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不知道,在木家人的能力被姜王叔知道后,姜王叔也在鉆研并學習那樣的能力。
姜王叔與木花嫁的母親楊鸞心,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楊鸞心的父母都是武侯,父親善戰,母親也善戰,那個時候的楊家,是姜國第一武侯世家,聲名顯赫,在姜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姜王叔敬慕楊父楊母,拜楊父為師,住在楊家,跟著楊父楊母學習武藝,如果沒有那場戰敗,楊父死,楊母死,姜王叔會跟楊鸞心成親,結百年好合。
楊父楊母戰死之后,楊鸞心誓要為父母報仇,單槍匹馬去了齊國邊關,卻沒能報仇成功,還險些死在邊關,最后楊鸞心被木榆森救了。
那便是姜王叔和楊鸞心命運改變的開始。
楊鸞心愛上木榆森,在天地山水之間,與木榆森成親了,之后生下女兒木花嫁。
當姜王叔再見到楊鸞心的時候,木花嫁已經一歲多了。
姜王叔咽下心中苦澀,待木花嫁如自己親生女兒一般。
那個時候姜王叔并不知道木榆森的能力,也不知道木家人原來是姜國的守護神。
姜王叔只是覺得木榆森家世平平,人也沒什么大才,連個官職都沒有,配不上楊鸞心,可楊鸞心喜歡,他也不好說什么。
他見楊鸞心眉眼間全是幸福和開心,他更狠不下心拆散他們,只能笑著成全他們。
后來因為楊鸞心的關系,姜王叔和木榆森接觸的多了,雖然木榆森很奇怪,不居住在皇城,老是往外面跑,但因為姜王叔擔心記掛楊鸞心,經常跟楊鸞心寫信,慢慢的,姜王叔便知道了一些事情。
木家人有普通人沒有的能力。
木家人傳承著上天賦予的神通,當他們獲得神通的時候,便成了姜國的守護神。
那個時候他們是真的神,幾乎無所不能。
但是這種能力也會有克制,便是血親克制。
這也是為了神通不被親人反噬而產生的一種克制。
姜王叔不想自己能被木榆森看透,因為他深愛著楊鸞心,就算楊鸞心嫁給了木榆森,還生下了一個女兒,姜王叔也還是愛著楊鸞心,這種珍愛,放在自己心底,那是一種甜蜜,被人窺探到了,就會讓人很不舒服。
為了不讓木榆森窺探到自己埋在心底里的秘密,姜王叔設計取走了木榆木的一碗血,然后喝下去了,讓木榆森的血和他的血混和在了一起。
那血不單起到不被木家人窺探到內心的危險,還讓姜王叔在天時地術上面,比別人有更深的造化。
雖然無法獲得神通,畢竟不是木氏真正的血脈,但對姜王叔而言,這就夠了。
姜王叔也憑借他所掌握的天時地術,再加上他打小勤學苦練,擁有著出神入化的武藝,變成了戰神。
但凡他出戰,幾乎每戰必勝,這也為他贏得了戰功,贏得了威望,姜國的武侯們提起這位姜王叔,沒一個不佩服的。
他是姜國的傳說,也是姜國的神話。
好像他不倒,姜國武侯們心中的燈塔就不會倒。
當然了,姜王叔身上有木榆森的血的事情木花嫁不知道,那個時候木花嫁還很小,別說木花嫁了,就是木榆森自己,都不知道。
燕寧探知不到姜王叔的心聲,無法知道姜王叔在想什么,這讓她有些不安。
但這話她又不能對齊國陛下說。
如果齊國陛下知道她能探知別人的心聲,更甚至,她能探知到這位陛下的心思,那這位陛下會是什么反應,可不好說了。
燕寧想了想,說道:“沒什么,就是擔心姜王叔那邊再有什么詭計,妾研究過這位姜王叔,發現他是一位十分老謀深算,又很懂布局戰場的高手,怕他是故意把姜國君王和玉氏父子三人放到俞陵關來,而他則是來個聲東擊西,去攻別的關城。”
緩了片刻,她又開口:“但愿是妾想多了。”
齊橫元皺眉,他沒想到這一方面,但燕寧的提醒卻不得不在意,若是俞陵關的宣戰是假,不管是姜國君王,還是玉氏父子三人,其實只是姜王叔放出來的魚餌,為的就是引齊國主力上當,或者說,把他和燕寧困在俞陵關,而他自己則是去別的關城,給齊國一個重擊呢?
先前的三場戰役,博北關就不說了,三原關和長亭關,姜王叔必然看到了燕寧的本事,他若當真是為了困住燕寧,這才出動姜國君王和玉氏父子三人,那么其他的關城,必危。
雖然其他的關城也做好了應敵準備,但對方是姜王叔,就很難不保證城破家亡,或者,姜王叔會趁勝追擊,進逼歸陽城。
齊橫元的臉色變得難看,雖然他沒有收到姜國那邊間諜們傳來有關姜王叔離開皇城的消息,但他還是起了警惕。
他忽然站起身來,說道:“你的提醒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說,朕還是得讓其他關城的武侯和關侯們注意,朕讓陳東雁去傳話。”
齊橫元的晚膳沒吃完就走了。
燕寧坐在那里,再次用神通去探姜王叔的心聲,還是探不到,這就很奇怪了。
燕寧瞇了瞇眼,暗自卜卦了一下這次戰役的吉兇,卦象顯示是吉,她這才放下心來。
天地卦從來不會出錯,不管姜王叔有何打算,勝利最終還是屬于齊國的。
燕寧坐在那里安靜的繼續吃飯。
剛吃完,齊橫元又回來了。
燕寧立馬將她剛剛卜的吉卦說給了齊橫元聽,又道:“陛下放寬心,不管姜王叔那邊有什么謀劃,齊國還是會勝,陛下你晚飯還沒吃完呢,趕快吃吧,不然該涼透了。”
齊橫元已經吩咐了陳東雁,陳東雁也已經出發,再聽到燕寧說,她卜了一個卦,顯示是吉,他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坐下去,重新拿起筷子,將剩下的晚飯吃完。
吃完后,齊橫元坐在那里喝茶,抬眸問燕寧:“你還會卜卦的?”
燕寧笑著說:“學陰陽的人,基本都會這個,只不過妾的卜術要霸道一些,說是吉,必然是吉,不會出錯。”
齊橫元很喜歡燕寧的這種自信,她總是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這讓齊橫元非常喜歡跟她相處。
齊橫元喝完一杯茶,擱下茶盞,說道:“困了你先睡,朕晚些時候過來。”
燕寧一驚,啊了一聲抬頭:“陛下你晚上要來妾這里睡?”
齊橫元沒應聲,大步離開了。
燕寧:“……”
在皇宮里他留宿就算了,怎么來軍營,他還要留宿?
齊橫元離開燕寧的營帳,去了帥帳,他喊來葉延、鄧勝、趙定,跟他們說俞陵關那個瞭望塔的事情。
葉延道:“俞陵關最棘手的確實是那個瞭望塔,想要驗證燕美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咱們可以用射箭的方法來試一試,如果射中瞭望塔,看到瞭望塔下面有士兵們出動,或是有什么機關開啟,那就證明燕美人所說非假,我們想要先奪取瞭望塔的計劃就要做些改變了。”
齊橫元淡聲說:“不用試,朕相信她。”
葉延便不再說什么了,沉吟道:“如此一來,攻下瞭望塔就十分困難了。”
鄧勝和趙定也是滿臉凝重。
瞭望塔四周并沒有遮弊物,想要靠近原本就十分艱難,得有一批前鋒軍去開路,但就算有了前鋒軍開路,能不能成功拿下瞭望塔也還說不定,這只是在瞭望塔只是瞭望塔的情況下,若是瞭望塔還有機關和地道士兵,那就更加困難,或許有前鋒軍開路都不行,除非賠上一批又一批前鋒軍士兵們的性命,但這種方法并不可取。
齊橫元沉穩道:“既然攻取瞭望塔已經不可取,那便改變一種方法,先破壞跟瞭望塔連接的那個地道,另外再找能破壞一切機關的高人。”
齊橫元要做的跟四年前姜國的做法不一樣,齊橫元并不是要讓人去易容變成姜國瞭望塔里的士兵,齊橫元就是要拿下瞭望塔,派駐齊國的士兵,然后再以瞭望塔為主心,建一個攻城的駐守軍營,跟姜國以城門而對峙,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
有瞭望塔的監視,齊國這邊能很清楚的看到姜國城內的調兵情況,這樣一來,應戰就十分容易了,而只要在混戰中撞破城門,那齊國士兵們就可以長驅直入了。
但前提是,要奪取瞭望塔。
齊橫元開始部署:“鄧勝,你負責帶兵去毀了那個地道,趙定從旁協助,要以最小的傷亡,毀掉地道,葉延整頓士兵,隨時出戰,朕會給國相寫封信,讓他安排一個破解機關的高手過來。”
齊橫元做了簡單的部署之后,又跟三個人細致的溝通了一些調兵和運作的方法,之后才出帥帳。
陳東雁不在,齊橫元一個人走回燕寧的營帳。
齊橫元說他晚上會過來,燕寧就沒睡,一直等著他。
看到君王進來,燕寧立馬上前見禮:“陛下,事情議完了?”
齊橫元嗯一聲,將他剛剛在帥帳的部署說給了燕寧聽,燕寧道:“陛下的方法很不錯,但是破壞地道也不容易,地道在姜國關城與瞭望塔之間,若是有人出現在那個地方,一定會被射殺。”
齊橫元說:“是這樣沒錯,但朕真正的目的卻不是那個地道,而是瞭望塔上的士兵。”
燕寧眉梢一挑,仔細一想就想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你是用那些破壞地道的士兵們當餌,引瞭望塔上的士兵們現身,然后再擊殺他們?”
“是的。”
“陛下要如何擊殺他們呢?”
齊橫元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燕寧,你看過百步穿楊嗎?”
燕寧其實沒看過,不,真正的燕寧肯定看過,她有個英雄長哥,雖然那個長哥死了,但憑她長哥的能力,做到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燕寧說:“看過。”
齊橫元說:“你有個長哥燕云,他十分厲害,你見過百步穿楊也不奇怪,但箭術最高境界,并不是百步穿楊,而是千里過江。”
燕寧對武功沒興趣,自然對跟武功相關的東西也沒興趣,但百步穿楊她聽過,畢竟那么出名,只是.千里過江?那也是箭術一種?
燕寧挑眉看著齊橫元,齊橫元拉起她的手,對她道:“等一切部署完,朕讓你見一見什么叫千里過江。”
齊橫元既這么說了,燕寧就不問了,但燕寧知道,君王說的千里過江,是指從這個營地里,射箭到那個瞭望塔,而這種射箭,也并非是純粹的射箭,他的目地是擊殺瞭望塔上的士兵,這樣對箭術的要求就更苛刻了。
燕寧抬頭看了齊橫元一眼,心想,這個男人,有這么驚人的實力嗎?
齊橫元拉著燕寧去了床邊,只有一張床,因為是軍營,這床也不大,一個人睡非常寬敞,兩個人睡
燕寧正想說:“陛下,床有些小,可能睡不下呢。”
結果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君王就拿起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衣服上,一副要讓她寬衣伺候的樣子。
燕寧:“……”
齊橫元催促:“燕美人,你快點,朕有些累了。”
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到了俞陵關之后也沒休息,一直在帥帳跟關侯武侯們商量軍事部署,撐到現在,再好的精力也頂不住了,齊橫元是真的累,只想抱著燕寧好好睡一覺。
他現在對抱著燕寧睡覺沒任何心理負擔了,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燕寧在心里嘆氣,只得為君王寬衣解帶,再伺候他上床睡覺。
君王躺好,她去熄燈,再過來脫鞋子脫衣服,然后慢騰騰爬上床。
正從君王上方爬過去,腰被君王摟住,整個人都被他摟進了懷里,塞入了被窩。
她剛要掙扎,齊橫元低聲說:“別動,睡覺。”
營帳內一片漆黑,床上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燕寧一時也瞧不清君王的臉,只覺得他的懷抱很暖很暖,呼吸很淺很淺,他是真的累了吧?
燕寧這樣想著,也就不掙扎了,安安靜靜待在君王的懷抱里。
她以為這樣睡著就行了,可君王一只手摟著她的腰,規規矩矩沒動,另一只手卻伸過來,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與她五指相扣,每根手指都將她纏繞的很緊,莫名的給燕寧一種霸道又占有欲很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