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栗!”
元嬤嬤從外邊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青嫩的小姑娘。
此時的應栗栗正在揉面。
“嬤嬤,宮里來新人姐姐了?”
元嬤嬤點頭。
沒辦法,短短數日,宮里就少了近十人。
本身關雎宮的奴仆就不多,少了近四分之一,伺候的人難免緊張。
再加上重開小廚房,只有青梔在這邊幫忙,頗有些忙碌。
曾經的元嬤嬤在宮里有三分臉面。
自從玉貴妃不在了,她的地位明顯窘迫起來。
這次親往內務府挑人,給的都是些歪瓜裂棗,著實讓她氣憤不已。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再委屈也只能強咽。
“這是春蘭春梅,日后就在小廚房跟著你了。”
剛更名的春蘭和春梅心中驚訝。
沒想到關雎宮的廚房管事,居然是一個小丫頭。
應栗栗大喜,“好啊,既然是嬤嬤親自挑選的,那肯定是好的。”
“……”元嬤嬤沒想著被她拍馬屁。
細細回味,確實蠻舒服的。
如此,這丫頭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難怪殿下這般寵愛他。
“我還有事,人送來了,你看著安排吧。”
元嬤嬤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兩人上前,向應栗栗和青梔見禮。
應栗栗道:“青梔姐姐,你安排她們吧。”
“好。”青梔含笑點頭。
通過接下來的閑聊,應栗栗粗略了解了這兩位的身世。
同樣出自犯官女眷,不過這兩位不是小姐,而是府中奴婢。
入宮后,做的都是粗使的活計。
之前伺候在瑯華宮。
前幾日,瑯華宮的主子犯事被打入冷宮。
宮內的奴婢重新回到內務府,等待再次分配。
應栗栗聰明的沒有過多打探。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這道理她懂。
對于春蘭春梅,應栗栗也沒防著。
她做飯時,每一個步驟都會告訴眾人。
期間需要注意的地方,也會詳細告知。
等到小籠包即將做好,她額外準備了一小盆蛋花湯。
“這就是小籠包?”
容清璋看著一個個白胖的十八褶包子,的確賞心悅目。
一籠十個,碼的整整齊齊。
掩映在蒸騰的熱氣中,煞是好看。
“殿下,您快嘗嘗。”
應栗栗眼含期待的催促著。
在小傻子熱切的眼神里,容清璋咬下一口。
一股馥郁的咸香口感,在口腔內充斥著。
還帶著一股不知名的清香。
味道著實不錯。
不論是口感還是賣相,都不是這小傻子可比的。
“所以,你整日發呆,都在琢磨這些吃食?”
容清璋找到了小傻子發呆的原因。
應栗栗:“……”
她不是,她沒有,別冤枉她好不好?
她自小吃到大的美食,還用琢磨嗎?
不過。
晚上要不要嘗試一下雞蛋灌餅?
有些材料是可以找到替代的。
眼瞅著小傻子再次神游太虛,容清璋不再搭理她。
埋頭自顧享受美味。
想到曾經吃的膳食,開小廚房的決定是正確的。
“殿下,咱們宮里來新人了。”
應栗栗在容清璋不贊同的眼神里,將一整顆小籠包塞到嘴里。
“這宮里真危險,聽嬤嬤說,這段時間少了七八個人呢。”
她不覺得是容清璋做的。
畢竟自己整日伺候在他面前,殺不殺人,能不知道嘛。
想必是在關雎宮外,被人給折辱死的。
容清璋:“……”
“這才多久,數條人命就沒了,致死率太高了。”
應栗栗感慨道:“還是留在關雎宮安全,外邊真可謂步步殺機。”
她準備在關雎宮內,茍到七殿下開府。
到時候直接從這里,挪到王府居住。
不用怕隨時丟掉性命。
完美。
聽到小傻子嘀嘀咕咕的話語,容清璋無奈捻動手指。
事實上,死在別人手里的占少數。
多數都是被他給下令處死的。
其中有幾個吃里扒外的,死的更慘。
既然小傻子覺得他是好人,他也不辯解。
若將來知曉了他的狠辣手段……
預想那時小傻子的表情,他心中莫名有點……興奮?
大概會嚇壞吧?
沒注意到他那憐憫且惡趣味的眼神,應栗栗美美的吃掉最后一顆包子。
“殿下,出去消食嗎?”
收拾籠屜和碗筷,她覺得自己又吃撐了。
“走吧。”
容清璋起身,率先走出前殿。
應栗栗緊隨其后,把后續的事情交給了旁人。
外邊還在下雨,倆人只沿著回廊欣賞著兩邊的雨景。
遠處,一株流蘇樹盛開的正好。
可惜經過一夜的風吹雨打,地面鋪設了白白的一片。
遠遠望去,好似云朵落入凡塵。
不過她最喜歡的是那一叢山茶,靡麗妖艷,美極了。
眼見她比自己這個主子還要悠閑自在,容清璋頓覺好氣有好笑。
伸手抓住她的發包,捏了捏。
“殿下!”
應栗栗控訴的看著他,“束發不易,且看且珍惜。”
來到大昭,一切都不如她所愿。
唯獨現在的發量,讓她多了三分留戀。
抵得上她前世的三倍還要多啊。
第一天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有了一頭濃密的長發,那種喜悅,發量少的人最懂。
不過,殿下的頭發真好,比她好。
又黑又順,玉冠高束,一陣風拂過,隨風飄動的樣子,好似小仙童。
放到現代,可以直接去拍洗發水廣告了。
嫉妒讓她幾乎質壁分離。
“殿下的頭發真漂亮。”
容清璋挑眉,看到她眼神里的艷羨,笑了。
“你仔細打理著,過個一年半載,也會有的。”
應栗栗滿意點頭,“借殿下吉言。”
倆人從前殿走到后殿,再踏入后花園。
遮天雨幕落入荷花池中,濺起無數的密集波紋。
偶有魚兒躍出水面呼吸,趣味橫生。
“咻——”
一道破空聲穿透雨幕。
應栗栗循聲望去,隨即一陣劇痛傳來,疼的她捂著痛處全身發抖。
“哈哈哈……”放肆的笑聲響起。
她憤怒的望去,便看到宮墻上坐著一個少年,手持彈弓,捧腹狂笑。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手持雨傘為其遮雨,看向這邊時卻冷漠至極。
“容清桓,上一位私闖關雎宮的,可是被父皇賜了二十廷杖,躺了一個多月。”
容清璋目光平靜的看著墻頭上的少年。
這位是大昭六皇子,生母賢妃。
容清桓可不怕這位七弟。
他笑的很明媚,“我可沒私闖,我在墻頭呢,半步都未曾踏入你這關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