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符箓，讓兩女都沒了聲音。
不對，應該說，隨著鐘蒼氣勢越來越強，畫符完整度越來越高，兩女的爭吵，早就停了下來。
她們眼睜睜的看著，鐘蒼一點點的完善自己的符箓，一點點的把它撰寫完整。
而當真正成功的這一刻，焰靈薇在為鐘蒼高興的同時，心中也是有著一瞬間的不真實感。
不怪她如此，實在是此前爭吵時，焰語琴已經告知了她五雷符書寫艱難，并說能把五雷符完整的書寫出來，距離符師，將只有一步之遙。
而正常情況下，高級符士之上的符師，是唯有筑基期修士，才能成就的。
第一次畫符，即到達了符士的頂點，哪怕她對鐘蒼有信心，看到這種情景，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而這，也是焰語琴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的原因。
哪有人一上來，就抵得上普通修士一生的。
不過，跟自己姑姑不同，焰靈薇倒是從來沒懷疑過鐘蒼。
因很早就熟悉，焰靈薇是知道此前的鐘蒼，窮到去當陪練賺錢。
若是真的有如此好的畫符技藝，他何需如此。
哪怕不把技術完整展現，僅僅是中級符士的水平，仍能讓鐘蒼混個溫飽。
隔些日子出些高級符箓，就能讓鐘蒼賺些余錢，是以，他絕不可能提前就學過。
‘一次畫符，即到達了符士頂點……雖然我把你的天賦，盡量往高處估算，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啊。’
焰靈薇在感嘆，另一邊，焰語琴，則是心神俱顫！
“不可能，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最驚訝的，不是鐘蒼把五雷符畫出來了，雖然，這也很驚人。
但更令她瞪大眼睛的是，鐘蒼數十次畫符，輸入靈氣也許有多有少，但無論怎么輸出，他的靈氣都能保持順暢，無有一絲波動。
這種機械式的美感，讓她驚駭。
要知道，能影響靈氣輸出的東西太多了，分散的念頭，自得、憤怒乃至于緊張的情緒，呼吸，心臟的跳動……種種小事，都能引得靈氣產生波動。
哪怕是焰語琴自己，修心多年的她，也無法保持這么長時間的穩定。
只能說，本就擁有統御能力的天心，引入了電腦操控得到概念后，穩定到了可怕的境地。
而自己這個筑基真人、符法大師都做不到的事情，鐘蒼卻在她眼前真切的做到了。
這種天賦異稟，使得焰語琴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難道我錯了，鐘蒼就如小薇說的一樣，是第一次畫符？”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她第一時間是想要否決的。
可眼前的事實刺激著她的常識，讓她不得不承認，這在別人身上，確實是天方夜譚。
但若是鐘蒼，他有機會做到。
而這一事實很是重要，為了確定這一情況是否為真，焰語琴的目光，轉向了旁邊的侄女。
“小薇，你對鐘蒼更了解，告訴姑姑，他說這是自己第一次畫符，此事是真的嗎？”
聞聽此言，焰靈微嘻嘻的笑了起來。
“姑姑，你不是一直認為符箓乃大道，沒有人能一步登天嗎？為什么要這樣問啊？”
揶揄的詢問，讓焰語琴有些尷尬……被常識束縛，加上對自身所修大道下意識的維護。
這使得她剛才跟焰靈薇爭論時，語氣不可避免的重了幾分。
顯然，自家小心眼的侄女把這件事情記住了。
若是尋常之事，性格清淡的她，不會過多在意，被揶揄之后，她絕不會再問第二次。
但這件事對她很是重要，也因此，她的聲音，不由的軟了幾分。
“小薇，剛才是姑姑我自大了，看在我幫伱那么多次的份上，你就回答我一下吧。”
看到焰語琴服軟，且她的神色很嚴肅，見此，焰靈薇也不再過多迫害，而是把鐘蒼的一些事情，告知了她。
“蒼哥哥是領悟了劍心的劍修，最重承諾。”
“且他以前很是貧窮，若會畫符，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經過焰靈薇的解釋，焰語琴也確定了一件事情，有八成概率，鐘蒼是第一次畫符。
哪怕不是第一次，此前，鐘蒼也最多隨大流的畫了幾筆，連最低級的符士都不是。
這種新手，跟第一次畫符，也沒多少差別了。
而這，也令焰語琴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發現畫完符箓的鐘蒼已經清醒，焰語琴當即上前一步，朝其深深的鞠了一躬，鄭重的道了一聲歉。
“鐘道友，妾身剛才因為無理取鬧，對你多有辱罵，真是對不起了。”
“不用在意，此前你也幫我講解了許多符箓知識，這算兩相抵消了。”
“這不夠……”
話落，打量了一下鐘蒼的修為，她伸手從自身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玉瓶。
自玉瓶彌漫的氣息上，鐘蒼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東西。
“月華靈露？”
鐘蒼驚愕的樣子，讓焰語琴笑了起來。
“看來鐘道友也認識這些寶物，既然如此，這就好辦了。這些月華靈露，就當作我的歉禮了。”
“咳咳，我不能收，我說過了，剛才教導的恩情，足以抵消你的辱罵。”
“抵消不了的。還請鐘道友收下，要不然，妾身良心難安。”
“真的能抵……”
“好啦。”
兩人拉拉扯扯的一幕，讓焰靈薇看不下去了。
從中間插入，她用身體把鐘蒼跟焰語琴分隔開。
隨后，她接過玉瓶，并把瓶子強硬的塞入了鐘蒼的手中。
不等鐘蒼說話，她就快速的道：“長者賜，不敢辭。姑姑既然給你，你就當作見里禮收下吧，也別有什么心理負擔，這東西，也就你覺得珍貴，對于姑姑來說，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這話，讓焰語琴笑了起來。
“說滄海一粟有些過了，但這些月華玉露，我確實還出的起，若用這些東西換你原諒，對我來說，是賺的。”
兩女都期望鐘蒼收下，還一副自己不收下，就很委屈的樣子，這讓鐘蒼嘆息了一聲。
“……好吧，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這才對嘛。”
收下月華靈露，鐘蒼算是與焰語琴和解。
而友人跟親人不再爭執，也令焰靈薇心情放松。
輕松之下，她又想到了剛才姑姑震驚的樣子。
看著以往淡然如仙子一般的姑姑，因為鐘蒼而目瞪口呆，這種特殊的反差，讓她有些想笑。
只是，很快，她的笑容就沒了。
獲得鐘蒼的原諒后，焰語琴上前一步，再次開口了。
“聽小薇的話，鐘道友你是寒門子弟吧，可曾拜過師傅？”
到得此時，焰靈薇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調皮的接了一句。
“怎么，姑姑，你想收徒？”
這話，讓焰語琴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倒是想，但哪有資格。鐘道友這種天資，讓我教，只是誤人子弟罷了。”
“我是替師傅問的。”
“妾身的師傅是一元峰的峰主，實力為金丹中期，尤善符法，鐘道友若是拜師，必然會受到師傅他老人家的傾力培養。”
說到這兒，她還玩笑的說了一句讓焰靈薇血壓飆升的話。
“以鐘道友你的天賦，若能拜入師傅門下，超過妾身是遲早的事情。到時，你就是師兄了，還請師兄到時多多照顧……”
“不行！”
忍不了的焰靈薇，在鐘蒼開口之前，便提出了反對意見。
此話，讓焰語琴眉頭一皺。
“小薇，別鬧，我說的是正事……”
性情有些保守的焰語琴，初始并未往其他方面想，所以，她以為焰靈薇的出聲，是在任性胡鬧。
她邀請鐘蒼，是為了家族跟派系，也確實沒有太多私心。
云霄宗用諸峰大比來調配福利資源，排名越高，獲得的資源也就越多，而資源多數情況下又與修為掛鉤，這使得宗門多數山峰，都十分在意排名。
把天賦出眾的鐘蒼，拉到自己所在山峰，百利而無一害。
他若帶頭在諸峰大比橫掃一切，焰語琴也能獲益。
同時，她所在的山峰，峰主與焰家十分交好，若鐘蒼拜入峰主門下，與焰家的關系，也會更加親近。
是以，焰語琴覺得把鐘蒼拉入自家師傅門下，好處無數，無論是對自己，山峰，還是家族而言，都是如此。
也因此，她有些不明白自家侄女小薇反對的原因。
直到訓斥時，看到小薇對自己有些警惕的神色，她才反應過來。
‘對我警惕？為什么，我是你小姑……’
思緒到了這里，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什么，而這，也讓她羞惱了起來。
“小薇！”
“我是你姑姑，你怎能把我想的如此……”
骯臟與淫亂，這兩個詞，焰語琴還是無法直言說出。
而她羞惱，氣怒。
焰靈薇，則是呵呵了。
作為一個心機頗多的女孩，她根本不認為男女之間有純潔的友誼。
師兄妹，還是朝日相處的那種，這不發生事情才怪……在焰靈薇眼中，鐘蒼拜師，前期的教導，那位金丹，大概率不會自己上手，而是會讓自家小姑代替。
如此相處模式，她自然會怕。
畢竟，兩人雖然差了一些歲數，但因為焰語琴進階早的原因，她的樣貌，一直保持在二八芳華，很是漂亮。
鐘蒼與焰語琴站在一起，不知情的，還會以為鐘蒼更大一些呢。
至于說焰語琴會顧忌侄女的感情，不會去下場，焰靈薇更不相信這點——鐘蒼是怎么在自己身邊的，他人不知道，焰靈薇自身，可是清楚的很。
當然，焰語琴是為了家族，焰靈薇也清楚這點，而她自然明白，說服家族，不可能用剛才那個理由。
是以，她把鐘蒼拜師的事情，說了出來。
“小姑，你才想多了，我覺得不行的原因，是蒼哥哥已經拜師，那位還是一個陣法大師。”
“陣法……”
哪怕是認為符道奧妙無窮，但焰語琴也無法昧著良心說，符法比陣法厲害。
只是，無論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所在山峰，她都不愿放棄，想盡力爭取一把。
“陣法確實強，但也太難練。鐘道友，強練陣法，哪怕你耗費一生，也不一定能練出頭，反觀符法，你可以快速進階。”
“謝謝真人的提醒，但我更喜歡陣法，且自認對陣法也有一些小天賦。”
“如此嘛……看來，妾身與道友沒有同門緣分了。”
“咱們現在不就是同門嗎。”
“……是我著相了，雖不在一個山峰，但咱們確實同屬于云霄宗門下。”
發現鐘蒼主意已定，無法更改，焰語琴只能退而求其次，準備拉近一下與鐘蒼個人之間的關系。
也因此，她直接提議道：
“鐘道友在學符法是吧，我癡長幾年，對于符法一道還有些理解，若道友有什么疑惑，可隨時找妾身詢問。”
說到這里，她瞪了一眼焰靈薇，但還是道：“如何進入妾身洞府，小薇知道，你每次過來，可以讓小薇帶領。”
自身的廉恥，讓她從未有過與小薇搶夫婿的想法，此刻，雖然氣惱，但還是拉了自己侄女一把。
而這，也讓焰靈薇笑的有些訕訕，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雖然，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如此做就是了。
“姑姑，對不起……”
“別叫的那么親近，我可當不了你焰大小姐的姑姑。”
“小姑，我錯了……”
不提兩女之間的感情，天賦展露之后，鐘蒼發現，世間處處都是好人。
就如現在，他哪怕沒拜師，還是獲得了焰語琴的盡力教導。
這讓鐘蒼的符法修行，長進很快。
就如五雷符，這東西鐘蒼雖能勉強畫出，但在焰語琴眼中，他的畫符技巧，還是有一些小瑕疵的。
特別是讓鐘蒼釋放了一下自己的掌蘊五雷后，她更是嘆息的告訴了鐘蒼一件事。
“你對掌蘊五雷的領悟很深，更掌握了至關重要的意，若是靈力足夠的話，你是能畫出二階符箓的，可惜，你的靈力太少，法力質量更低，只能畫出普通的五雷符。”
聽到這里，鐘蒼并沒有失望，反而眼睛一亮的道。
“現在這樣呢？”
“轟！”
說話的時候，鐘蒼釋放了法術薪火燃盡，爆燃的靈氣，讓鐘蒼的靈氣輸出上限，突破了百分百，來到了一百八十。
這股靈氣釋放的水準，已到達了練氣后期。
見此，焰語琴點了點頭道：“若是在這種狀態下，你還能保持靈氣平穩輸出的話，再用一些適配的符紙跟靈墨，你倒是可以畫出精品級的符箓了。”
“但也只是精品。地品，天品的符箓，需要靈氣發生質變才能畫出，別說現在的你了，初入筑基的真人，也不行。”
“精品也夠了！”
(本章完)
長生從無明心意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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