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四處找找。
在林子里又分別發現三頭病牛,其中有頭牛已經奄奄一息,躺在籬笆旁。
太陽逐漸落山。
望著倒在地上的西門塔爾小牛犢,老牛仔安迪愁眉不展。
畢竟他是整個拉奈牧場最有養牛經驗的人,現在小牛出了些問題,這位耿直的老頭,認為是自己工作失職了。
來自于斯坦福大學的羅納德教授,接到蘇瑞打去的電話后,顧不上享用晚餐。
先帶著一位正攻讀博士學位的助理,過來拿棉簽采樣,裝在密封袋里,順便還抽了點小牛犢的血液。
蘇瑞幫他們在酒店里,臨時安排一個儲藏室,用于存放他們從學校帶來的設備,找桌子拼出工作臺,盡快化驗采集的樣本。
大約在晚上八點半。
羅納德教授給蘇瑞打來電話,告訴說:
“結果出來了,好像不是什么牛類常見的傳染病,血液結果顯示有機磷含量超標,應該誤食了某種殺蟲劑或者農藥之類。”
一聽這句話,蘇瑞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追問對方說:“這種物質常見嗎?”
“......當然,許多農藥里都會用到,比如我家殺滅蟑螂的驅蟲藥,效果非常好。我還從網上找到幾篇相關的論文,假如有興趣我可以發到你的郵箱里,一些孩子也會因為誤接觸有機磷,導致住院,建議你找人幫那些牛洗胃,然后用阿托品混合生理鹽水,給那幾頭牛靜脈注射,最好再找找究竟在什么地方接觸了有機磷,免得以后再次中毒。”
聽完,蘇瑞更加放心。
只要不是什么大范圍傳染的疾病,幾頭牛犢的損失,對他而言不算什么。
當然了。
能把那五頭牛救回來更好,目前它們值個三四千美元,等養大就是上萬美元,總比直接挖坑埋了要好。
他再次說道:“非常感謝,我先給別人打個電話,明天再聯絡?”
“沒問題,我先去吃晚餐,朋友們還在外面游泳......”
掛斷電話之后。
蘇瑞當即拿上鑰匙往外走,達達里奧也跟著出門。
他給老安迪先生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得知幾頭牛犢僅僅只是中毒,那位老牛仔明顯松口氣。
在電話里。
老安迪問道:
“以前我接觸過有機磷中毒的牛,只不過它們抽搐吐白沫,癥狀跟這次有些不同。我現在就幫它們洗胃,但叫做阿托品的藥物,應該很難在島上買到吧?你有沒有認識的熟人,能聯絡附近的藥房?”
人脈關系不在夏威夷,他剛到這邊一個月,認識的人還很少。
搜刮腦袋回想片刻,蘇瑞回答說:“我試試,實在不行就去醫院急診問一問,除了洗胃之外,還要找找它們究竟是在哪中毒的,免得其他牛犢也遭殃。”
“嗯......我查過它們耳朵上的編號,并沒有被關在一起,所以我之前才覺得應該是生病。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反正今晚沒什么事,也可以去其他島嶼上買藥,免得擔心到睡不著覺。”
“我還不知道哪里有這種藥,待會兒再聯絡。”
蘇瑞坐在酒店大廳里,先讓前臺值班的小姑娘,給羅納德教授送瓶不錯的紅酒,算是感謝對方幫忙。
翻翻通訊錄。
雖然認識安息日會健康城堡醫院的院長,然而為了這么點小事,還不至于欠個小人情,走動多了比較麻煩,會被邀請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
于是蘇瑞又找到慈善派對那天,認識的夏威夷原住民小伙,對方名叫阿普。
在洛杉磯期間。
阿普還打電話約他出門喝酒,這家伙作為夏威夷本地人,同時又是條件不錯的富家子,或許會有盡快拿到藥物的門路。
通過電話得知前因后果,阿普根本沒把這點小問題當做麻煩。
告訴說自己老媽的一位閨蜜,就是夏威夷皇后醫學中心的董事會成員,待會兒打聲招呼,派人直接去醫院拿就行,還邀請蘇瑞去參加他們的生日派對。
并不認識阿普那位過生日的朋友,蘇瑞婉言拒絕了,只答應有空去火奴魯魯,找他喝酒。
已經將近晚上九點。
蘇瑞讓駕駛直升機的老博德和小博德父子倆,代替自己去一趟夏威夷皇后醫學中心拿藥。
而他則帶上湊熱鬧的達達里奧小姐,再次開車前往草場。
途中遇到突然竄出來的野鹿,嚇了他們一跳。
整個島上的野鹿數量實在有點多,已經影響到整個拉奈島的生態環境,跑到路上以后,它們還滯留在車前,死活不肯離開。
只能說今晚這群野鹿惹錯了人。
蘇瑞已經提前預定了鹿肉大餐,詢問達達里奧小姐,約她明天出門去狩獵......
當他們來到草場上。
有奔馳G500開著燈照明,老牛仔安迪等人,則忙著給小牛犢洗胃。
空氣中散發著奇怪的氣味,地上有一大堆沒消化干凈的草料。
考慮到每頭成年的牛,一天要吃三十公斤左右的牧草,外加育肥期需要消耗谷物,也難怪許多環保專家們,整天嚷嚷著養牛太不環保,建議大家改吃素。
看小牛犢嘔吐,蘇瑞也有種干嘔的沖動。
他拉著達達里奧后退幾步,免得踩到草地里的污水,開口對老安迪說道:“我已經讓人去火奴魯魯拿藥,估計來回一個多小時,倒地不起的那頭牛,還能不能撐住?”
老安迪點了點頭,解釋說:
“我查了資料,應該有希望救回來,但接觸過有機磷,必然會影響到牛肉的品質,售價比其他牛低一些。直升機起飛的聲音,我們在這邊都聽見了,曾經在黑莓牧場工作,經常有游客投訴觀光直升機太吵,最好還是別在夜間飛,許多人的耳朵很靈敏。”
“......很棒的建議,下次會跟駕駛員打招呼,或者在其他地方平整出一塊土地,現在的直升機坪離酒店太近了。”
蘇瑞邊看他們給牛犢灌水,邊問道:
“它們從哪接觸有機磷,找到原因了嗎?放心,我沒責怪誰的意思,只不過最好小心點,怕再出現類似的事。”
身為法國人后裔,從小自由愛浪漫的小羅克,這時候手拿糞叉,已經瞥了達達里奧好幾次。
這家伙常年單身,特別缺愛。
發現漂亮姑娘總是圍繞著蘇瑞轉,整天被換著花樣塞狗糧,在小羅克看來,簡直比暴揍自己一頓還要難受。
自從上回塔莉婭小姐,提到他上學時候經常帶花花公子雜志,在班里到處炫耀的事,這家伙當場社死,已經斷絕對塔莉婭的所有念想。
所謂夢中情人,不就是這樣。
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可望不可即。
斷了念想的小羅克,此刻欲言又止,小聲說了句:
“也許是卡爾娜大嬸的失誤吧。”
“我記得她提過跳蚤多,一些牛還拿她的車當做工具,來回摩擦蹭掉身上的跳蚤,有人看見她下午剛給幾頭牛,噴灑了消毒水,估計還沾在了牧草上。”
“卡爾娜大嬸肯定是出于好意,才幫忙給牛治療,直到幾分鐘前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叫做有機磷的物質,會被皮膚吸收,已經讓人去拿肥皂,待會兒就給這幾頭牛洗澡......”
蘇瑞記得那位熱心腸的大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擺手道:
“算了,提醒她下回別繼續用這種藥,最好全都銷毀掉。幸好只是牛,萬一被人誤碰,那豈不是......有誰今晚見過卡爾娜大嬸,她既然不知道這種藥會中毒,該不會也碰過吧?誰有她的電話號碼?”
“......”
“......我知道她家在哪,要不然去一趟?”小羅克說道。
“那就走啊!”
......