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闡仙府的大陣很是厲害,連王崇也不敢輕忽,不過沒有主人運轉,便稍顯有些呆滯。
此陣以易經之中后天八卦為道理,九宮玄妙為布局,層層推進,越是接近核心越是復雜玄奧。
不通術數之人貿然闖入,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此陣極為精妙,但卻太過注重術數,反而失之自然,其中元氣流傳頗為僵硬。
雖然如此,但如果此陣有人主持,便是貧道也得有些撓頭,可如今沒人主持么......呵呵.....”
王崇輕笑一聲,雙手負后,閑庭若步的踏入了涵闡仙府。
仙府大陣好似失了智,面對王崇這個不速之客,連一點反應也無,依舊呆滯運轉,而王崇則是順著元氣運轉不協之處,一路朝著仙府核心之處而去。
一路上還有閑暇停下看一看這仙府環境,贊言幾句,實在好生囂狂。
來到仙府核心之地,只見數十座假山以天罡之數,點綴其中,路旁還森列著兩行碧樹,每株大有十圍,高達百丈,朱果翠葉,郁郁森森。
再細看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云錦。越顯得瑰奇富麗,仙景非常,氣象萬千。
當真是好一處仙家福地,即便已經不知多少年無人打理,卻依舊不顯絲毫落敗,反而少了些人為痕跡,多了些天地造化之功。
王崇正自欣賞這仙府盛景,突然一道身影自群山之中,踏步而來。
“司馬衷見過道友,有失遠迎,望道友恕罪。”
只見一位干瘦的中年道人,上一瞬間還在群山之中若隱若現,一步踏出,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了王崇十余丈外,好似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不明所以之人,怕是要被嚇死不可。
王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這毫無生機的道人,殷勤關心道:
“道友情況好像不太樂觀,可需要貧道幫助一二。”
王崇沒有回禮,也沒說出自己真名。
這位‘司馬衷’的狀態,王崇很是熟悉,當初‘妖尸’谷辰也是和他一般。
只是那位妖尸明顯要厲害一些,尸體上誕生的意識,基本繼承了谷辰的所有道法,得了萬年溫玉滋養肉身之后,立刻以陰返陽,宛若新生,脫離尸道,重新證了不死之身。
眼前這位嘛,就要差了一點。
但這些個從修道人尸身上誕生的玩意,最為邪祟,誰知道有沒有什么奇怪法門,加上涵闡仙府的主人,明顯來自另外一個不差蜀山多少的大世界,小心總無大錯。
“哎...道友目光如炬,我因被困此界太久,道心失了超拔之意,從長生之境跌落,無可奈何,只能身死神活走了尸解仙,如今我元神被困于這軀殼之內,難以解脫,想請道友幫個忙。”
尸解仙乃是道家成仙之法中的一種,雖然是下下之選,但沒有正經道家傳承之人,是說不出這個名詞的。
‘司馬衷’說的誠懇,王崇也聽得認真,聽完之后,長嘆道:
“原是如此,道友真是受苦了,正好貧道還有十幾柄未開鋒的飛劍,道友選一把,貧道立刻送道友成仙。”
說著一十六柄飛劍宛若游魚一般從王崇袖中飛出,形成道道流光,環繞其身。
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森寒劍氣,看著王崇那一副熱心腸模樣,‘司馬衷’眼皮子直跳,心中暗罵:
“哪里來的小賊,竟然有這般多飛劍?且品質還相當不俗,真能幫我尸解。”
如果他真是‘司馬衷’此時定然是欣喜若狂,可他是‘司馬衷’,卻又不是‘司馬衷’,真要尸解了,那‘他’也就沒了。
“不須如此麻煩污了道友如此珍貴的飛劍,在下有其他更簡單的法子,還請道友入內一敘。”
王崇搖了搖頭笑道:
“只要能幫到道友,區區一柄飛劍,值當什么,還請道友上前幾步,貧道助道友成仙。”
“還是道友進來吧!”
“不用麻煩,道友上前幾步,貧道立刻助道友尸解...”
........
兩人一個不愿進,一個不愿出,如此大眼瞪著小眼,一時之間有些滑稽。
終究‘司馬衷’只是肉身生出的一道邪念,不是真正的‘司馬衷’,最先維持不住,陰沉道:
“道友莫不是不敢進來?”
王崇也極為光棍的點了點頭道:
“這仙府大陣雖然困住了道友,但也因此能被道友所用,貧道雖不太怕,但小心使得萬年船,也不須多久,貧道便能煉化整個仙府,到時候道友是圓是扁,還不是任由貧道拿捏,何必在此時冒險?”
‘司馬衷’聞言雙目圓瞪,立時有些破防,氣急道:
“小賊說甚大話,此乃仙羅派鎮教陣法,九曲河洛大陣,且是你說煉化就能煉化的,休要唬我。”
‘仙羅派、九曲河洛’王崇暗暗記下這兩個有用的訊息,而后笑道:
“道友不知貧道手段,區區一座大陣,又值當什么?”
說罷!王崇不理‘司馬衷’的驚愕,天河法力立馬發動侵入整個仙府,與‘司馬衷’爭奪仙府控制權。
無形真水,號稱萬水之賊,最善侵染法力,奪人道行。
也是王崇此道真水修行尚淺,只打下了一道根基,若是能修成七十二滴真水,將無形修煉大成,根本不須與‘他’這般多廢話,只需真水一裹,一時三刻,便可將這仙府整個煉化。
不過如今天河法力已經在剛剛的談話拉扯之中,侵入了仙府各處,一件一件開始煉化這座仙府的各處法寶陣眼。
雖然麻煩了些,費事了些,但最多也就十天半月,便能將這仙府煉化。
相比于‘司馬衷’身上所攜帶的秘密,多費些心力,王崇覺得很值。
此時的‘司馬衷’并不是仙府的主人,只是原來司馬衷尸身上誕生的一個全新邪念,雖然因為頂著司馬衷的肉身,能稍稍控制九曲河洛大陣。
但司馬衷死的時間實在太長,‘他’并沒有繼承多少司馬衷的道法和記憶,對于九曲河洛大陣,根本理解不了,不然也不會被困于陣中出不來。
面對王崇天河法力的侵染,‘他’感應得到,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只能一邊怒吼,一邊控制大陣朝著王崇轟擊。
可惜這九曲河洛大陣已經被王崇洞悉了所有變化,加上‘司馬衷’只能簡單操縱陣法變化,連為他制造困難也不能。
王崇只是按照元氣變化,加上易數之理,腳步微動,便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陣法圍殺。
看的‘司馬衷’心中發寒的同時,也自恐懼莫名,‘他’知道,要是自己落在了這個道人手中,下場恐怕會很凄慘...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