了對眼神后,兩人就放輕了腳步,找樹做掩體,悄悄朝著江游那邊靠近。
打成這樣,那肯定是所有底牌都用過了吧?身體狀態這么差,人又累,是斷然打不了第二場的。
何況他們還是兩個人,而對方只有一個人!
勝算滿滿啊!
可是他們這才沒走幾步,就見到那女修眼睛放光的拿起手中的劍,然后朝著地上明顯已經死去的男修身上刺去。
刺入一劍,拔出,再刺入,再拔劍!
兩人愕然的瞪大眼睛,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動不了了。
江游這樣來回幾次后就皺起了眉。
人躺在地上,劍就只有前半部分才能碰到他的血,余下的部分會被地面給擋住。
那劍的下半部分怎么辦?
想了想,江游就把男修從地上扯起來,讓他靠著樹坐下。
樹沒有他的身體寬,所以左邊的肩頭就露了出來。
江游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起劍刺入他的左胸口,然后抽出。
不錯不錯,這個法子好用!
但好像變色還不完全。
再來幾次!
江游干勁十足的用真人來“磨劍”,隨著劍身的變色,她也越來越興奮,目光都是晶瑩透亮的。
雖然這個過程中偶爾會有血噴濺出來,甚至還噴到了她的臉上,她也完全不在意,胡亂用袖子抹了把臉,然后就繼續刺。
兩個男修已經渾身發抖了,他們根本看不出那劍有變色,因為上面糊著一層滿滿的血。
他們只能看到江游在做出這種殘忍舉動時還帶著笑的臉,這一刻他們再也不敢把她當成易欺的肥羊了,只覺得這是個魔鬼——
連尸體都不放過,這得何等的兇殘啊!
這種人,真要上去跟她打?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交流著。
——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活著不好嗎!快走啊!
——成,走!
隨后,兩人就再不猶豫,拔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