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太陰居子,水澄桂萼作品:《》
到底是崛起得太快,名聲還不夠響。
而且就姜離那些戰績,說出來會信的能有幾個?
哪怕之前明揚承認姜離有可能做到七品殺六品,但他心中還是不太信的。能和鐘神秀比肩的,又能有幾個?
而且就算是鐘神秀,面對這種情況也該是相當棘手吧。
不過馬上,他就要信了。
姜離突然如驚鴻般欺近,三花聚頂護身,觸體即消,五指舒張,陰雷電芒激竄,黑色電光漫空罩下。
“長風幾萬里。”
明揚感應到陰雷的兇險,當即大喝,正氣勃發,自周身穴竅中洶涌而出,帶起浩蕩罡風,迎上陰雷,撞碎了近十道陰雷,但那雷霆卻是不休不消,恍如無窮無盡,瘋狂激發,直如雷暴般轟掣。
同時,姜離腳一踏,先天地炁入地,一道裂縫直直蔓延到明揚身下。
他雖未修煉過相關的術法或者武功,但先天地炁如臂驅使,哪怕只是以此來驅巖分土,也足以顯露出不俗威能。
地縫裂到明揚身下,一道沛然地炁破土而出,直沖下身。
明揚當即一個激靈,飛一般后撤。
“嘭!”
地炁上升,和木炁所驅動的雷法碰撞,二者相融,更添威能,姜離再進,六股元炁隨之送出,霎時間八炁交征,相合相生,衍化出六十四股氣機,又競相衍化,不斷暴漲。
明揚因后撤而使得罡風勢消,眼見得元炁交征而難以阻止。
而姜離則是目露奇光,以天子望氣術察知元炁之變,然后不斷調控,神念和真氣完全合一,哪怕是元炁體量不斷暴漲,也依舊還能進行控制。
‘這就是齊物與一啊······’
這感覺,就像是人與氣,完全合成了一體,再不分你我,哪怕體量暴漲,也依舊沒有失控。
姜離信手前揮,氣似排山倒海,洶涌而至,天上地下皆是氣機滿布,元炁充塞每一分空間,滲透了空氣,煉解正氣,就見那罡風被寸寸瓦解,甚至氣機壓制之下,明揚直覺難以呼吸。
‘不好,連空氣都被他的真氣取代了。’
如此強悍的真氣,讓他這六品都自覺不如,屬實可畏可怖。
這一刻,明揚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有越級殺六品之能力。他要是一個不慎,也要死在姜離手中。
明揚當即屏息,以免對方的真氣通過呼吸入體,隨后身上光華流轉,隱約可見一道虛影與其合一。
“貧賤不能移。”
“威武不能屈。”
七品道果·君子之能力施展,貧賤不能移守身固體,不受氣悶之影響,并且抵抗氣機壓制,威武不能屈令真氣爆發力大增,罡風再起。
“君子和而不同。”
儒家之精義再出口,君子風浩蕩而起,罡風席卷,和元炁相抗,勁風如刀劍,在周邊瘋狂亂舞。
君子和而不同,意為君子和周邊相處和諧但不隨意附和,不與小人同流合污,現在明揚的正氣就是君子,姜離的元炁是小人,兩者不同流。
先天一炁難煉解正氣,但那龐然體量壓制之下,罡風依舊難敵。
姜離再前進一步,平平一掌推出,元炁如山如壁,君子風與其碰撞,如驚濤拍岸,雖是勢氣狂猛,卻只能將自己打個粉碎。
氣機糾纏,勁力隔空傳導,令得明揚氣血翻騰,五內如焚。
他可不是武修,沒有強悍的體魄,面對這等暴力碾壓,要不是有貧賤不能移守身,他此刻已經吐血重傷了。
“姜之煥。”
眼見得明揚落入頹勢,姬承業當即斷喝,扶風郡守姜之煥聞言,身影一退,沒入地面,隨后突兀出現在勁風肆虐之地,揮掌引動山岳虛影,神域壓制加身,虛影橫擊而至。
“嘭!”
山岳虛影撞擊在姜離身上,發出山巖墜擊大地,勢若萬鈞,打得姜離頂上三花之一都為之而動,然后······就沒了。
姜離頭也不回,目中神光閃爍,一條螣蛇飛入腰間長劍內。
“陰符七術·實意法螣蛇。”
長劍化蛇,驟然間噬擊后方,暴漲的三元令得“實意法螣蛇”同樣是威能倍增,墨蛇沖撞在姜之煥掌上,生生將其擊退數丈遠,撞垮了最后一堵殘墻。
擊退姜之煥,姜離氣機更盛,八氣交征儼然要達到目前所能掌控的極限。
他的神農之相亦是展現到極致,整個人長發飛揚,如神似魔,揮掌抽取一道元炁,遁去其一,霎時間,元炁演化出種種奇象。
若天公發怒,狂雷轟掣,元炁化為雨云,包裹這如龍蛇般的電芒,殛破了罡風。
似火山爆發,無匹炎流轟卷,熱氣蒸騰,明揚身上頓時出現了干枯之狀。
還有風起云涌······
第三種奇象甫一出現,明揚便知自己即將達到極限,他猛然一握手中書卷,撕出其中一頁,“三人行,必有我師。”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前一句,是六品道果·師者的能力,后一句,卻是道出了撕出書頁上的記錄。
一絲渺渺煙氣從書頁上升起,倏然間顯化出一道數丈高的虛影。
只見他身旁白色儒服,駢指虛劃,一個“乾”字轉眼即成。
浩大無窮之氣于字體上擴散,無遠弗屆,霎時空間隱隱出現波紋,雷云、炎流、風暴等奇象瞬間瓦解,一股無形的波動以明揚為中心,向外擴張。
錯不了,這絕對是明揚師長賜予他的保命之法。
躲不了,哪怕姜離來去如風,也避不過此招。
當是時,一點幽光自眉心處顯化,升于頭頂,化作太陰。
“太陰居子,水澄桂萼。”
天璇長老所賜之守招使出,明月高懸,博照萬古。
太陰之月就如一面明鏡,映照出對方的那道虛影,隨后就見陰氣繚繞,同樣的無形波流以姜離為中心,無遠弗屆地擴散而出。
“咔嚓咔嚓——”
波流所過之處,冰霜凝結,每一寸空間都覆蓋上霜色,而對方那股波流,卻是蕩出道道漣漪。
同樣的法門,不同的本質。
姜離立于明月之下,只覺心靈也似那圓月般,倒映出了那一道虛影,那一個“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