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怕了你不成第一百零五章怕了你不成
七月十一,癸卯年,庚申月,丙辰日,宜搬遷、開業、動土,忌出行。
大雨傾盆直下,天地之間一片迷蒙,雨水徹底模糊了視線。
官道上,一行五人縱馬飛馳,急急而奔。
“姜師兄,馬快堅持不住了,要不我們下馬用輕功趕路吧。”姜洛一邊駕馬,一邊大聲提議道。
“師兄,我等皆可以真氣護體,阻擋雨水,也無需這般緊急。”呂忘機亦是說道。
他們這一行人,要么就是身懷武功,要么就是精通術法,只消運使輕功,將神行符往腳上一貼,跑得估計比馬還快。
而且,就算是姜洛也已經在姜離的幫助下練出先天一炁,功力雖然淺薄,但以真氣阻擋雨水還是沒問題的,實在不需要這般緊急。
“嘿,一看就知道你們兩個不經常在外行走,”齊長生嘿笑一聲,提點道,“這出門在外,什么都可以不省,唯獨真氣,一定要省著用,關鍵時刻,一點力的差距,也許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他們眼下就是在以真氣擋雨,并且堅持半個時辰絕對不是問題,可如此一來,就會出現消耗問題。
在這個五濁惡世,修行者難以從外部天地吸收靈氣,真氣消耗之后想要彌補,要么就是調息打坐,要么就是服食丹藥。
那些撐著真氣在雨中漫步的人,看起來瀟灑,等到了關鍵時刻可能就要捉瞎了,這種人要么就是真正的高人,要么就是真正的傻叉。
“也不要想著服丹藥,是藥三分毒,準備再如何充足,也莫要隨意服食丹藥,當然,關鍵時刻也莫要猶豫著不用。”姜離也提醒道。
除了姜離以外,還沒人能把丹藥當糖豆磕,所以哪怕眾人完全不缺藥,也絕對不能隨便服食,以免關鍵時刻影響藥效甚至引發藥毒反噬。
公孫青玥則是一邊駕著馬,一邊傳音說道:“師弟,按照天象,此時不該下雨才是。”
她和姜離都是術士道果的容納者,察看天象是基本能力,一般來說絕對不會出現倉促遇雨的情況,如今遇到了,只能說明這雨不一般。
“我知道。”
姜離微微頷首,眼中浮現出天干地支之相。
這雨確實不一般,明明片刻之前還是晴空萬里,轉眼間就已烏云密布,還下起了如此滂沱的大雨,這要是自然之景,姜離就把頭砍下來給師姐當球踢。
說話之時,快馬奔馳,二十里之距很快就被拋在了后方,一間酒肆闖入了視線。
那是一家看起來就有些年頭的小屋,寫著酒肆名的白布都是布滿了污漬,在風雨的吹打下如無力的中年人一般萎著,貼著木桿。
此時,在酒肆外,還有幾輛用草席蓋著的空鏢車,十余個大漢在酒肆木棚下飲著酒,劃著酒拳。
見到姜離一行人到來,皆是身著藍衫的大漢默契地停下了動作,一雙雙眼睛悄然打量著這群以真氣擋雨的年輕人,目光閃爍,也不知打著什么樣的心思。
尤其是公孫青玥,她可是憑一己之力拉高了鼎湖派弟子的平均顏值,此刻出現在鄉外野地,自是引得一群漢子覬覦不已。
“頭兒。”
其中一人湊到長著虬髯的魁梧漢子身旁,小聲地問道:“這似乎是些雛兒,要不要······”
鏢局買賣除了押鏢以外,有時候也會客串一下剪徑盜匪,混得好的鏢局還會注重影響,混得一般的,都有一手在鏢人和盜匪之間自由切換的絕活。
而那種沒什么經驗的雛兒,就是激發職業切換的第一條件。
“閉嘴!”魁梧漢子低聲咒罵,“沒看到除了最后邊那個以外,其余人都是面不紅氣不喘的嗎?尤其是那女的,冒了這么大雨,還不見一點狼狽相,看起來就像是出入宴席的貴女一樣。這些就算是雛兒,也不是我們能吃得下的。老實點吃喝,等雨停了就立即上路。誰要是敢出手,老子第一個宰了他。”
提議的人頓時吶吶不敢多言,悄悄退下,向著其余人傳達鏢頭的命令。
只是這群漢子不想著惹事,姜離等人卻是不愿放過他們。
“師弟,你去將他們趕出去。”姜離傳音說道。
“這······不太好吧。”姜洛有點猶豫。
他倒不是不忍心,而是覺得這樣有損姜離的名聲。師兄可是要爭掌門之位的,壞了名聲可不行。
此時的姜洛,還不知道掌門之位早就默認沒姜離的份了。
齊長生卻是露出恍然之色,“這場雨不一般,讓這群人出去,之后既是免了干擾,也正好讓他們去雨中探探路。而且他們身上殺孽不少,非是良善之輩,師弟你也無需覺得不忍。”
雖是走器道的煉器師,但好歹也是鼎湖派的弟子,還是走法修這條道的,看人觀相還是會一點的。
不過齊長生這么說,主要還是做姜洛的心理工作,免得他心生不忍。
至于姜離和公孫青玥這一對師姐弟,看他們那淡漠的樣子,就知道他們的心志有多堅了。
姜洛聞言,心下一定,就要開口,但一直不言的呂忘機卻是已經先行一步。
只見他周身散發出凜然威勢,天兵道果的神威被催動,如天神般傾軋一眾大漢,同時凜然道:“這里由我們包了,還請諸位離開。”
準備不惹事的大漢們萬萬沒想到還會出現這種套路,紛紛露出了憤怒之色,為首的魁梧漢子亦是面露不虞,頂著呂忘機的神威站起,沉聲道:“閣下如此行事,不嫌太霸道了嗎?這要是傳出去,對閣下背后的宗門家族之名聲,也是不美吧?”
一番話,既得體又點出了有誤名聲,魁梧漢子看得粗糙,心思卻是細膩得很,頗有人不可貌相之意。
然而呂忘機卻是一點都不見動容,上前一步,威勢更沉,“離開!”
“好!好!好!”
魁梧漢子聲色俱厲,面露森然之色,“走就走,難道還怕了伱不成?”
說罷,他把一顆碎銀拍在桌上,帶頭走入滂沱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